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破烂我是最棒的 第3章 第三章

陶澍看着吃根营养剂就特别满足的侯紫，摸了摸他的头，慈祥道：“爸爸以后会让你每天都吃饱的。”

“可是别人都说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侯紫不解，“你的意思是他的鬼魂会保佑我？”

陶澍：“……”我跟你讲，你这样没有幽默感会失去陶爸爸的。

陶澍下午没去垃圾场，而是在家门口鼓捣上午捡回来的那堆材料。基本上除了控制芯片和传感器缺失以外，机甲上废弃的各个部分这里面都有。机甲外观上呈现人形，具有头部，躯干和四肢等人体的基本结构，不过它和人，甚至是仿生机器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首先机甲的体积要大得多，反正就目前收集部件的情况下来看，小的机甲大概有三四个人那么高，大的机甲可能有十几个人那么高。其次，从构造和设计的角度来看，机甲似乎并不是像智能机器人一样，通过接收外部传过来的指令进行活动，而是需要人在里面进行操作。从这点来看，它更像是一种工具，而非是仿人的产物。机甲的胸部就是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驾驶舱，传感线路以操作台为中心向四周辐射，遍布机甲的每一个角落。驾驶者应该就是坐在驾驶舱中来操控这个庞然大物的。

陶澍挑挑拣拣，把机甲的头部从一堆零部件里面挑了出来，开始了拆分大业。他上午拆卸那些滑轮履带的时候已经收集到了一些能用的工具，就像经常开车的人可能会在车里备些扳手钳子什么的，经常驾驶机甲的人也会在机甲上备些常用的维修工具。机甲报废的时候，有些工具没及时回收或者根本没打算回收的，就随机甲一起报废了，现在正好方便了陶澍。

侯紫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本就有些狭窄的地洞口基本没什么地方好下脚了。各种拆了一半或者一多半的机甲头颅被随意地放在地上，它们眼眶的位置都黑洞洞的，里面充作眼珠的东西已经不知所踪；头颅嘴巴的位置也被撬开了——如果有的话，杂乱的线路从里面冒出头来，看上去有点像喷射的呕吐物。

此刻天色已经擦黑，陶澍就坐在他早上制的那个简易小板凳上，坐在一堆死不瞑目的机甲部件之间，用一把尖头的锥子在一个头颅的眼眶里戳来戳去，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侯紫莫名觉得背后一寒：“阿树？”

他下午出门之前还是很乐意陶树能老实留在家里的，毕竟他身上的伤还未大好，而边缘的垃圾带虽然冲突比较少，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安全。所以侯紫对于陶树运回一堆破烂——大家都是这样称呼垃圾场里没法换成物资的东西，也完全赞同，毕竟一个人躺在床上是很无聊的，陶树能自己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他也乐见其成。但是谁来告诉他，陶树这一下午到底在家做什么？

“你回来啦！”陶澍抬眼看到是侯紫，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老父亲一般的笑容，“我下午做了一个东西，你快过来看看。”

陶澍从板凳旁边拖出一个长方体状的物体出来，侯紫走近一看，发现那些头颅上缺失的眼球都被镶嵌在了这个长方体上。那些眼球的颜色各不相同，有红色，有蓝色，还有绿色和黄色，这些五颜六色的菱形或者杏仁状的晶状体错落有致地排布黑色的长方体上，看上去十分神秘奢华

“这个盒子还怪好看的。”侯紫中肯地评价道，“你想用它来装什么？”

“这可不是盒子，而是一个密度探测仪。”陶澍有些得意地解释道。

“密度探测仪？什么是密度？”侯紫黑人问号脸。

陶澍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遗憾。不过家里的二狗子没念过书，作为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当然是要选择原谅他。

于是陶澍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给侯紫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做密度。

“不同的物质它们的密度也是不一样，同一种物质状态不同它们的密度也会不相同。所以我们可以根据物质的密度来判断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们找东西的时候往往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把垃圾堆都翻开才能判断一个地方到底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食物还好，但是那些可以交换物资的珍贵金属很多都是分布在机甲或者是飞船的内部，这些部件的外壁不破开往往很难找到。而这个密度探测仪利用的是声波扫描原理来探测物体的密度，只要是声波到达的地方，它都可以进行探测。它能准确探测的半径范围是十米，所以我们在寻找物品时可以先用这个探测仪进行初步探测，确定某个范围内有我们需要的物品以后再进行目的性地发掘，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

陶澍下午自己已经测试过水，石头，营养剂和一些常见金属材料的密度，显示的结果都是靠谱的。不过这些测试都只能检测这个密度探测仪的准确性，陶澍还想收集一些可以换取物资的贵重金属的密度数据，以便在以后的过程中进行有针对性的寻找。陶澍正想问问侯紫这里有没有样本可以供他进行记录，侯紫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是陶树，你到底是谁？”侯紫望着侃侃而谈的陶澍，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陶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并没有觉得十分意外，毕竟，他并没有在侯紫面前刻意掩藏过自己。侯紫作为陶树的竹马竹马的朋友，迟早能发现自己和真正的陶树并不一样。

“我是陶树，但是也不是。”陶澍望着侯紫道，“我住在他的身体里，我能读到他的记忆，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而且我知道并且确信，这才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那陶树呢？”侯紫看上去十分平静，但是陶澍感觉他下一刻似乎就要哭出来。

“我不知道。”陶澍摇了摇头。他看着侯紫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悲凉，到底没忍心，安慰道,“我猜他有可能像我来到他的身体一样，去了我的身体。”

“是吗？”侯紫的眼中升起一点希望。

“根据物质守恒定律，我想应该是这样的。”陶澍想了想补充道，“它是宇宙第一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