“侯爷当真要如此?”喃萧云谏抿了抿唇,神情不愉,似染薄怒。
“你说呢?”梁致摸了摸下巴,低头瞟了瞟雁西露出的裙摆,脸上的笑意忽然开了花,“萧大人,也有另外的法子,你现在便走,只需将时小姐留给本侯,我对喻家之事,便可既往不咎。”
时雁西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拉住萧云谏的后袖,怯缩了身姿,喃喃低语,“大人,要不我们走吧!”
她是迫切的想要救喻策,可她却做不到用自己交换,她与喻策青梅竹马尚且如此,而喻策对萧云谏而言,不过是萍水相逢,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受这种折辱。
“无妨。”萧云谏侧头,抬手拍了拍时雁西的手臂,递过一个心安的眼神。
他往前跨身一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梁致,那眼神过于黑沉,竟慌的梁致往后一跄,退了两步,直到扶着桌面,这才立稳了身。
看着这仓皇姿态,萧云谏似笑非笑,他抬手撩了衣摆,然后躯身一沉,曲膝于地,仰头对望梁致,脊背笔直,神色自若,“如此,侯爷可愿高抬贵手了。”
“大人?”被彻底暴露在梁致跟前的时雁西,一脸惊愕望着萧云谏,他大可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他就这么做了,做的如此顺理成章,让时雁西无法不感激涕零。
“可惜,着实可惜,萧大人这副俯小称低的姿态,不能让蜀京众人瞧上一瞧,本侯这心何甘啊!”
梁致围着萧云谏转了一圈,摇头晃脑,一脸惋惜姿态,却在时雁西跟前,止了脚步,骤然临近,惊的时雁西连着倒退了好几步,眼眸警惕的盯着梁致。
梁致却没有再靠近,而是站在雁西站过的地方,深嗅了一口,一脸惋惜模样。
“可惜,可惜这美人**的滋味,本侯今日怕是无福消受了,不过……”
梁致话锋一转,语藏玄机,“本侯倒也看看,君子之仪的萧大人,在美色跟前,是如那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还是学了我等风流,斯文扫地,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致笑朗声长笑,竟是瞧也不瞧萧云谏一眼,就这般负手离去了。
他怎么就走了?雁西一脸错愕的看着洒然离去的梁致,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回头正待要问问萧云谏时,却看到萧云谏扶着桌案起了身,可不知为何,身形却是醉酒一般,不稳的摇晃着,急促的呼吸耳可闻见。
“萧大人,你怎么了?”时雁西快走了几步,到萧云谏跟前,担心的询问。
“你走!”萧云谏呼吸急促,脸颊上迅速攀爬上一股艳丽的红云,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眸,手扶着鬓角,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显然,这些都不过是徒劳,他看着跟前焦急的模样雁西,咬着牙,费力保持着清醒道,“走,快走。”
时雁西瞧着萧云谏不对劲的模样,再联想萧云谏喝的酒,梁致离去的话,自然猜出萧云谏怕是被那梁致下了药。
只是为何会萧云谏下药?她此刻理不分明缘由。她下意识里后退两步,警惕的目光徘徊于萧云谏身上。
“萧大人,我这就去找人来帮你。”她颤着声音冲萧云谏招呼了一句,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转身就走。
这般果决的态度,让萧云谏呼吸一滞,一抹不敢置信在其眼中一闪而过,这事态的走势,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
眼瞧着时雁西马上就要跑到门口,拉门而出,萧云谏一咬牙,踉跄着直扑到了时雁西的跟前,一把按住了即将被时雁西拉开的门扇。
垂头间,滚烫的呼吸,落在了雁西脖颈上,时雁西猛然回头,对上了萧云谏已微赤的眼眸,那眼中一如先前梁致凝望她时的侵|占性,让雁西心中狂跳,惊惧不安。
稍一迟疑,萧云谏的脸就在时雁西的视线中放大,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时雁西猛然用力,试图推开萧云谏,嘴里的话,急切中已带了哭意,“萧大人,你清醒一下。”
