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想说什么?”
朱厌站在妖王冢入口,双手叉腰质问众人。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红色的玛瑙与紫色的水晶铺满了整个入口,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粼光。
楚鸩只能紧紧抓着季疏的手来控制自己试图将这一片铲平的贪欲。
“这诱惑太大了。”楚鸩痛苦地在季疏耳边低喃。
季疏空着的另一只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在回答朱厌的问题和安慰楚鸩之间选了后者:“晚点我陪你一起。”
唐随风木着一张脸在后面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子,显然也不打算回答朱厌的问题,只是用眼神示意涂繁,涂繁当即翻了个白眼。
朱厌显然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还不把自己当回事,在妖界横行霸道多年的脾气瞬间上来,双手握拳摆出攻击的姿势:“你们最好给老子一个交代,否则今天谁也别想走!”
季疏淡定地瞥了暴怒的朱厌一眼,只一眼,化神期剑修的威压瞬间暴涨,逼得朱厌后退两步张开结界与之对抗,随后又如春风化雨般轻飘飘的收回。
天边划过一道白光,朱厌只觉得耳边“唰”地一声响,一缕发丝悠悠落地,一把通体银白的剑飞入那名气质清冷的美艳女子手中。
季疏微微颔首一笑,直视朱厌挑衅的目光:“抱歉,我的本命剑之前因厉烆偷袭丢失,方才一出来就感应到了它,这才将它召唤回来,不小心伤到了您。”
朱厌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方才在地宫内只跟唐随风过了几招,双方都没有用尽全力,他也并未注意到未出手的两人实力如何,不曾想眼前这名清冷美艳的女子竟是如此强大的剑修!
“你们……”
朱厌还想试探,才开口却听见整个地宫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紧接着脚下的地开始震动,众人脸色一变,循声望去,只听地宫内接二连三传出爆炸声。
朱厌顾不得再与季疏一行人纠缠,匆匆留下一句:“看你们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个结果,但现在地宫内的情况更重要,这妖王冢要是塌了,老子还怎么在妖界混,但是老子晚点会亲自去青丘找九尾要个答案!”
说完朱厌闪身又回了地宫之中,季疏看了楚鸩一眼,就见楚鸩朝她点了点头,旋即二人抬脚就要往地宫里面走。
唐随风却抱着女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只见他将女子交到楚鸩手中,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道:“里边儿还有俩上仙门的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就不正常的妖王,怎么说都是我去合适,你们来妖界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些事,为了防止迟则生变,你带着季疏和那只姓涂的狐狸崽子先回青丘吧。”
季疏道:“西陵山庄的轩辕姐妹与你不是一条心,现在地宫内情况不明,朱厌的态度难以琢磨,你一个人回地宫之中……”
唐随风打断她:“我到底是天玄剑宗的大师兄,应付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至少我得确定她们活着出妖王冢,至于另外三人你不适合跟他们碰上面,地宫动静这么大,你还是先离开吧。”
唐随风这话说得在理,季疏也不再多做纠缠,与楚鸩带着涂繁和昏迷不醒的女子御剑离开妖王冢。
但是季疏和楚鸩也没有立刻回青丘,一是为了等妖王冢地宫的情况明了才想走,二是因为昏迷不醒的女子在半途中醒了,但是她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女子浑身抽搐,时而身如寒冰,时而又浑身滚烫,季疏与楚鸩将她带回多骨的山洞,又在附近寻了些许固魂续命的药草给她服下才让她的状态稳定下来。
多骨趴在床边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她怎么还不醒?”
“蠢狗,你尾巴上的毛都甩我脸上了!”涂繁抄着手靠在旁边骂道,“她魂魄之力都快散完了,用草药和灵力救她完全就是浪费。”
涂繁的冷漠并没有影响到季疏,她依旧不紧不慢地用市集上随手买来的地品炼丹炉炼丹,楚鸩守在季疏身旁尽职尽责的用珍贵的南明离火帮她炼丹,见涂繁一脸不耐烦也只是微微一笑:“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什么都不做会让我觉得不合适。”
涂繁“啧”了一声,一脸烦躁地扭头瞪楚鸩:“你们俩一个是只会打打杀杀的剑修,一个是没用的法修,用南明离火这么珍贵的火种也只能炼出低品丹药,别浪费灵力了。”
楚鸩嗤笑一声:“我怎么就是法修了?还是没用的?”
