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被傅未央取笑的傅司南和苏游走了进来。苏游耳上挂着听诊器,脸上扬着笑。
看到他,大家自动退开,让出空间。
苏游扬扬听诊器,给叶宁乐做了一些检查,又问了些问题。叶宁乐要么点头,要么摇头。
检查完毕,苏游满意地勾首,“恢复得很好。”
连苏游都表态,大家自然更加放心。
“病人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依旧要多多休息。”苏游道。
众人立马明白,纷纷站起。
“这里就由阿南守着吧,其他人都回去。”
这个安排最为合理,大家自然无话可说,和叶宁乐告别后走了出去。
厉劲飞离开之前特意走到傅司南面前,拳头刻意打向他的胸口,“兄弟,恭喜。”虽然没有说再多,但他的动作和眼睛里的光芒已表达一切。
傅未央原本想俏皮几句,看着这样的厉劲飞突然心脏莫名一痛。她知道,厉劲飞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个女孩没有叶宁乐命好,离开了。
看着好兄弟的完满结局,反观自己,他内心里也一定是苦的,酸的,和痛的吧。
好想能做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啊。
江雨鹭和江逸尘是最后离开的。她走到叶宁乐面前,小心地抱了抱她,“宁乐,我改天再来看你。”
有很多话想要和叶宁乐说,但眼下不合适。
说完这话,她立起,江逸尘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她牵住,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陆逸麟虽然出了病房,却并没有马上离开医院。他就站在病房的对面,从敞开的门里清楚地看到江逸尘的温柔,还有两人对眼时的和谐,他的手指无声蜷了起来。
江雨鹭和江逸尘走出来。
他的大半个身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挡在路中间,三人势必相对。即使相对,他亦没有要退的打算。
江雨鹭的身子一挫,就停在了他面前。
他的目光沉在她身上,难掩一份炽热,这样的目光,他从不曾给过别的任何一个女人,除了她。
可她始终低着头,看不见。
最后,只有江逸尘无比优雅地对他勾勾下巴。
既而,他改牵为揽,将江雨鹭从陆逸麟的面前带走……
陆逸麟的心冷透。
他虽然表面温柔,却是最为高傲的一个。他可以给足每个女人面子,里子,却永远不会给予真心。
人人都说他是狐狸,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是不沾身,而是他从未走心!
他第一次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袒露给一个人,结果……似乎自取其辱了。
陆逸麟向来能隐藏自己的心情,哪怕此时,他亦没有再透露过多的情绪,大步走出去。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对面,莫凌迎着他走了过来,漂亮的超短裙,露出一对笔直的腿,无论何时,她都张扬得像个女王。
“晚上讨论我们的婚事,记得要准时参加。”
陆逸麟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侧面的一扇门处,点了头,“知道,一起走吧。”
两人,一起离开。
背后,江雨鹭用力掐着指才不至于让自己跌落,但那张娇丽的小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
江逸尘心疼地扶住她,“豪门里永远只有强强联手,他们的婚姻不可能散,看清楚了就别再多想,跟哥回家。”
江雨鹭却用力缩回了自己的手,难受地闭了眼睛,“哥,我们不能这样,对你不公平。”
江逸尘抚着她的脸,目光柔软地扫过每一个方寸,“不要多想。”
他再次牵住她的手,走出去。
江雨鹭一步步跟着他,忍不住想到小时候,她每次迷路,他总是这样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光明……
众人散尽,终于只留下叶宁乐和傅司南两人。
叶宁乐以为他一定会像唐如许和江雨鹭一样,给自己来个拥抱,他却径直走到旁边,拿起纱布,“该换药了。”
叶宁乐有些适应不过来,看着他。
他垂着眼皮,利落地打开一些瓶瓶罐罐。
直到把那些瓶子全打开,方才走到她身边,长指按着她的头让她侧过脸去,另一只手去拔她颈部纱布上的绞胶带。
他的动作还算温和,目光却清冷,消毒、上药、绑纱布,一气呵成。
叶宁乐以为他是为了能更好地换药才不跟自己说话,换完了药,他依旧没吭声,兀自坐到对面的沙发里,拿起笔记本电脑工作去了。
“……”
叶宁乐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又不能开口,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她手上吊着水,自然是不好走下床去与他亲近的。
于是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尽管同处一室,却显得那么遥远。
一连几天都这样。有时候,叶宁乐想和他套近乎,主动去给他换药,他都是默无声息地抢过纱布,自己弄!
叶宁乐算是彻底无语了。
在医生说她的伤口差不多了,能说话了的时候,她主动找过去,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子。他却低头接着电话,进了另一间房。
他们住的病房虽然是套房,但之前两个人都住在厅里的,因为厅够大,能摆两张床。
傅司南不仅如此,还让人把自己的床也搬进了房间。
叶宁乐傻愣愣地坐在床头,凝神了好久。
“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阿南呢?他的床呢?”
唐如许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宁乐傻愣愣地一个人坐着的样子,不由得问。
这几天,大家有心给他们二人空间,所以都没有过来打扰。直到今天,唐如许耐不住想要看儿媳妇,方才拎了水果鲜花过来。
叶宁乐看到唐如许,委屈得眼睛都在泛红,到底没有哭出来,只点了点房门。
“他搬房里去了?”唐如许脸上净是惊讶,“你们吵架了?”
要是吵架也就好了,她至少知道他为什么不理睬自己。
叶宁乐没精打采地摇头,“没有。”
“这,这,这……”唐如许吐了好多个这字,也给弄迷糊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理你的?”
“从我醒来。”
叶宁乐不想拿这些事烦唐如许,但也不好撒谎,只能如实回答。她其实也想从唐如许这儿找到些答案。
“不该啊。”唐如许捂着自己的唇,比叶宁乐更茫然,“他之前可一直很关心你的。”
这事儿,突兀地变成了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