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几日,每日皆有一场开场舞,此次大赛的第二天便是由映雪仙子出演。
阳光粼粼洒向大地,舒适的温暖让人心情也好了起来。
自大赛开始以来,每一位跳开场舞的仙子无一不是惊为天人的存在,是以男弟子们早已翘首以盼。
映雪早早便起来梳妆打扮,她小心翼翼的取出珍藏已久的孔雀羽衣,迫不及待的换了上去。
孔雀羽衣世间少有,制衣的丝线乃是天庭天池旁的神雀所落羽毛制成的丝线,蓝色的丝线混着淡金色的光,阳光下闪闪发亮却又华而不妖。
在众人的盼望下,乐声响起,几位白衣仙子缓缓而出,映雪从天而降,舞衣翩飞,金光闪闪。映雪自信的笑着,扫视知夜的眼中带着优越与挑衅。
映雪已经连续三届跳大赛的开场舞了,如今又有这件羽衣,这让她更加骄傲了。
然而,对于映雪的挑衅,知夜没有任何的反应。方才有些吃多了,此时她坐在高台之上,半眯着眼要睡不睡的,微微有些打瞌睡。
台下的弟子们目光不断在映雪与知夜之间流连。
映雪发现这一点后,差点挂不住笑了,她怒视知夜,后者却只是扫了她一眼,还懒懒的打了个哈切,丝毫没有在意。
在映雪眼里,这无疑是在挑衅她。然而知夜却只是太无聊了。
阳光普照,带着丝丝暖意,众弟子仔细欣赏着映雪的舞姿,却突然看见一缕缕金光浮现在映雪的脸上,一幅“畜生戏柳”图悄然而上。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处传来,有的强忍笑意,有的直接大笑出生,而映雪全然不知,柔柔的笑着,这一笑却让那柳枝如同随风摇曳一般活灵活现。
台上书戚摇着折扇,侧头调笑道:“贵山小姐竟有在脸上作画的爱好,莫不是贵山已经穷到连纸都无力购买了?”书戚笑起来眼角弯弯,好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祁临上仙脸都气绿了,他放在椅子上的手紧紧握着,好似被他拽在手里的就是旁边看热闹的书戚一般。
虽然祁临十分气愤,脸上却不动丝毫,平淡的解释道:“许是小女见大赛气氛太严肃,于是找了些小把戏活跃一下气氛罢了。”
祁临话虽这样说,可他不会不知道这是别人搞的鬼,为的就是下他的面子,至于这个人是谁不用猜都知道。但是他没有办法,这个亏只能自己吞下。
这场小闹剧道是吵醒了知夜的瞌睡,她侧头轻笑,觉得颇为有趣。
书戚还未说什么,栖云上仙却难得的接话道:“想不到此女竟有这般的奉献精神。特别是这柳枝,儒雅又传神,这作画之人着实好手笔。”栖云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夸赞道,仿佛这杰作根本不是出自他的手一般。
书戚却是汗颜不已,他竟没有发现这栖云上仙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
此话一出,祁临上仙的脸更绿了,不悦之意明显至极,而书戚不但没有收敛反而火上浇油道:“着实该赞。”
折扇猛的一合,大手一挥一枚金玉圆钱飞至映雪面前,正巧一舞刚毕,金钱便恰恰落在她的手上。
周围一众人突然鸦雀无声,皆是大气都不敢出,眼瞧着两位上仙较量。
书戚上仙咄咄逼人的原因弟子们大概知道一点,谁不知道书戚上仙护短啊,昨日那映雪仙子辱了知夜仙子,便是触了书戚上仙的逆鳞了。
许是遗传了书戚上仙的特点,珉凉山之人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护短的脾性,在金钱飞至映雪手中之时,珉凉弟子们突的拍手叫好。
祁临终是忍不下去了,黑着脸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这位小仙的演出着实精彩,比那楼里的姑娘们可精彩多了,本仙甚是喜欢。”
书戚流连花丛花心潇洒是出了名的,是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节脸面,因为他不需要。祁临生气不已,可奈何祁临着实比不上他的厚脸皮,只能冷哼一声自己吃下这个暗亏。
自家养女竟被比作取悦男子的花楼女子,祁临一口气堵在那里不上也不下的。
众人眼见祁临上仙占了下风,笑意也就压不住了,随着阳光不断的照射,映雪那脸上的画也愈发清晰,一时间众弟子哄笑一堂。
知夜也挂上了笑意。
映雪一脸疑惑,不解的转头望着同样疑惑的女弟子。
却见原本疑惑的弟子满是惊讶,惊讶中还带着些许惊恐。
“师姐,你的脸......”