“你还真想让我把你老底都揭了不成?”涂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玩弄禁术,身上背负着诅咒……”
楚鸩抬手一个火球直冲涂繁面门而去,在即将碰到涂繁时又化作火花炸了,似笑非笑地警告道:“知道你来历不凡,但是不该你窥探的事最好不要去窥探。”
季疏蹙眉看着有些陌生的楚鸩,心中想问却又看了眼周围的其他人选择了沉默,只是心不在焉地往丹炉里添了一味草药,结果丹炉发出嗡嗡声,炸了。
所幸楚鸩眼疾手快地将季疏拉开,二人都没受到什么伤害,但差点被南明离火烧了的涂繁和呆萌老实的多骨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被崩了一脸黑灰,整张脸黑得发亮,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罪魁祸首见状没忍住笑了出声:“噗……”
“你们!”
涂繁气急败坏地用袖子擦脸,然而却越擦越黑,最后跟着多骨小跑着出去找水洗脸。
季疏笑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身旁的楚鸩:“我隐隐约约想起来了一些事。”
楚鸩以为季疏要问他刚刚涂繁说的禁术与诅咒之事,都做好了准备如何解释,却不想季疏根本没有为难他,只是轻飘飘地就将事情揭了过去,有些怔愣地问:“什么事?”
“我确实认识里面躺着的女妖。”季疏说着苦笑了一下,“不对,说是认识也不太合理,我其实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小舒’这个名字是厉烆给她取的,她从未承认过这个名字。”
“她就是小舒?我看厉烆总对着你喊,还以为……”
“还以为是在喊我小疏吗?”季疏莫名觉得有些可笑,可又笑不出来,只能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她本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厉烆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还要说到十几年前……还记得胡四公子和九尾天狐都说过我是一体双魂这件事吗?”
楚鸩点点头,“你体内有两个魂魄。”
季疏看了一眼周围环境,跟楚鸩坦白:“我之前跟天狐和胡四公子都没有说明白,其实我隐约知道多出来的魂魄确实是我本人的,我一直以为是前世的我,可后来听九尾天狐说的异世论,我才觉得或许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因为在同一件事上作出不同的选择,所以用了禁术只留下残魂飘荡到异世寻找我本人重新来过的自己。”
因为不清楚如果随意告知楚鸩具体事项是否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季疏略过了自己通过残魂看见的前世之事,只是简单地提到了自己残魂所在的世界因为做错了选择结局并不好,只能用禁术将残魂送来现世并且找到现世的自己,试图改变自己的未来。
“这……听起来有点复杂。”
楚鸩神色复杂地看着季疏,他并不傻,也猜得出季疏隐瞒了他不少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地避开了追根究底,但是并不影响楚鸩通过这些只言片语猜到了季疏为什么会选择离开自己的师门,想起自己之前曾经追问过季疏的事,心中隐隐作痛。
季疏神色黯然:“太具体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哪怕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偶尔通过梦境窥见一些异世之事,总之就是在十几年前,我的异世残魂通过禁术来到了现世,但是因为对禁术使用并不熟练以及残魂太过虚弱的原因,我的残魂落到了妖界,并且暂时失去了记忆,在妖界浑浑噩噩地游荡了一阵子之后碰到了渡劫失败被劈得魂飞魄散只有一口气的鸟妖。”
“就是里面躺着的这位?怪不得她的魂魄之力这么虚弱。”楚鸩略表惋惜之意。
季疏点点头:“鸟妖本该就此死去,却没想到遇到了我的残魂和厉烆。”
“厉烆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季疏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斟酌用词道:“我的残魂当时浑浑噩噩的,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或许是一见钟情?”
楚鸩嗤之以鼻,“见色起意吧。”
“随你怎么说,因为我当时对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并不能完全理解,哪怕现在想起来也并不是完全的记忆,”季疏一脸无奈地道,“隐约记得厉烆见到我的残魂时神色激动,状若癫狂。”
听见季疏的形容词楚鸩很很没同情心地笑出了声,心道季疏对她不感兴趣的人态度始终如一地冷淡,哪怕对方对她再有好感,只要她对对方没有兴趣,那就是毫不在意的。
季疏不知道楚鸩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笑容,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然而楚鸩出于自己那点小心思并不想告诉季疏,只是飞快地俯下身在季疏脸颊上落下一吻。
季疏羞怯地嗔怪道:“你干什么?”
季疏瞬间脸色涨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楚鸩乐不可支地凑近,刚想开口就听见床上躺着的女子咳了几声,季疏吓得推开了他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过了一会,刚从深度昏迷中醒来的鸟妖迷茫地扫视了周围的环境,视线最终落在季疏身上,虚弱地苦笑开口:“好久,不见。”
过年好!回老家之后产能直线下降qw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乱妖局(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