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的无名画家又出了新作品。
但是和之前五花八门的配对不同,这次的作品从始至终都围绕着南离尊者和他的徒弟。
是的,“他”。
比师徒□□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
南离尊者,性别男。
一时间,上修界都讨论着三个议题:
鬼王死了;
尊者男的;
楚怜公子是不是给蓬莱山那位画家塞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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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之死,也不全是燕辞北一人的功劳。
除开协助结阵的玄琅和魔尊,鬼王留下的后路——鬼王宫里残留的魂魄也在同一时间被剑仙、虫母和医圣齐力剿灭。
至于鬼王宫里其他逗留的鬼修,能度化者,都由佛宗送走。
剩下的怎么处置,燕辞北邀请五贤一齐讨论,最后魔尊又派了岳晴,虫母说陌生人多看了心烦,医圣已读不回,妖王和剑仙倒是巴巴地来了。
但看着抵达三天,三天都在膳堂没出半步的二人……
白折竹拍了拍玄琅滚圆的肚子。
他甚至撑到化回了原型,吃饱就在院里晒太阳。
白折竹:“玄琅贤弟,这可真是有碍观瞻。”
玄琅:“关沾?有三不沾,好吃吗?”
燕辞北:“……”
秦长老还在一旁抱着酒坛子自豪大笑:“怎么样宗主,我的手艺没给咱们合欢宗丢脸吧?”
燕辞北觉得薛采有点死早了。
没有鬼王的威胁,这帮老不死的显然有些懈怠过头。
听到动静,白折竹扭头过来,喜形于色:“哎,老妹……哦不,老弟!”
他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让出一个光照充沛的位子,“快来,这会儿的太阳可舒服了。”
燕辞北沉默着掐住太阳穴。
冷静。
至少他现在理解了,为什么这些人对“夺舍”的他毫无怀疑。
因为哪怕是没有前世记忆,半路干宗主的他,也明显比白折竹之流靠谱得多。
“龚掌门没催你回家吗?”燕辞北明示,“这个月的膳堂经费已经被你吃没了。”
白折竹疑惑地问:“愚兄不该走外交的账吗?”
燕辞北:“我们拿你当家人。所以你什么时候交饭费?”
玄琅的狼耳朵一抖,甩着肚子贴过来:“家人!”
然后从狼耳朵里骨碌碌抖出三块灵石,“我也要,家人!这是,饭费!”
燕辞北:“……”
三块灵石不够塞你的牙缝。
同样被“家人”感动到的还有白折竹和秦长老。
白折竹当机立断掏了掏袖子,也交出三块灵石:“老弟,你也是愚兄的家人!”
秦长老则通红着眼睛,没等燕辞北接下,她先把灵石推回白折竹的手里:“太见外了!白剑仙,小妖王,你们要是吃我合欢宗的饭还掏灵石,那就太伤家人之间的感情了!”
燕辞北:“?”
压岁钱总是被长辈推回去的诅咒连上修界也不可避免吗?
“不行不行,要给要给。”
“我们绝对不会收的,宗主,你说是不是?”
燕辞北呵呵假笑。
忽然,他余光掠见了天边一道彩云。
船舶形状,相当不凡,半点不像自然形成。而且飘得极快,正朝着合欢宗的方向逼近。
燕辞北看着看着,越发觉得眼熟。
白折竹也和他一起抬头:“咦?那不是……”
玄琅抢过话头:“绿人!”
不怪燕辞北眼熟,这么大的一艘云舟,赫然就是他曾搭乘过的,属于蓬莱山乔叙的专属法器。
厚重的云舟上,数点碧影如玉。
凤衔玉的灵蝶及时飘来:“师尊,我们接到了来自蓬莱山的拜帖。”
刚从无欲春泉沐浴出来的小千早就奔向山门,欢呼声传遍宗门:“耶!是蕊儿是蕊儿,主人快走,是蕊儿来了!!”