映雪不知所以,疑惑的捂着脸一个劲的摸索,却并为摸出有何不对,又急又怕的赶紧询问。
那弟子赶紧从腰间摸出一面小小的铜镜,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映雪。
映雪一把夺过,便看见铜镜上一张清秀的脸上一幅水墨画纵横交错,“啊!”她大叫一声急急跑开了。
在下界,只有歌妓,舞姬,奴隶才会以面纹画供人取乐。祁临因为才下凡不久,又少有去往人界是以对此并不了解,但是早先映雪可是一直住在下界的,所以她知道。
倚树而立的风月恰时的一声口哨响起,原本还有点压抑的弟子们再次放开了,掌声、口哨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一段小小的插曲后,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场比赛,也是今天最受关注的一场比赛。
台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不少人,台上站着一个易耒的内门弟子。
让台下观众这么关注的当然不是他了。
在众多弟子的关注下,析无一步一步从容的从一处走来,围着的人们赶紧让出一条路来,他没有施法,也没有御剑,就是慢慢的一步步从台阶走上去。
他倒是从容,却让看的人心急不已,甚至想帮他一把,但是他们没这个胆。
终于,析无站在了台上,他扫了一眼看台之上,如他所料的看见了那斜靠着勾着嘴角看戏的女人,无奈转头正对他的对手。
易耒的弟子从析无上台的那一刻他便时刻保持警惕,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赢的可能了,但是他也不会认输,他想看看自己和析无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比赛开始,析无覆手而立,右手轻轻扫过胸前,一把七弦琴横空而出漂浮在他身前。
这把七弦琴通体呈现淡蓝色,琴身上刻有精美的纹路,琴的一角还刻有一行小字:乱山千叠横江,忆君游倦何方
这就是析无的法器——忆君。
这位易耒弟子叫何野,算是易耒山上实力较强的弟子了。
他手持长剑,警惕着析无。
知夜也彻底没有了瞌睡,在上面看的津津有味的。
何野为人比较警惕,他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析无,丝毫不敢大意。
析无瞧出他没有出手的打算了,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扫,一缕清澈悦耳的琴音破空而出,台下的看者只觉好听不已,而台上的何野却感到一股强烈的风刃迎面而来,他狼狈的躲开,堪堪躲过那锐利的一击。
刚躲过一击,何野又急忙翻身而起,警惕着析无。
只见析无淡淡望了他一眼,玉指再次拂过琴弦,一声不同于方才清脆悦耳的沉闷不已的琴音传出,何野紧张得冷汗直流,他想动一下躲开,可却根本动不了,就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让他分毫都动不了。
琴音的冲击停在了何野面前,淡淡的蓝色在他面前消散,那紧紧的束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跌坐在台上喘着大气道:“我认输。多谢师兄的手下留情。”
知夜倒是挺欣赏他的。
析无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下了擂台。
知夜随手摘下一串葡萄,也下了高台。
“吃葡萄吗?今年葡萄挺甜的。”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拖着一串葡萄挡在了析无面前。
知夜不喜酸的,一点点都不沾,是以她一般都是不吃葡萄的,如今能让她说好,那一定是绝好的。
析无接过尝了尝,果然很甜。
“很少见你手下留情啊。”知夜随口问道。
析无低下头,看来看眼前的小女子,解释道:“他会死。”
方才的那一击,足以撕碎何野,所以才会凭着一点点的气息便让他动弹不得。
知夜笑了笑:“莫不是谁惹到你了?出手这般重。”
析无想了想说道:“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两天。”
原来是赶时间啊,知夜心里了然,却不多问。析无三天两头的消失是常事,她早已习以为常。
回到房中的映雪看着自己脸上的图案狠狠的砸了桌上的一堆东西。
“水呢,怎么还没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映雪抄起一个花瓶就向一旁的婢子砸去,花瓶擦过她的肩摔向一旁的柱子上,啪的一声碎了满地。
门外端水的婢子听见里头的响动赶紧端着盆子进去,丝毫不敢停留。
俾子将降把水放好,映雪就赶紧过来了,抄起盆中的水就往脸上浇,轻轻揉了揉又用方巾擦了擦往铜镜上一照,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啊......”映雪猛地摔了镜子,又气又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气急败坏又是一阵摔东西,婢女们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尽可能的缩着自己的身子,唯恐那四处乱飞的东西砸到自己。
祁临上仙赶来之时还差点被映雪扔出的茶盏给砸中。
他冷着脸呵斥道:“你在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还有仙家小姐的模样?”
原本就委屈的映雪被这样一说更委屈了,眼泪哗哗的直落:“我本来也不是什么仙家小姐,我跟着阿娘在山下住了那么多年怪谁?若不是你要脸面,迟迟不肯接阿娘,阿娘也不至于病死!”
祁临原本的火气在听到映雪说阿娘的时候就已经消了,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哭泣中的映雪说道:“是爹爹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映雪赌气的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祁临难得的耐着性子又走过去安慰道:“好了,原谅爹爹,爹爹不该说你。”
映雪也知道见好就收,她扭过头,眼泪汪汪的盯着祁临一幅委屈的模样问道:“那爹爹还会再凶我吗?”
祁临摇摇头,“下次不会了。”
这一下映雪却更委屈了,“爹爹,这个洗不掉。这一定是知夜那个女人搞得鬼,爹爹怎么办。”
祁临仔细看了看映雪脸上的墨,原本就严厉的脸更加阴翳,却是温柔的对映雪说:“女儿,没事,爹会给你想办法的。你就在房中休息,爹去去就来。”
映雪虽任性,但是在祁临面前还是很听话的,而且她现在也只能指望她爹爹能帮她了。
大赛期间,祁临也不好过久离开赛场,安慰好了映雪,他便起身离开。
刚出房门,祁临便皱眉不止,若他没看错,方才映雪脸上的墨乃是出自墨池,但是这墨池一向皆由文录上仙掌管,映雪莫不是何时得罪了文录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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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