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破烂我是最棒的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陶澍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候紫也快起了，正准备回山洞准备今天份的食物，就见候紫一阵风似的从山洞里刮了出来。

他怀里抱着一只金属箱子，不过这显然一点没妨碍他的敏捷，陶澍只来得及张嘴说出一个你字，候紫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要做什么？”陶澍不得不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把这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候紫没有说话，直接把箱子塞到了陶澍手中。箱子有些沉手，和垃圾场里大多数箱子一样，这只箱子周身也是黑漆漆的。不过不同的是这只箱子四角和开箱的地方显露出一点铮亮的金属色，一看就是常用的。陶澍乍看之下只是觉得眼熟，待接过来了立时就知道这是火塘旁边那只装煤的箱子了——手上摸了一手的煤灰。

普通的装煤箱子自然不值得候紫这样“兴师动众”，陶澍打量了下箱子表面，没看出什么特别，遂打开了箱盖。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煤石，这些煤石在明朗的天光下看上去黝黑发亮，比在光线昏暗的山洞中看上去要可爱许多。陶澍狐疑地看了候紫一眼，不确定对方是否是想向他分享这个发现。

“你也发现了对吧？”候紫错会了陶澍的意思，有些兴奋道，“箱子里有些煤石不一样。”

陶澍：“……”正确答案都说出来了，没发现这会儿也该发现了。

箱子里有些煤石仔细看的话和其他煤石不太一样，更光滑，而且凑近时隐隐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和他们之前找黑毛团时在坑里发现的“煤石”一样。但是陶澍之前从坑里带回来的石头并没有放在装煤石的筐里，而是另找了地方放的，倒是黑毛团，因为没人执刀杀生留了一条小命，被暂时塞在这个装煤的筐子里。

“这些石头是黑毛团搬进来的？”陶澍觉得这个猜测稍稍有贬低黑毛团智慧的嫌疑——有这机会不抓紧时间逃走瞎它喵的搬什么煤啊，不过一时之间陶澍也没能想出更靠谱的猜测。

“不是。”候紫摇了摇头。

陶澍感觉候紫摇头的时候表情有些奇异，不由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这些石头是那黑团子拉出来的。”尽管是亲眼所见，侯紫语气中仍然难掩震惊，“它吃了箱子里原本的煤石，拉出了现在这些奇怪的石头。”

“它竟然可以把煤石当做食物吗？”意识到侯紫并非玩笑，陶澍也十分意外。动物，尤其是哺乳动物都是以有机物为食的，煤石主要是碳构成，同时还含有一定量的硫元素和氮元素，但这些元素在煤石中都是以无机物的状态存在的，按理来说黑毛团摄取煤石作为食物是无法从中获得营养物质的。

侯紫觉得这个时候用事实来解释比较让人信服，直接拉着人回了山洞。黑毛团已经被侯紫从装煤石的箱子里移了出来，现在被放在一只扣着的机甲空脑壳里。脑壳上靠近眼睛的区域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空洞，颇有点死不瞑目的味道——陶澍之前做密度探测仪时挖机甲眼睛留下的杰作。

从这些小洞望进去，可以看见里面的黑毛团和零星的几块煤石。听到两人进来的动静，黑毛团谨慎地缩在了煤石旁边，过了一阵子，黑毛团似乎感觉到了站在旁边的两人没什么威胁，就慢吞吞地从煤石旁边移了出来，抱着稍远点的一块煤石咔擦咔擦地啃了起来。

和黑毛团头差不多大的一块煤石很快被黑毛团啃完了，如果不是地面上还余着一点散落的煤粉，都要叫人以为刚刚消失的煤块不过是错觉。

陶澍有些激动，虽然不知道黑毛团为什么能以煤石为食，但是有这样丰富的食物来源，煤鼠的数量想来也十分可观——即便不可观，要变得可观也不是难事。他们不需要付出额外的食物去饲养煤鼠，这意味着煤鼠不仅仅能作为一种食物，它还很可能成为一种资源。

煤鼠吃得多拉得也多，吃下两块煤石以后，它毛绒绒的小尾巴一翘，煤石状的便便就拉了出来。它稍稍歇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吃煤石，如此周而复始。陶澍观察了黑毛团大半天，发现它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他的时间几乎全部用来吃喝拉撒了。陶澍猜测大概还是从煤石中摄取到的能量太少了，所以煤鼠需要吃下大量的煤石维持身体的消耗。