对他的邀请已读不回的是乔叙。
一言不发脚程飞快杀过来的还是乔叙。
燕辞北错愕之余有些紧张,前去迎接乔叙一行之前,他拍了拍秦长老的肩:“从你的酒钱里支点膳堂经费吧。”
秦长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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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秦长老很快就不用担心她的酒钱了。
因为露面的一瞬间,乔叙就朝着燕辞北的脸上砸了一大袋灵石。
燕辞北仰面接住,从袋子口里窥见灵石的色泽质地,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巨款啊!
乔叙身后的乔蕊儿缩缩脑袋,怯生生地叫他:“尊者姐……哥哥。”
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但燕辞北已经和同门说清事由。
起初大家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可发现燕辞北是男是女都不影响他无缝接入纯爱话题后,很快又变得熟稔起来。
所以现在的燕辞北多以男装示人,也不再刻意捏作女相。
“你这么叫,还真让我不习惯。”燕辞北对她笑笑,“只是称呼而已,‘姐姐’更顺嘴的话,也不用特意改口。”
周扬和忍俊不禁:“称呼倒是小事,只可惜晚辈指望您做师母的算盘是落空了……”
话没说完,乔叙狠狠地剜去一眼。
周扬和立刻咳嗽两声,转开视线不再搭话。
白折竹从燕辞北的背后冒出头来:“哟老乔,稀客啊!我请你去与剑台你怎么都不理我?”
乔叙没料到他也在此,一拂袖,面色不愉:“不熟。”
“那你和老弟是很熟咯?”
“……也不熟。”
“真的假的?我看你拖儿带女的,还以为来找老弟提亲呢。”
乔叙本就不善的表情被他气得更加扭曲,眼刀不要钱地往白折竹的身上丢,偏偏白折竹浑然未觉,还觉得自己讲了个相当有水平的笑话。
转头对燕辞北说:“我师叔听说你是男的,那叫一个捶胸顿足,怄得几天没睡好呢。诶,不知道老乔你是不是?”
燕辞北:“你不要再说话了。”
医者不自医,乔叙这把岁数很可能有心脏病的。
乔叙几乎被他气歪了鼻子,在燕辞北叫停白折竹后才勉强平息怒火。
他横眉冷眼地扫向那袋灵石巨款,哼道:“最好教教你的门生,不是凡事都能用钱摆平。”
“嗯?怎么了?”燕辞北这回真困惑了。
他们合欢宗穷成这样,哪有钱去摆平外人。
可他越是困惑,乔叙就越生气。
燕辞北见状不对,连忙侧身请他们先入宗门。别的不说,先上一壶柳长老的上好灵茶,总该能堵住乔医圣的嘴。
凤衔玉照旧掌持着宗门公务,不等燕辞北吩咐,她已按照上宾仪制备好一切。
蓬莱山的客人很快步入中堂,先后落座,凤衔玉便站在燕辞北的身边,和他一起招待来客。
乔叙扫视堂中:“楚白歌不在?”
自从薛采事件落幕,楚白歌便无拘无束游历四野,燕辞北也经常找不到她。
所以只能摇头。
乔叙道:“那你徒弟怎么样了?”
燕辞北喉头一哽,最终也没逃过这一劫。
他的剑何其凌厉,穿透薛采的瞬间,也便穿透了楚怜。怀里少年虚弱的呻/吟和勉强的笑容至今记忆犹新,更不提那成片漫出的鲜血,更是触目惊心。
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生机消殒,绝对是世间最残忍的事之一。
他当时甚至做好了以死谢罪的打算。
剑锋都已经横到颈侧,只差用力,就能请阎王把他一道收了去。
然而楚白歌叫住了他。
「你忘了我们楚家心法是多么玄妙的存在了吗?」
……
燕辞北无奈地对乔叙笑笑:“楚白歌接走了他,说要用心法帮他调理身体,一直不许我过问。不过前些日子有收到那小子的灵蝶,应该平安。”
乔叙也对他笑。
但是是冷笑:“那么,这袋灵石就是还他的。”
“……”燕辞北喝茶的动作一顿,“我怎么听不明白?”
