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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在沈家并不算坏事,一则,可以安慰着沈爷爷和洛姨,二则,她手里的镯子是真的,沈叔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暗自调查一番,弄清楚镯子是哪里来的,或许能找到真正的小殊。”
傅司南这一番话终究让沈仕名完全冷静下来。
“你说得没错,总该要找到真正的小殊才行。”
他慢悠悠地站起,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人却一下子苍老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再见,十八,宁乐。”
说完,他才慢慢往外迈步。
走到门口,身子狠狠一阵踉跄,手扶在了墙上。
“沈叔!”
叶宁乐和傅司南齐齐奔过去,将他扶住。
“没事,没事。”沈仕名摆着手,反而来安慰他们,“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叶宁乐和傅司南对看一眼,心事重重,却不得不松开。
出门时,沈仕名已完全走稳,状态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叶宁乐看着他的背影,却越看越伤心,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
傅司南无数搂住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但愿,能找到真正的沈红殊。”
此时的她多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啊,奈何,能做的实在有限。
沈仕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家的。
他这一生不能说顺遂,但风风雨雨过来,也算安稳。不曾想,到了晚年会接连受到如此多的打击。
先是儿子成为植物人,再是女儿是假的……
沈仕名在屋外站了好一阵才有勇气走进去。
“爸,您回来了?”沈红殊正坐在客厅里陪着洛神看电视,看到沈仕名,乐呵呵地迎过来,甜甜地叫着。
看着这个冒牌货,哪怕几十年的修养,沈仕名都恨不能掐紧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如此伤害自己和家人的感情。
他到底没有这么做,点了点头,“嗯。”
“这么晚去了哪里?”洛神问。
“十八和他媳妇儿说找我商量点事,这不,过去了。”
“有什么事不能到家里来商量吗?”洛神问,“正好我也好久没见乐乐,特别想她。”
“她有跟我提找你的事儿,我正要跟你说呢。有时间,你给她打电话,约她。”他走过去,轻拍着妻子的手臂,目光柔软,柔软中隐着无尽的悲伤。
只不过,没让洛神看出来。
再难受,也不想让妻子看出来。
“上班还顺利吗?小殊?”
平日对沈红殊表达关心,发自内心,如今却要伪装。
沈红殊哪里敢说自己对公司的事儿一窍不通,只能点头,“顺利,大家对我很好。”
“这就好。”沈仕名含首,“我去看看父亲,你们也早点休息。”
“嗯。”沈红殊甜甜地应着,看沈仕名走向里间,忙来扶洛神,“妈妈,我送您去房间。”
“哟,我又不是小孩子,找得到自己的房间,哪要你送啊。”
“唉呀,人家这是想跟您多亲热一下嘛。”
“你这孩子,就是调皮。”
沈仕名走得并不快,二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心如刀割。
他走进沈崇山的房间。
沈崇山年纪大了,睡得早,此时已经入睡。
看着老父亲苍白头的头发和皱纹满面的脸,沈仕名不由得红了眼眶。
“怎来进来了?”
沈崇山浅眠,他睁开眼看到沈仕名,不由得问。
沈仕名才敛了情绪,“没事,只是进来看看。”
“有心事?”
尽管他说没事,沈崇山还是看出来。拾过眼镜戴在脸上,看着自己的儿子。
“一点点。”
自己的小心事从来逃不过沈崇山,沈仕名也不隐藏。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年轻时护不住女儿,成年又护不住儿子,白让父亲和小洛受这么多的苦痛。”
沈崇山伸出苍老的手握住自己的儿子。
上次这么握着他,还是在十八岁之前。
岁月不饶人,儿子早已长大成人,独挡一面,他也老去。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必全都加在自己身上。”
沈仕名默默点头,心里也清楚,不自责是不可能的。
“父亲,财产,我想全都留给小殊。”
他说的小殊,自然是真正的沈红殊。
“好。”
沈崇山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想着如今沈彦殊用不上,不就只能留给这唯一的孙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儿子却还要提这一嘴?他还是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往深里去想。
——
叶宁乐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沈仕名会找到她。
比之昨天,他已经恢复很多,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外,其他的都很正常,尤其那副儒雅的姿态,怎么看都分外养眼亲和。
叶宁乐很喜欢沈仕名和洛神,总觉得他们身上有着无尽的亲和感。
“沈叔,有事吗?”
叶宁乐客气地问。
“我来,是想你能常去陪你洛姨。”沈仕名也不隐瞒,“我知道你们关系亲近,你能去陪她,她一定会开心的。”
他不可能永远让沈红殊呆家里。若真正的沈家女儿找不到,有叶宁乐陪着,洛神也不至于太过悲伤。
其实,他更想让叶宁乐做自己和洛神的干女儿,但眼下时机未到,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暂时把这事儿放在肚子里。
“好,我会去的。”叶宁乐道。
因为有沈仕名的嘱咐,叶宁乐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学校下课后便约了洛神出来喝茶。
叶宁乐主动约她,洛神特别开心,“有什么好事吗?怎么会想到洛姨我?”
“没什么好事就不能找您了吗?”叶宁乐故作不开心,“如果这样,那我回去了。”
“你这孩子呀。”洛神拉着她,无奈地摇着头,“就知道在你洛姨面前调皮。”
叶宁乐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喜欢洛姨啊。”
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我也喜欢宁乐。”洛姨走过来,将她抱了抱,“每次看到你,都觉得特别亲近,好像以前就认识似的。”
“嘻嘻。”
叶宁乐觉得和洛神在一起,自己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孩子。
大概过早失去了母亲的疼爱,有人对自己好就会变得不一样吧。
两人喝完茶又一起去吃东西,叶宁乐点了餐厅里的招牌鱼。
“洛姨,这里的鱼肉最是鲜嫩,而且全是野生养的,可营养了。”
叶宁乐说着夹一筷子鱼肉在洛神碗里。
这地方,她也只和傅司南来过一次,听他说东西是野生养的,所以记在心里,特意带洛神过来尝尝鲜。
“是吗?”洛神感兴趣不已,夹起鱼肉往嘴里塞。
才进嘴就一阵作恶,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