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朝上扬了扬身子,“妈,您别怪哥,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他无关。”
唐如许心疼地看着傅未颜,“让你哥陪你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爸爸跟医生聊得怎么样了。”
“好。”傅未颜乖巧地对着唐如许点头,目光转向傅司南时,又变得迷恋。
“怎么回事。”傅司南的声音冷沉得像山涧清泉,醇厚甘冽。
傅未颜迅速收起那份迷恋,摆正姿态:“是这样的……”
外头,唐如许找到了自己的老公傅承渊。
“医生怎么说?”她急急问。
傅承渊走来,目光里凝着安抚,“放心吧,医生说没有伤及要害,不碍事。”
“哦。”听说没有大碍,唐如许并没有多开心,而是心思沉沉。
她现在担心的,不再是傅未颜,而是傅司南。
“老公,我们是不是该问问啊。”她的头转向病房方向,“之前我一直以为宁乐是个乖孩子,这一趟过来,听到了不少与她有关的传言。我刚刚问过未颜,她没说话。”
“你也知道未颜的性子,这不说话,自然是肯定了啊。”
她和傅承渊是今早听说傅未颜出事赶过来的,正好在路上碰到了叶宁乐同校的一个学生,知道了叶宁乐和萧辰闹出来的那些事。
不仅今天的事,学生还把之前发生的事也都说了出来,包括萧辰在迎新会上的那场告白。
身为母亲,儿媳妇发生了这么多事,哪里还坐得住?
傅承渊倒没有唐如许那么紧张,眉目间染着中年男人该有的稳重平静,“以阿南的性格,就算你问,他也不会说。不过,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唐如许现在心焦得像在火上烤着,“他做其他事的确很有主张,可他从来没有谈过感情,怕就怕这第一次谈感情容易陷进去,被骗了也不知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操那么多心了。我看宁乐这孩子也算实诚,这些事可能另有隐情。”
男人总要比女人沉得住气些。
唐如许反反复复地回忆叶宁乐在家时的一举一动,也是愿意相信傅承渊的。但自己见到的事情就像一根针刺在胸口,不得安宁。
这世上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吃亏啊。
“但愿,宁乐不是我想的那种人。”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
“还是进去看看未颜这孩子吧。”傅承渊提议。
唐如许被他揽着,走进了病房。
傅未颜刚刚和傅司南聊完话,看到二人,连忙打招呼,“爸妈,我没多大事儿,你们不必管我,快回去吧。”
“流了那么多血,还说没多大事!你知不知道,听说你受了伤,妈都快吓死了!”
唐如许是真的被吓到了,所以才不顾路途遥远,跑了过来。
“阿南啊,你妹妹受了这么大伤害,你可不能不管,一定要查清楚!”唐如许又来嘱咐傅司南。
傅司南勾唇:“是。”
在其他人前,哪怕自己的亲生父母面前,他的话都少之又少。
“那些都是些流窜犯人,查也查不到什么,还是算了吧。”傅未颜却表现得淡然。
她说完,不由得看向傅司南。
傅司南此时目光也落向她,那沉冷的目光似乎能洞悉她的世界!她立刻心虚地扭开了脸。
有些事,她不想让傅司南查到。
“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傅未颜自责地低语。
“哪里怪你了,要怪就怪那些坏人,竟然把我女儿伤成这样!”
唐如许最是心疼,嘴里说着,眼睛看向傅未颜盖着纱布的伤口,又难受又愤怒。
“等到将来抓到那些人,一定把他们给劈了!”
傅司南一直没有就这件事表态,而是转头来看唐如许和傅承渊,“爸妈,你们也累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宅子。”
二人的确来得匆忙,这一路奔波,担了不少心,他这一说,唐如许还真感觉到周身疲惫。
她点点头,“也好,我们正好去看看你爷爷。”
唐如许站起时,把傅司南给拉了出去,到了门外方才开口,“你看到了,颜颜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妈不求你什么,但求你看在她家人曾救过我和你爸的份上,不要让她再离开你身边。”
“她不适合呆在我身边。”
唐如许的话音才落,傅司南便表态。他并不擅长拐弯抹角。
“我听她说了,她管乐乐管得多了些,但她已经悔改,以后不会那么做了。”
说完这话,唐如许的嘴并没有闭上,张了张,还想问他叶宁乐的事,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最后只可怜巴巴地去握他的手,“你就算替我们照顾照顾未颜,好不好?”
傅司南没有再说什么,目光虽然依旧浅淡,但算是同意了。
唐如许这才伴着傅承渊上了车。
坐在车里,唐如许依旧忧心忡忡。她还在想叶宁乐的事。
“未颜虽然没有说太多,但她从来稳重,不会莫名其妙就管宁乐,这其中一定有事。”
傅承渊无奈地抚着妻子的背,安抚她,“司南以前从来不会听我们的意见,向来按自己的意思行事,可刚刚你看到了没有?他竟然因为你求情而让未颜留下,这是多大的进步啊。这些变化,全是宁乐嫁给他才发生的啊。”
“我也看出来了。”唐如许又是一阵叹气。
“阿南并不是正常孩子长大,小时候就有自闭倾向,虽然后来经过治疗有所好转,但也经常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会他人。就算后来改善了许多,也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情感。”
“当初父亲随他过来,除了怀念母亲,还为了看着他。宁乐也是父亲亲自给他选的,就算他的眼光不行,父亲的眼光不会差,所以,不要想那么多。”
唐如许看着自己的老公,“就是因为她对儿子影响大,我才更担心。如果她的品行过硬倒还好,如果……我就怕搞到最后反而害了儿子。”
“别多想。”傅承渊最是心疼自己的妻子,将她揽在怀里,一阵安慰。
叶宁乐在医院陪了蒋策国大半天。她一心想着傅司南是接了傅百年的电话才走的,多少担心傅百年发生什么事。想来想去,她决定去傅宅看看傅百年。
她找了个借口走出来。
才走到门口,电话就响了起来,竟是叶淑仪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