还是周扬和出面解释:“是这么回事。某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我家师妹就在蓬莱山里沐浴焚香岁月静好,突然,意兴大发思如泉涌,她便提笔作画。”
“一个小姑娘,恰好听说了您和魔尊并肩作战的故事,本着对您的尊重,和对魔尊的好奇,所以画了一幅很有艺术水准的——”
燕辞北:“同人图?”
周扬和沉重点头。
“然后就有一袋灵石从天而降,差点砸碎了我师妹幼小的心灵!”
燕辞北:“……”
燕辞北看向乔蕊儿,“是色图?”
乔蕊儿双颊熟透,捂着脸抖成了筛子:“我、我、我再也不画了……”
燕辞北听明白了。
所以上修界热议的楚怜给乔蕊儿塞钱,居然属实。
“尊者,您来评评理。”
周扬和义正词严地道,“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我们蓬莱山是缺钱的地方吗?我们蕊儿师妹的创作欲,是一点钱就能买断的吗?他怎么能用一点灵石就要求师妹只画你俩呢?这简直是没有道理!”
他说得掷地有声,乔蕊儿听得羞耻无比。
但乔叙跟着点头,看上去也是一副要为女儿出气的样子。
燕辞北:“其实他应该只是想约稿,是对蕊儿画技的认可。”
这么钱多事少还不挑,只要求cp不要求别的的金主,明明是画师的梦情甲方才对啊!!
乔蕊儿忙道:“我画了。”
燕辞北欣慰:“看来蕊儿也不为难嘛。”
乔蕊儿点点头,兴奋地掏出画册,似乎很期待燕辞北的欣赏。
燕辞北顶着她炙热的目光接过去。
翻开。
禁室,锁链,皮鞭。
蜡烛,脚铐,蒙眼。
燕辞北啪地合上了。
他刚才是回现代逛了一圈限制级网站吗?
别的都好说,但被关禁室、被锁起来、被抽鞭子、被滴蜡、被戴脚铐、被蒙眼的……怎么是楚怜?
他忍不住打量乔蕊儿。
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是楚怜的嬷嬷,还是自己的公公。
罢了,罢了。年轻人,创作欲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知道了楚怜暗地里还有这些动作,燕辞北一边觉得啼笑皆非,觉得可爱,一边又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有些酸溜溜的,莫名的惆怅。
或许是因为……楚怜都去看了乔蕊儿,却还和他止步于灵蝶交流?
难道是楚怜的伤势其实还有诸多隐患,不想回来拖累自己?
那样的话,不是更加让他担心吗。
周扬和看出燕辞北表情里的变化,挑了挑眉:“说起来,刚才听尊者的意思,是很久没和楚道友见过了?”
凤衔玉忙道:“师弟重伤初愈,又和母亲一起修行,难免忙碌。或许是刚好途经蓬莱山,才冒昧打扰旧友,还望诸位不要介怀。”
看似是对蓬莱山的人说,实际拐了好几个弯。
燕辞北听得出,她在安慰自己。
小千跟着道:“是呀是呀,说不定丑八怪是在准备什么惊——”
凤衔玉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燕辞北也当她一起安慰了。
乔叙的表情倒是变了好几遍,似乎有话要说,但被周扬和目光提醒,最终没有开口。
众人闲谈一会儿,因为天色迟暮,燕辞北嘱人扫好客舍,蓬莱山的客人就这么住了下来。
但乔叙的来访,还是让燕辞北心里敲响警钟。
原本不觉得,今天再静下心算算,才发现楚白歌带着楚怜离开已有小半年的功夫。
再晚一会儿,都要入冬了。
楚家心法真的能让楚怜恢复如初吗?
