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不会可以慢慢教,只要你喜欢的,家里都会请最好的老师教你。”沈崇山不知道有没有看出端倪,但还是怜爱地劝慰。
沈红殊轻颤颤地“嗯”了一声,情绪依旧没有好转。
她的目的是想接近傅司南,达不到这个要求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吃完饭,沈崇山和傅百年说还要杀几盘,两个老人相伴着走远。偶尔听到沈崇山摇头叹息:“唉,小殊这孩子啊,从小苦大,做什么都拘拘束束,放不开。”
叶宁乐走在后头,忍不住去看沈红殊。
她总觉得沈红殊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拘束,不仅如此,应该还很有想法。
一夜无话。
第二日,叶宁乐像往常一样去了学校。
“叶小姐。”
她才走进校门,就有个黑西装的男人迎了过来。
“我们夫人想跟您谈谈。”
对方表现得很有礼节,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派头。
“你们夫人是谁?”叶宁乐不解地问。
“您见了就知道了。”对方道。
叶宁乐没有动,眼里的戒备明显。
那人显然已经意识到她的戒备,“放心吧,我们夫人对您没有恶意。她只是不便出现在这里,所以才会请您去别处。”
“学校里监控这么多,我若把您带走,也是查得到的。”
叶宁乐想想也是,跟着那人走出学校。
那人拐了两道拐,将她带到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
那儿种了几棵大树,树叶垂下来,挡了不少视线。树下,是一片绿色的草地。
草地上,站着一道纤丽优雅的身影。
是个女人。
她没有回头,仅给叶宁乐一道背影,但从那双精神的高跟鞋就可以看出,女人出身不俗。
“夫人,叶小姐来了。”
带她来的人道。
那女人回了头,露出了漂亮的脸庞。
“洛姨?”
叶宁乐低叫一声,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完全没想到费这么大心思找自己的会是洛神。
洛神找自己去家里不就好了吗?
“叶小姐。”
洛神脸上并没有初见她时的温和,连称呼都变得疏远。
叶宁乐不由得愣了一下。
洛神的脸压了下去,浮过一抹暗淡,但还是开口,“昨晚我女儿从傅家回去后告诉我,她喜欢傅司南。叶小姐,你能否……把傅司南还给她?”
她说的是还!
叶宁乐眼底的惊讶更浓了。
她没想到洛神会跟自己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对她的好印象,顿时一落千仗,叶宁乐的脸都跟着冷了起来。
洛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理,眼睑压了下去,长指勾过发丝,目光变得暗淡。
“你或许不能理解,但我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方才回到我们身边。这是我们犯下的罪,无从弥补。所以,只要她想要的,我们都会帮她达到。”
“叶小姐,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都可以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洛神仅仅只是她崇拜的一个偶象,可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心脏硬是揪得阵阵发痛。
叶宁乐也理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和傅司南结婚了。”她强压着心痛和那股子怒火,还算冷静地开口。
脸上冷静,心却灼得厉害,指蜷在了掌心。
“你们结婚了?”洛神的声音传过来,充满了惊讶,“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们的婚姻一直低调处理,并没有举行婚礼,所以外头知道的人不多。但我们是有结婚证的,是法律承认的关系!”
“洛阿姨,别的东西或许可以相让,但感情和老公,是不能让的!”
她的语气再不复以往的热情,这话说得落地有声,字字句句都在打洛神的脸。
洛神的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已然无颜见人。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只是一想到女儿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便什么也不顾……
“对不起。”
再不能说什么,她捏了捏手中的包包,转身上了车。
“妈,您回来啦。”
沈宅,沈红殊看到洛神,喜滋滋地迎了过来。
虽然他们来得匆忙,但沈宅的规模半点不小,占地宽广,中式建筑处处凸现出诗情画意。黑漆的大铁门,杏青的墙壁,亭台廊院。
沈红殊穿着红色裙子,虽然有些拘谨,但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的。
她跑过去就主动握上了洛神的手,亲昵得不成样子。一对眼睛也亮闪闪的,看着洛神,“我等您好久了,叶小姐是不是同意了?为了这件事您一定花了不少钱吧,谢谢您妈妈,愿意为我付出这么多。”
洛神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去之前她还是有几份信心的。
终究叶宁乐出身不好,而且豪门变数多,她相信自己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看得见的财富让叶宁乐让出傅夫人的位置。
可眼下……
沈红殊丝毫感觉不到洛神的凝重,依旧喜洋洋的,低头去拎自己的裙子,“嘻嘻,妈妈,您说我要用什么样的形象去见南哥哥他才会喜欢啊。您在这方面最懂,快教教我吧。”
她连女孩子家的矜持都忘掉,不停地晃着洛神的手臂。
沈红殊越是这样子,洛神心中的罪孽感就越深重。但叶宁乐和傅司南已经结婚,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她总不能为了女儿做出毁人婚姻的事儿来啊。
“对不起,妈妈……没帮你把事情办妥。”洛神低低地道,已然没脸见自己的女儿。
她咬着唇,眼底全是自责。
“他们两个已经结了婚。”
“结了婚又怎样?”沈红殊听说洛神没有帮自己办到,脸上的笑容迅速凝固,抖着嗓子就反问了起来。
洛神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
“如果他们没有结婚,我们分开他们顶多良心过意不去,但如今他们成了这层关系,我们再……再动手脚,就是没有道德了。小殊,做人,道德是底线啊。”
“我、知道了。”沈红殊已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不好,迅速低了头,轻应。
她的肩膀垮着,虽然接受了洛神的教育,但看得出来,十分失落。
女儿这副样子,洛神又难受起来,先前那点对于她的不满转眼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内疚。
她走过去将沈红殊抱住,“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
想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洛神此刻想的,是自己对女儿二十多年的不闻不问。越想,越觉得难受。
“没关系的,这不是妈妈的错。”沈红殊立马又变成懂事起来,两手环着洛神,一个劲地摇头,“是红殊命不好。”
“从小就没命生活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了回了家,又错过了最喜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