手推在萧云谏的胸口,用尽了全身气力,却如同蜉蝣试图撼大树,起不到半点作用。
时雁西慌了,她从来不知道男子失去理智时的力道会这么可怕。
她咬着牙,抻着胳膊费力的抵挡着萧云谏的靠近,可濡湿而又滚烫的舔触,在脖颈滑过,让她浑身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啪!”时雁西想也未想,一巴掌拍在了萧云谏的脸上,拍偏了萧云谏的脸,却未曾拍散萧云谏此刻形同野兽的眸光。
慌乱已经彻底占据了时雁西所有的情绪,她抬脚试图重踹抵着她,让她无比惶恐的灼热,可脚下一刻便被别住,萧云谏炽热的躯体,将她禁锢在他于门扇之中。
她张嘴,想要呼叫‘救命’,一只手,捂了过来,捂住了她所有的祈望。
挣扎不脱,呼喊不出,她的天地只余下萧云谏粗犷而急促的呼吸,还有裂帛之声。
初夏的暖日,此刻正温暖着万物,却暖不了她肌肤的微凉。
她逃不掉了。
她,要被弄脏了。
萧云谏试图用滚烫着的体温,将时雁西的身姿同化,时雁西却如同脱了线的傀儡,了无生机,可即便如此,时雁西只能嵌合着萧云谏的韵律,悠悠耸动。
良久,一股濡湿之意,从萧云谏的手心滑过,全然一副失了智模样的萧云谏,动作一滞,眼中赤红渐退,脸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慌乱之态。
他将捂在时雁西嘴间的手松开,一股血色从时雁西的嘴角延绵,灼了萧云谏的眼目,他一退身,一抽离,时雁西如身无骨头一般,直接软滑于地,眼神也似乎涣散些。
顾不得整理仪态,萧云谏掐开了时雁西的唇,一大股的鲜血涌出,脏了他的手。
萧云谏看着雁西舌上渗血的口子,呼吸一滞,她…竟咬了舌。
不过,好在舌头并未咬断,伤口也不是很大,应该不至于伤了时雁西的性命。
只是这般刚烈的性子,萧云谏未能猜到,他目色沉沉,哪还有半分被情|欲蒙蔽失智的模样,稍稍整理了衣容,合上时雁西的衣襟,将她送榻上,转身推了门。
门外,榆树上,梁致倚在树干梢处,也不知从何处摸了把扇子,轻摇浅晃,听到门响声扭头瞟了一眼,神情古怪,语带调侃,“我道颜如舜华的萧大人为何半分女色不近,原来是不行啊!”
“她咬舌了。”萧云谏望了过去,并没有因为梁致的窥房,而显郁色,二人视线交错,他淡淡然开口,瞬间惊的梁致坐起了身,赞赞称奇。
“倒是个刚烈的,只是这样一来,怕是不好交代喽。”梁致折扇一收,指了指府外方向,话里话外说的是如今守在门外的时家人。
“这谎如何圆,就拜托侯爷了。”萧云谏看着梁致幸灾乐祸的模样,屈指做了个叩首的动作,显然对于梁致刚刚的刁难,可是记着仇的。
被萧云谏记仇,光是想想,就有些让人生寒,梁致忙收敛了表情,跃身下树,摇头晃脑的离了院子,远远的,只丢下了一句抱怨,“本侯可真命苦。”
门外,眼瞧着时雁西都进去一个时辰,还未曾有半分出来的迹象,叩了几次州府的大门,却没得半点回应,时安然急的直跳脚。
正试图走偏门之际,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正是喻策,他神情慌张,呼吸急促,“向晨,安然不好了,官兵来了喻家,说是要抄没喻家家产。 ”
“怎么回事?”向晨冷不丁听到,怔了一下,连忙开口询问。
“说是我爹贪墨军饷……”
“时家公子,知州大人说是要提审喻公子,已经往府牢拿人了。”
喻峻话还未说完,一更为急切呼喊,直接盖过了他的声音,是州府与时家交好的衙役。
“你且快些,我得去升堂了。”衙役气都未喘匀称,匆匆丢下一句,便跑了。
只留下哑了声的三人,面面相觑。
这,一头两头的,竟然还堆一块来了。
还是时向晨率先回过神来,“安然,你立马回去将这两件事告知爹娘,我和喻峻先过州衙。”
“可,雁西?”时安然犹豫的盯着紧闭的门,显然不放心的紧。
“我信萧兄,他定会护雁西周全。”时向晨同样担心着雁西,可他更信萧云谏的为人。
时安然见兄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咬了咬牙,只能先听了兄长吩咐,拨腿就往家宅跑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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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