会不会是他当时捅得太深,坏了楚怜的根基?
还有并蒂,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感受到并蒂的骚动,难道是楚怜……不再需要他了吗?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一点也不纯爱。
燕辞北深吸一口气,决定今晚睡前打个坐,清心静神。
回房之前,还要例行去藏书阁和柳长老论道。
暮色下的合欢宗恬静美好,无欲春泉水声淙淙,便是静谧中唯一的天籁。
燕辞北行过曲廊,此夜无风,藏书阁万铃不动。
他看见微弱的光前两道人影正在对话,可走近了,对方好像发现他的脚步,立刻少了一人。
只剩柳长老翻着典籍,如常看向他:“老身以为宗主白日疲累,今晚不会来了。”
燕辞北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只好当自己多心。
“失眠。”他叹一声,“怕入睡了会做噩梦,打算今晚打坐,索性来找长老聊聊。”
柳长老若有所思地看他:“心中有事?”
燕辞北苦笑:“那可太多了。”
“放下。”柳长老道,“明日是个好天气,你担心的事都会解决。”
燕辞北本来只是翻书玩玩,没指望柳长老真的安慰什么。
没想到她还跟个神算似的,害他忍俊不禁:“长老这样说,我都要期待明天了呢。”
柳长老却把脸色一肃:“老身什么都没说。去去,回去休息。”
燕辞北被她推着往外走,无可奈何,还想说些什么,但看柳长老一脸坚决。
可能长老今晚另有安排,无暇陪他。
他只得摇着头返回房间。
背过身时,依旧无风。
可是藏书阁里依稀铃响,清脆灵妙,层层叠叠,犹如细浪刷去他心上的蒙灰。
燕辞北回去了。
他走得很快,以至于在这无灯的夜里,都没注意到四周不寻常的各色结彩。
-
次日,燕辞北是被白折竹摇醒的。
堂堂剑仙一脸的惊慌失措:“老弟老弟,不好了,外面好多人,这是干嘛,攻打合欢宗吗?”
燕辞北吓得差点滚到地上。
忙不迭爬起,也来不及整理衣衫,匆匆跟着白折竹出去一望。
只见校场当真人头耸动,人山人海。
其中一人还抬头望了过来。
看到燕辞北,他笑眯眯拱一拱手。
燕辞北:“我靠,是你师叔啊!”
龚掌门为什么要攻打合欢宗,他们不该是盟友才对吗!
再仔细看,根本不止龚掌门。
宁妙吟、萧云昼、刻雪……数不清的熟面孔都在其中,小千更是在人堆里穿来穿去,还穿了身喜气洋洋的红衣服。
这是在做什么?
小千和他们里应外合要端了合欢宗吗?
——不要啊!!!
燕辞北马不停蹄往楼下跑,却在半路就被凤衔玉一手截住。
秦长老和柳长老一人一边,神色肃穆。
燕辞北:“衔玉,还好你们都在!快看楼下,他们是怎么过的护山大阵,怎么这么多人!”
凤衔玉道:“师尊,是我放他们来的。”
燕辞北:“?!”
燕辞北抹一把泪:“衔玉,你终于愿意当宗主了吗?我早就觉得你更合适!”
凤衔玉:“……”
凤衔玉哭笑不得地塞来几叠衣物:“师尊,你可真是……”
秦长老和柳长老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随后架起燕辞北,便朝他的卧房拖去。
白折竹在后嗷嗷叫唤:“你们要把老弟怎么样啊?”
但没等他追上去,就被玄琅揪下楼梯:“刻雪说,我们,写名录。但是,我不认字。”
白折竹:“搞错没有,你以为我能认得几个?”
燕辞北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剧情也是轮到他了。
因为平时都穿红衣服,他第一眼甚至没发现凤衔玉塞来的衣服有何不对。
现在展开来看,才意识到这是喜服。
人间成亲的喜服。
这不对劲,他们修仙之人不吃五谷,早就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重视这个的顶多只有世家。
但他跟那帮世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给他套喜服?
