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萧辰终于开口,问。
“很好啊。”叶宁乐没有多少诚意地点头,答得很敷衍,“我还有很多课,得走了。”
说完,抬腿就要走。
萧辰再次拦过来,“你不必这么避着我,经过上次,我看出来了,傅司南可以为你死,我却没有这个勇气。”
说到这些,他脸上浮起明显的挫败。
叶宁乐知道他说的是上次白腾发疯的事。
她没想到萧辰会把这个记那么久。
叶宁乐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到嘴又咽了下去,怕自己说多了让萧辰产生误会。
不希望他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索性狠心到底。
看着叶宁乐没有吭声,萧辰脸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眼皮也垂了下去,完全没精打采的模样。
“所以……”他轻轻道。
听到所以二字,叶宁乐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做了那么多铺垫,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算退出了。
叶宁乐正要说些祝福他的话,他却道:“乐乐,等我变得更勇敢的时候再来追你!”
叶宁乐:“……”
还没等她拒绝呢,萧辰又一阵风似地走远了。
叶宁乐上完课,时间还早,她决定去看看父亲蒋策国。
到达医院时,蒋策国刚喝完下午茶,在看电视。看到叶宁乐,脸上乐开了花,捧着茶杯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乐乐啊,最近在学校闷坏了吧,要不要爸爸带你出去玩儿啊。”
叶宁乐看到他脸上满满的笑容,知道他心情不错。蒋策国的心情好,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起来。
“可以呀。”
正好父女俩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玩了。
叶宁乐接过他的杯子,搁在桌上,扶着他就走了出来。
蒋策国乐呵呵地讲着自己最近的情况,原来医生为了增加他的成就感,让他管理医院的植物绿化。
他的头脑不是很清醒,把这当成了自己找到的工作,院长也按月给他开工资。
蒋策国曾经尝过的挫败感因为这份工作而得到弥补,他做得分外用心,也不忘把这件事分享给自己的女儿。
“以后啊,爸爸就有工作,我女儿上大学爸爸也能供得起了。”
看到父亲脸上久违的自信,叶宁乐内心里挺感激院长的,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爸爸真厉害。”她当然也会表扬蒋策国。
蒋策国看到女儿朝自己竖起大拇指,乐乐呵呵的又笑开了。他笑起来就像一朵向日葵,叶宁乐看得心中温暖。
她希望父亲能天天这么笑。
“爸爸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蒋策国突然道。
听说父亲竟然要给自己变魔术,叶宁乐一脸期待,“好呀,好呀。”
“你先坐在这儿。”蒋策国把她按在路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闭上眼睛。”
叶宁乐理不透蒋策国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她听到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微微拉开些眼皮,看到蒋策国正猫着腰朝远处小步奔跑。
没一会儿,人就消失在转角处。
叶宁乐越发搞不清楚他玩的什么花样,但还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
只是,她等了上十分钟,蒋策国都没有出现。
叶宁乐终于有些着急了,站起来,沿着他跑了去的路找了起来。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在哪里。
担心他出事,她不得不去打他的电话。
还好,电话是通的。
在接通的那一刻,叶宁乐迅速出了声,“爸,您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
“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小孩啊。”那头,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叶宁乐怔了一下,随即应道:“是啊,您是谁?我爸爸在哪里?”
“你放心吧,你爸爸就在这边,我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声不吭,手机响了也不接,就顺便帮他接了一下。”
“哦,谢谢啊。”听说父亲没丢,叶宁乐长长松了一口气,问了一下对方所在的位置。
在那人的指引下,叶宁乐穿过好几条小巷,终于在一个空的工棚里看到了蒋策国。
那个工棚不知道之前用来干了什么,里头堆了一两台机器,因为时间过久都生了锈,不能用了。父亲蒋策国就坐在那两台机器中间,就如电话里人说的那样,一动不动。
叶宁乐不由得加快步子跑过去,叫了一声,“爸,您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给我变魔术的吗?怎么也不回去?您不会打算在这里给我变魔术吧。”
叶宁乐的话终于惊动了蒋策国,他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叶宁乐的那一刻,他突然一弹而起,对着叶宁乐就是一耳光!
叭的一声。
叶宁乐不仅给打疼了,更被打蒙了。
“爸,您这是干什么?”她顾不得捂脸,惊问。
蒋策国脸上已然浮起了愤怒的神色,“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叶宁乐被他骂得莫名其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蒋策国根本不理睬她的问话,依旧一声声地骂着,“我没有生过你这样的女儿,没有生过!”
说完,再次伸手过来,狠狠将叶宁乐给推了出去。
他这一推,叶宁乐被推倒在地,身体蹭地粗糙的地板上,擦得皮肤**辣地疼。
“爸!”
她顾不得疼,爬起来试图平息蒋策国的怒火。只是,还没碰上他,又被他推倒。这一次,他不仅推倒她,还跟过来,对着她就拳打脚踢。
叶宁乐包里有防狼棒,是用于意外自保用的,拉开包就能拿出来。
可蒋策国是自己的父亲,她断然没办法拿这个东西对付他,最后只能由着他打自己。
蒋策国打完又将她扯起来,狠狠甩出去。这次,叶宁乐给甩在了那张隔离网上。
“滚!”蒋策国巨大的声音传来,震耳欲聋。
叶宁乐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理不透他到底经受了什么才会突然发疯。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意间听到响动,不由得顺着声音看过去。
这一看,脸上顿时失尽颜色!
在她头顶,十多米的位置,一根支撑着屋顶的粗大钢管突然松动,扭动着朝蒋策国的方向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