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两人在山洞呆到下午才出门。陶澍打算先去昨天找到煤鼠的地方再看看——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他们也许能找到第二只煤鼠。候紫对于陶澍的决定无有不可，不过他还不习惯在天气状况良好的时候一整天都不找寻食物，所以他和陶澍约定好需要帮忙时见面的地点后还是去了垃圾场。

候紫把密度探测仪留给了陶澍，陶澍带着仪器来到两人第一次发现煤鼠的地方，黑毛团的密度数据已经输入仪器当中，陶澍打开仪器后屏幕上表征密度的波纹开始不断向四周扩散，不过屏幕上并没有出现让人期盼的亮点。

考虑到密度探测仪的有效探测半径只有不到十米，而地下煤矿的面积却远远不止如此，陶澍拿着密度探测仪缓缓朝着西边行进。至于为什么是西边，而不是其他方向，这是陶澍经过抛石子精心决定的——他把写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石头闭眼扔在地上，然后从中盲选一个，石头上写的哪个方向就朝哪个方向走。他并不知道地下煤矿的矿脉会向哪一边延伸，而碰运气这种事当然是让老天爷来决定比较好。

从发现煤鼠的地点往西走是背离垃圾场的方向，入目所见俱是灰褐色的光裸地面，上面零星散落着一些不知道是风还是人带过来的废弃物，偶尔也能看见一些包裹着锈迹斑驳钢铁的腐朽砖石。陶澍从前生活的国度是个人口大国，即便是人烟稀少的小村庄，农田，房屋，小径也处处彰显着人类生活的印迹。现在这种世界仿佛只剩一人的荒凉和寂静实在叫人有些不适应，以至于陶澍看见那些难吃得要命的灰灰菜都觉得亲切起来，好歹是活着的物种不是？

陶澍发现，越往西走，灰灰菜好像越来越多，开始还只是零星有一些，后面就几乎成片了。这些灰灰菜贴着地面生长，颜色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不留心看其实一点也不显眼。而随着灰灰菜的增多，屏幕上终于开始出现亮点，让人惊喜的是，这些亮点都是三五成群的，陶澍推测这煤鼠大概是一种群居动物，或者说繁殖能力还不错。

陶澍一直在朝前走，横向扫描的范围只有十来米，也就是说他每一轮扫描的范围其实是一个直径二三十米左右的圆。越往西走，屏幕上的亮点越多，不过过了一个点以后，亮点的数量就渐渐稳定下来，维持在十五左右。陶澍根据步行时间估摸着那个点距离出发点应该在五公里左右。

陶澍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亮点数并没有明显的上升，他原本打算往回走的，但是他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垃圾场。这大概是垃圾场的另外一边，陶澍还没有来过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从这边垃圾场穿回去，现在离天黑还有不到两小时，这段时间从垃圾场穿回去应该是够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些物资带回去。

那些平时常见的金属物资数据都存在探测仪里，陶澍把数据调出来，一边观察探测仪一边往前走。这里也属于垃圾场的边缘地带，有用的东西基本叫人翻了个遍，没叫人翻到的都埋得比较深。而从这边步行回去预计就要一个小时左右，剩下的时间在垃圾场仔细翻捡是不可能的，陶澍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记下这些物资的大概方位，预备下次有空再过来挖取。

密度探测仪显示这边垃圾场的物资还算丰富，但是来这里的人明显比陶澍之前活动的那片垃圾场要少。一路走过来，陶澍就看见了几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人在这边游荡。陶澍观察了下路边的坑洞，都比较深，而且坑中多是与他和侯紫之前那个坑洞类似的黑色金属。这样的坑洞之前在陶澍活动的那边也几乎是被废弃的，因为很难在里面找到什么有用的物资。陶澍和侯紫之前也是借着密度探测仪，才能在里面找到一些分布得很零散的物资。

陶澍觉得这边的黑色金属似乎格外多，心下正有些疑惑，密度探测仪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亮点，几乎占据了十分之一的屏幕。这种情况只有之前检测煤炭数据的时候才有过，陶澍不确定这是由许多相同的点一起凑成的还是就是一个点，因为密度数据只显示了一个，这是有机物的一个密度数据，和煤鼠的数据相仿。可能是一种其他的有机肉类，而且量可能还不少。

陶澍忍不住激动地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