凤衔玉却不给他发问的机会,一通妆造下来,燕辞北还在头昏脑涨,胸前已经别上了硕大的大红花,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模样。
“衔玉?”燕辞北惊恐万状,“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师尊,马上就有解释了。”凤衔玉语重心长,“都是弟子蒙昧,不曾早日看出你们的私情。”
燕辞北:“为什么说得好像我在跟外人私通一样?”
柳长老猛地推他:“去祖师像前告罪吧。”
不是,谁家好人私通还要告祖师奶啊!!!
他被秦长老拽着飞下高楼,校场里的宾客都循声望来,鼓着掌一派热闹。
只是一夜功夫,合欢宗就变得张灯结彩,红装素裹,让燕辞北许久回不过神。还是玄琅化回原型,威风凛凛的狼毫迎风招展,却对他低下头说,“人,骑我,接新娘!”
燕辞北:“啊???”
白折竹也已融入工位:“师叔随礼五千灵石,老乔随礼六千灵石……哇蓬莱山是真的比我们有钱啊。”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钟鼓齐鸣,鞭炮乍响。
丝竹管弦奏响喜悦的曲调,在无数恭贺声中,玄琅载着他一路奔出了山门。
燕辞北彻底懵了。
可心跳越来越快,一种隐晦的期待迅速蔓延。他不是傻子,这副阵仗,让他很快就想到了其中关联。
这是成亲。
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他能接受的合籍对象,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
远远地,一顶喜轿沿山而上。
玄琅便在山腰停下,解释说:“他着急,自己来。”
燕辞北乐了。
这种说法,显得那个人……非常恨嫁似的。
楚白歌就在喜轿附近,先一步飘来燕辞北的身前,笑盈盈贴近:“儿婿,和你说个正事儿,关乎人命的。”
燕辞北一怔:“洗耳恭听。”
“还记得与剑台那次,楚怜是怎么保下命的吗?”
燕辞北回忆片刻:“彭长老说,他是受到凤凰种的影响,因为他喝了我的血。”
楚白歌笑容更盛:“那么今后我要出去游历,也请你多多照顾犬子了啊。”
燕辞北:“那是当然……嗯?”
嗯??
这是什么意思?
楚怜变成吸血鬼,要每天喝血了吗???
不等他流露出惊恐,楚白歌又道:“安心安心,只要是你的东西即可。我是说……也不一定要用嘴喝。”
燕辞北:“?”
燕辞北:“等等?”
这破山路刚才是开过了一辆车吗?
拂岗山风卷起喜轿轻柔的幔帘,窗边一点红影若隐若现。
他们越接近,燕辞北的心跳就越迅速。
待到随轿的阿东和小南二人露出脸庞,燕辞北的脸色彻底红透。
乔蕊儿和小千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
两个小姑娘都穿红装,一路撒着花瓣,见燕辞北踟蹰不前,小千笑嘻嘻地一拍玄琅屁股。
玄琅当即狼啸一声,载着燕辞北奔向喜轿。
引轿的萧云昼花容微变:“慢点!”
可是喊得太晚,下山路上玄琅早已收不住脚。
偏偏燕辞北怕他受伤,一直不敢抓他颈毛。一个急刹,燕辞北便迎着花轿飞了过去。
阿东倒吸一口冷气:“小南躲开!”
小南也跟着扑倒:“这么刺激?!”
燕辞北本想控住身体,但听喜轿里的人也惊慌出声,匆匆忙忙地掀开轿帘:“师尊?”
掐诀的手随之一顿。
燕辞北就这么放纵自己闯进了喜轿,撞在轿中人的怀里。
楚白歌在外欢呼:“哟,等不及洞房了呢!”
