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狂兽将至,夜摘星一脚踏入了古塔之中。mengyuanshucheng
门自动关上,昏黄的光线下,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尊金色大佛,慈眉善目,俯视众生。
佛像前面有个黑檀桌案,上面还摆着新鲜的贡品,随意摆放着一串佛珠,香炉中三支香已经燃烧了一半。
香火烟气一缕一缕飘在半空,淡淡的麝香味钻入鼻腔。
夜摘星环顾四周,这里很像一个佛堂,地上还有一个跪着礼佛的软垫没有收起,说明不久之前,就有人跪在这里礼拜佛祖。
她不知道这个幻境有没有威胁,没有随意走动,就站在门口处,在幻境中放出神识也没有用,这本来就只是一个虚幻的环境,神识看到的是虚无一物,她只能静观其变。
“阿素,你怎么站在这儿,风大,你吹了又要头疼,走,我带你进屋歇歇。”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身边响起。
她一抬眼,就看见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满怀温柔的同她说话。
夜摘星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身上的衣裳变了,成了一身洁白的长裙,手上没有尾戒。
这双手也不是她的,白皙得透明,却是那种病态到了极致的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变成了男人口中的那个阿素?
这个猜想一划过脑海,她就发现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男人走去。
古塔的一层还有其他房间,不过男人带她去的是二层,那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女子闺房,男人扶她在桌边坐下,又动作温柔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夜摘星发现她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听话的将茶水慢吞吞小口饮下。
男人露出微笑,英俊儒雅的脸上,柔情似水。
接着男人跟她说了很多话,都是一些家常里短的小事,比如隔壁张婶家的孩子调皮从树上摔了下来,比如王伯家不成器的长子偷了他们的传家宝变卖财产去玩牌九等等。
这些话题都充满了烟火气息,就仿佛他们只是住在胡同里的普通人,周围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们,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但夜摘星注意的到,只有男人一个人说话,这个叫阿素的女人一言不发,连端坐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而男人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说话就像是讲故事,得不到回应也依然温柔的说着话。
这种相处模式非常奇怪,就算女子是哑巴,也不可能一动不动。
“好了,阿素,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扶你去躺着。”
男人忽然站起身来,扶起了她的胳膊,夜摘星发觉自己也站了起来,走向了床边。
男人扶她躺下,温柔的给她掖好被子,轻声说了一句:“睡吧,阿素。”
她就闭上了眼睛,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夜摘星心里干着急,想要挣脱出这具身体,可不管怎么做都没法摆脱。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之前那个男人的唤声:
“阿素,起床了。”
声音落下,她终于能睁开眼睛,看到光明。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男人温润儒雅的脸庞,他的眼神里充满爱意,将她扶起,给她打水擦脸,梳头,画眉……
渐渐的,夜摘星只觉得自己心底发寒,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个男人就像是在照顾一个傀儡!
没错,就是傀儡!
这个叫阿素的女人,完全听他摆布,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
或者说这只是一个躯壳,里面没有灵魂,但男人当阿素还活着,日复一日,同她生活,照顾他的起居。
夜摘星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是深情还是变态,总之,她身为旁观者有点头皮发麻。
可她逃不出去,一直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不能动弹。
这一日,男人突然高兴的拿来了一套凤冠霞帔。
“阿素,祝大娘为你缝制的嫁衣终于做好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喜堂,我们今晚就成亲好不好?”
夜摘星疯狂摇头,但这具身体却木然做出了点头的动作。
男人狂喜不已,把风冠霞披放下,让她待会儿将一换上,他先去准备合卺酒。
门被合上,这具身体听话的将嫁衣穿上,然后坐在了镜子前面。
这是夜摘星第一次看到这具身体的容貌,之前她都没有来过镜子前面,一直是那个男人给她梳头描眉。
女人生得美貌精致,眉眼贵气,坐姿端正,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只是她的脸色太苍白了,没有半点血色可言,大红的嫁衣,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苍白,甚至白里透着青色。
她双目无神,只是木然的睁开着,拿着梳子,重复僵硬的做着梳头的动作。
这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被炼成了傀儡,受那个男人的控制。
男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男人肯定是爱她的,眼神做不了假。
但是这份爱太病态了,形成了执念。
“不行,不能拜堂,一旦拜堂成亲,男人的执念恐怕会更深,那我就更出不去了!”
夜摘星焦急的想道。
她没有想到任何办法,男人就回来了。
“阿素,我帮你梳头,我们今晚就成亲了,我好开心啊,你不知道我怕这一天盼了多少年。我要亲手揭开你的红盖头,听你叫我夫君,我们要生一堆的孩子,对了,你不喜欢孩子,那我们就不生,只要你能一直陪伴着我,怎样都好。”
他熟练的梳着头发,自言自语,再给她盖上了红盖头。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今天请了张婶他们来家里喝酒,他们是来祝贺我们的,等送走他们,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男人痴痴的看着一身红嫁衣的女人,转身离去。
夜摘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洞房花烛夜你妹呀!她还在这具身体里面呢,就不能等她出去了再洞房吗?
可她急也一点用处都没有,这具身体就像铜墙铁壁,她反而像一个游魂,如何都穿不出去。
女人乖乖的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外面好像响起了喜乐声,还有些嘈杂的人声,仿佛真的来了很多宾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