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憾录·烬澜篇 第5章 第三章 血情仇

微风吹过，屋檐上的昙花风铃叮当作响，发出清脆的声响，

蚀烬尘与月凝霜刚打开寝殿门，如铁锈般的血腥气透过扑面而来，刺激得人鼻子生疼。

蚀烬尘不禁眉头蹙成“川”，内心暗涌出一丝丝冷浸担忧。

那人……还无恙吗？

蚀烬尘看向屋内，寝殿正中央摆着一个昙花屏风，阳光透过窗户纸，洒在轻薄的屏风上，如同金黄色的梧铜叶般，落满大地，床榻上的人影映照在屏风，似昙花绽放。

他快步走进殿内，越靠近屏风，他越心急。

他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状，痛意自手掌漫延至整个手臂。。

当他踉跄走过屏风时，便见一男子趴在床上。

那男子面庞轮廓分明，凤眸狭长，黑色的瞳仁中星光流转，但眼底又带着几分冷漠。鼻梁高挺那笔直，似永不消融的积雪，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但此时他那带有薄茧的右手正紧攥着床沿，手背青筋暴起，似神秘的符文，周身气息絮乱，剧烈咳嗽声再次响起，竟咳出血渍，朵朵红梅在雪白床单上晕开，薄唇在血色浸润下更添几分红润，有种病态的凄美。

蚀烬尘顾不上行礼，刚准备过去，可那人猛地抬起头，凤眸中布满血丝，似血色珠网，他低声怒吼：“滚出去！”

蚀烬尘被这吼声从慌张焦急中拽回，眸子躲闪，前世种种如冰锥似的扎进他胸口，鲜血淋漓，前世师姐在宗门大比上的牺牲与萧冰澜的死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

月凝霜连忙跑进殿内，跪下请罪：“还望师尊束罪，师弟年纪尚小，不懂事，冲撞了师尊。”

此时寝殿内又走进一人，那人生得极为俊秀，面如冠玉，桃花眼的眼尾总带着丝丝流光，鼻粱舒展，眉眼间总带着几分柔和，但下额又有些凌厉，俊朗而不失温柔，身上总带着一股甜香。

这人正是萧冰澜座下大徒弟谢星阑。

谢星阑手中正端着一盆热水，他抬眸望向殿内情况，眸子依旧温柔，声音温润如玉：“五师弟与二师妹先退下吧，我还须继续给师尊上药。”

蚀烬尘看着谢星阑，两人对视，似有火星碰撞，空气为之凝固。

最终，蚀烬尘败下阵来，垂眼看着跪着的月疑霜，软糯开口：“二师姐，咱们先出去吧，莫要打扰大师兄给师尊上药。”

沉寂片刻，月疑霜站起身，行了个礼，一缕发丝垂落，更添几分韵味：“师尊，弟子告退。”

说罢，便牵起蚀烬尘肉乎乎的手，出了寝殿门，阳光在她裙角缠绕上三层金线。

谢星阑望着月凝霜离开的方向，眸色渐深。

片刻，咳嗽声与闷哼声交织成密网，再次从殿中传来，血腥气再次弥漫整个寝殿，令屋檐上的昙花风铃再次叮呤作响。

月凝霜在寝殿门口来回踱步，没有平时的沉稳内敛。

蚀烬尘只是静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烦躁地揉乱发丝，发丝间带着鸢尾花瓣。

萧冰澜最好晕过去，这本样本尊便可偷窥到他内心是如何的……

他听着寝殿内的咳嗽声，与心中快意交织，形成诡谲（jue，二声）乐章。

谢星阑上药时，眼眸时不时向着窗外看去

当他走出时，手中盆中血水淡了些，门吱呀作响，屋内烛火骤灭，声音如微风扶面道：“师尊已睡，若想看的话现在便可进去。”

说着，他便径直路过月凝霜。

当路过月凝霜时，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她的发丝，留下淡淡血痕，他脚步顿了顿，心底泛起丝丝涟漪，似寒星骤碎。

谢星阑想起七年前见面的场景：当时九岁的小姑娘跟在萧冰澜身旁，身形单薄，手足无措，迈着小碎步从谢星阑面前走过时，怯生生的抬眼一瞥，令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红透了耳根，自此烙进心底。

谢星阑强压下情绪，出了院子门。

他鞋底踩过昙花花瓣时，浮现一丝微不可察的幽蓝色裂缝。

月凝霜拉着蚀烬尖的手，她轻轻摊开房门，脚步极轻极缓，似是怕踩碎这一地暖阳。

穿过珠帘，昙花珠轻声晃荡，屏风被移至一旁，上面的用针线锈成的昙花被血染红。

萧冰澜正在床上休息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面容精致的轮廓，更添几分柔和。

蚀烬尘走至床边，抬眼看向月凝霜：“师姐先回去吧，师弟来照顾师尊便好。”

月凝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快速整理好情绪，出了殿门。她头上梅花步摇叮当作响，似她对萧冰澜的关切。

蚀烬尘坐到床边，看着萧冰澜，恨意再次漫上心头。

直到无人窥视，他才缓缓靠近萧冰澜，眸中满是阴鸷，窗外风铃发出异响。

他又想起他上一世十五岁生辰时，这人只是随手丢给他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作工粗糙，上面还有着点点红雾和幽蓝色裂缝，当时口中还淡说着：“不过是作工不好，无须在意。”但自己竟还保留至死，真是可笑。

蚀烬尘手紧攥床单，目光落在床柜的九青剑上，手轻轻摩挲如雪的剑穗，指尖环绕如星辰般淡蓝色灵光，声音冰冷刺骨：“萧冰澜，你这样，活该！”

窗外昙花风铃被风刮破了音，刺得人耳膜生疼，上面幽蓝色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如烟花般炸开，叮当落在地面，留下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