阿东、小南、小千和乔蕊儿更是笑成一片。
萧云昼原本还有几分担忧,但她留意到是燕辞北自己停了手诀。于是脸上一黑,不仅没有拉人回来,顺手还把轿帘合拢了。
天光顿时暗下,只剩红帐透过的暧昧的光。
燕辞北微微抬眼,就穿过喜帕,仰望到楚怜关切的眸:“师尊,受伤了吗?”
轿子里太逼仄,二人相叠,肌肤便寸寸相贴。
见燕辞北不搭话,楚怜的慌色明显更甚。
他手忙脚乱地掀开喜帕,尝试翻看燕辞北的手臂。但没等他多看几眼,反被燕辞北按住了手腕。
“藏得真深。”燕辞北轻声说,“都不问为师答不答应,就擅自给这么多人发了喜帖。”
楚怜面色骤红:“我……”
“还有这身新娘子的装扮,是要身体力行,教我怎么扮演一个女人吗?”
“……”
楚怜忽然低首,与他额头相接:“很想听我道歉?”
燕辞北眨眨眼睛。
他家徒弟自是出了名的倔,别说道歉,能听楚怜几句软话都算三生有幸。
不过楚怜对他说的软话也不少了。
想到这里,燕辞北便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他看到楚怜通红的面色,小娇气包的嘴唇已经不悦地撅起。
楚怜还在控诉:“就算是我逼婚,那、那我也付出了很多心思,你顺着我走就好了,我都穿新娘服了,你还要和我生气!”
“哇……那岂不是该我道歉?”
楚怜眼睛一亮:“没错,该你道歉。”
燕辞北噗地笑出了声。
但他想,楚怜说的也许有他的道理。
谁让他看上了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家伙,自找的话,就只能一切笑纳了。
楚怜嘴硬完,心里惴惴不安。
他当然知道自己失踪这么久,一露脸就来逼婚,确实难看。
可是……娘说新婚夫妻合籍前不能见面,否则日后不睦,鸡飞狗跳,这是人间流传很久的规矩。
他都是为了今后的日子才忍气吞声,有合欢宗都不敢回!
但是、但是——或许他确实说错了话。
他轿子里光色太暗,害他看不清燕辞北的表情是高兴还是生气。
楚怜心中打鼓,忍不住解释:“好嘛,就算是我……”
话音未落,两片柔软却贴上来堵住了他的后话。
轿外的风停了。
心里的风却无休无止。
“为师道歉。”
他听到燕辞北说,“新娘服很好看。你就是你,穿什么都好看。”
楚怜想,糟了。
他真的真的,再也移不开眼,再也不想离开这个人。
他迫不及待想要成为他的道侣。
他迫不及待……向全天下宣告,他要和这个人共度余生。
他们彼此都栽在了这里。
而且甘之如饴。
锵锵锵锵,完结!
写这本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吃一点不带脑子全是xp的经典小零食。
结果写作过程中还是没忍住塞了微量的拯救世界,并且写爽了(擦口水)
诚然,最后的成品和大纲存在出入,我也知道这本的世界观和剧情都不算很精细,但是我真的很开心,最终完成了这样一部作品,和燕子小怜两人一起度过了两个月的连载期。
这本属于即兴之作,完完全全是意料外的邂逅,所以我也不打算带什么同频道的预收。
接下来我还是会全身心投入到预收的男无大长篇里,如果有对男主无cp和拯救世界(?)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我的专栏点一点,不感兴趣的话就期待下次在缘分使然的重逢吧!
最后,再次感谢这次相遇,也感谢大家的陪伴。
感谢大家对燕子和小怜的喜欢和支持,特别感谢一路砸雷、灌溉营养液和留下评论的宝宝们。
燕子和小怜会幸福地生活下去,也希望故事外的我们一样幸福顺遂、天天开心,江湖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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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文案梗好像没写出来。
要不然我改文案吧(不是)
后续可能摸个番外……嗯嗯,就这样,通宵了好困呜呜,晚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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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