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多普通的人一样,成浅初出生在普通的家庭,父母算不上有钱,但养育她还是可以的。
父母也并没有因为她眼睛的异样而有偏见,可在成浅初五岁时,年纪小并不懂事的她。
“妈妈,奶奶明天会死。”
大人只当她是童言无忌,训斥了几句,也没有在意。
可是,第二天,奶奶真的去世了,看着父母痛哭,成浅初内心毫无波动,因为她早就看到了这一幕。
“明天会下雨。”
“妈妈,爸爸他……”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怪物!”
看着妈妈咆哮哭泣,成浅初只以为是自己让她伤心了,乖巧的走过去,声音软糯,“妈妈别哭,小初听话。”
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抱她,反而退离了很远,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做不出绝情狠心的事。
只是将成浅初送到了乡下人少的地方,有山有水,景色宜人舒适。
之后,成浅初再也没有见到妈妈,但是她知道,妈妈总是会来偷偷看自己,用那种害怕又怜爱的目光。
她在这里生活了一年,总是有其他小朋友嫌弃她的眼睛,大人永远不知道小孩子会有多恶毒。
身上经常会有青青紫紫的伤痕,这都还算好的,直到有一天,她被从山坡上推下去。
碎石划破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口子,成浅初在地上滚了约三米左右,才停止滑落。
手心也被划破,她扶着一颗树站起来,膝盖伤的最为严重,疼的人无法走路。
成浅初没有哭,很是懊恼,看了看脏兮兮的自己,委屈道,“不出来玩好了,衣服都脏了。”
平时回去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成浅初走走停停,硬生生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火光冲天,点燃了这个偏僻的小村庄,热浪迎面扑来,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成浅初,吓得跌坐在地。
浓烟滚滚,黑色的烟仿佛末日降临。
是有小孩子玩干草,点燃了火堆,处理不及时,才造成了这场灾难。
炽热的火,即便距离很远,成浅初的脸也被烤的发热发红,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像是沉醉其中。
异能-觉醒。
周身升腾起耀眼的火,鲜红而璀璨,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仿若王者降临。
“是成浅初放的火!她要烧死我们!”不知是谁看到了这一幕喊道。
“她身上好多火,怪物……”
“怪物啊!”
周围的人惊慌失措逃离,成浅初还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时那突然出现的异能,也消失了。
“啪”一耳光抽在她脸上,成浅初被打的后退几步,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再坚强的孩子,遇到母亲,也是软弱的。
“你这个灾星,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就说,怎么有孩子眼睛会像你这样,你这个怪胎,我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你!”
母亲彻底崩溃了,口无遮拦,也毫无顾虑,今天,她本来已经攒了很多钱,想接回成浅初。
可却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所有的压力爆发,她做了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扯着成浅初头发很是疯狂,一路被拎着头发,头皮撕扯的痛让人无法忍受,成浅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边哭边喊,小手扒着母亲的胳膊,“妈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疼……”
陷入疯狂的母亲,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不顾成浅初的哭喊与挣扎,拽着她走进一家未受火情波及的人家。
“你要干什么?这孩子怎么浑身是伤?”这户人家见成浅初一个小女孩这副样子,忍不住询问道。
母亲没有说话,眼睛里交织着痛苦,目光四处乱扫,最后在案台停留,她松开手,冲了过去。
癫疯状态的人,是毫无理智可言的,她拿起一把水果刀,惊的周围人顿时远离,腿上有伤的成浅初自然无法跑。
“妈妈……啊!”
右眼被刀尖刺入,粘稠的血霎时涌出,成浅初的叫声,似乎唤醒了母亲的一丝理智。
她温柔的摸了摸成浅初的头,“小初乖,没事的,你只有眼睛跟别的小朋友不同,我们把眼睛挖掉,你就跟其他小朋友一样了……”
“妈妈以后也会对你好,你也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吧,我这就带你回去。”
“成浅初!”
母亲时而温柔,时而暴|虐,彻底疯了,成浅初知道,如今的母亲已经不是她曾经的母亲了。
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旁边的人早就吓傻了,能靠的只有自己,好在因为眼睛天生不同,成浅初从小就是一个人,很独立,也很坚强。
忍着剧痛捂住眼睛,成浅初晃着身子,脚步虚浮的往外跑。
可她才跑出去不到两步,就被抓住了,力气大的惊人,成浅初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刀离左眼越来越近,小身子不停的发抖。
就这么一天时间,经历了摔伤,火灾,觉醒,瞎眼,身与心皆疲惫不堪,还是孩子的成浅初似乎已经懂了什么。
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落入了温柔的怀抱,有股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抱住她的是个男人,很让人安心。
成浅初手上的血弄脏了那人的衣服,缩成一团,看起来很是可怜。
在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昏睡了很久,这个人好温柔,也能让人放下防备。
醒来时,她躺在医院的床上,右眼被纱布紧紧缠着,身上的伤也都被处理过,换上干净的病服。
成浅初只能转动左眼观察四周,右眼彻底看不见东西,灰蒙蒙的一片。
病房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年,他目光呆滞,不说话也不动,除了会眨眼外,跟死人毫无区别。
少年皮肤很白,是毫无血色的那种苍白,也穿着一身病服。
成浅初看着他不禁看得入迷,好漂亮的哥哥,五官温柔,一身病态的气质,衬得少年弱不禁风。
“醒了?感觉怎么样?”
不知何时床边站了一个人,声线温和,成浅初眨了眨眼睛,凝眸说不出话。
“吓坏了吧,我已经让人安顿好你母亲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这是你的哥哥。”
成浅初并不太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转动眼珠,表示自己听到了。
“沈翊,过来,你不是一直说妹妹吗?她就是你的妹妹!”
原来这个漂亮哥哥叫沈翊。
此时的沈翊刚注射完阻抑药,记忆处于混沌的状态,他记得,自己好像有一个妹妹,又好像没有。
浅棕色瞳孔目不转睛的看着成浅初,嘴唇有些干裂,轻微动了动,“妹妹?”
就这样,两个相差七岁的孩子,在病房相识。
成浅初六岁,沈翊十三岁。
成浅初成了夜漓的替代品,沈苼的养女,而沈苼也对外宣布沈翊是自己的孩子。
重瞳是天生,异能是觉醒,成浅初拥有两种能力,预知与火,只不过身体羸弱,体质很差。
“哥!医生说我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成浅初坐在床上开心的晃腿,眼睛上依旧缠着纱布,却也掩饰不住的开心。
沈翊坐在她对面的床上,相处了许久,也算了解这个‘妹妹’,声音温柔,“出去以后你想去哪?”
成浅初晃着脑袋思索,伸出手比划着,“想去美食城,我听说那里有好吃的!想吃鱼,还有肉串,好多好多……”
后面她说的什么,沈翊没有仔细听,只记住了鱼,嘴角上扬,眼中也有了些光亮,“那我们去吃鱼。”
看着这样的沈翊,与最初见到时完全不同,成浅初有些疑惑,但又好像明白了先生为什么让自己说要吃鱼。
笑起来的沈翊,真的很有感染力,只是看着他,就感觉暖洋洋的,这个人的笑容,有治愈的力量。
想让他一直笑下去,不想再看到他颓废,这一念头成浅初目前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单纯的,想看到美好,并且守护美好而已。
*
“沈翊现在记忆是空白的,把小所的事多跟他说说,让他以为自己是小所吧。”
一个不熟悉的人名出现,成浅初本来是想找沈苼聊天,却意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小手攥成拳在门上敲了敲,“叩叩”
“先生!是我。”成浅初说话带着一股奶腔,软绵绵的。
门很快被打开,沈苼从里面走出来抱起成浅初,“怎么了?”
“我跟哥哥说了去吃鱼,他很开心。”
“那就好。”
成浅初赖在他怀里蹭了蹭,先生好温柔,好喜欢……自从预知的能力被母亲知道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抱过她了。
搂住沈苼的脖子,成浅初问道,“先生以后会不要小初吗?爸爸不要我跟妈妈了,妈妈也不要我了……”
沈苼抬手轻碰了下成浅初的脸,“我会陪着你长大。”
*又过了许久
成浅初已经可以出院了,沈翊陪在她旁边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让医生拆纱布?”
眼睛虽然伤的重,但已经不需要缠那么多纱布了,所以沈翊才忍不住问,还有就是,成浅初似乎很排斥安义眼。
成浅初明眸善睐,微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最能激起保护欲了。”
“尤其是这个女孩子还有伤,看起来多可怜啊!”
“……”沈翊无语,斜视了她一眼没说话,不知道这小丫头在哪学的这些东西。
成浅初双手捧着脸,就像个小迷妹,一会晃个脑袋,一会笑两声,搞得沈翊还以为她不是眼睛有问题,而是脑子出了事。
这是一种敬仰亲切的情感,一种寄托的依赖……
番外基本上写的是主要人物的过去,与正文有关,但全放在正文里,我又觉得怪怪的,所以当成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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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之燎原(成浅初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