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哪里有需要, 哪里就有胖子小老板。xinghuozuowen
对于姚薇薇来说,胖子小老板永远都是最勤快的那一个,那事事妥帖的劲儿,让她都有些怀疑胖子小老板是不是想当自己的小姨父了。
不过她小姨不仅同她一样颜控, 而且还是个不婚主义者, 每次出海旅行,都带着不同的男伴。姚薇薇觉得, 胖子小老板若是真的喜欢小姨,那前途可谓无比艰辛。
说回正话,一大清早,姚薇薇就看见了自家的客厅里站着位个子不高, 带着个厚重黑框眼镜的记者先生。
胖子小老板推荐的这位黄记者,看起来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是小姨名下那家报馆里最有名的一位记者, 当初胖子小老板可是特别花了笔重金, 才将人从北平挖来的。
黄先生早年曾赴日留学,回国时正巧大清还没亡,于是还赶了个末, 担任过参议院行走给京报撰过稿,皇家出身不说, 同样也算得上是华国资历最老的记者之一了。
就连姚薇薇, 出国前都曾听说过他。
“黄先生,你好。”
姚薇薇礼貌地同黄记者打了个招呼。
“姚小姐,你好。”
声音斯斯文文的, 却算得上和气,就算胖子小老板已经跟这位黄记者说明了今日要做的事,也没有对她产生反感的感觉。
倒和那些古板的老学究不一样,姚薇薇对这位黄记者的观感立马上升了一个档次。
想趁着报馆都刚开了门速战速决的姚薇薇,没有再磨叽,很快便同黄记者一道出门上了车。
《华星日报》的报馆就在租界的望平街上,距离南京路不远。
上海有句竹枝词说的是“集中消息忘平街,报馆东西栉比排”,意思是这条街上报馆林立,上海滩但凡是有点名气的报馆,都在这条街上。
像在比照伦敦舰队河旁,那条十分有名的舰队街的感觉。
所以姚薇薇特易选了大清早各报馆刚开门,但还没有正式上班的时候去砸场子,这样场面才足够热闹。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姚薇薇“惹是生非”了,感觉司机小刘比姚薇薇还兴奋,将奔驰轿车开的飞快,一路疾驰到了忘平街上。
然后,停在了《华星日报》报馆的大门口。
姚薇薇特意找来的几个彪形大汉早已经拿好了家伙什就位,全部站在了报馆的门口,惹得周围的人频频驻足围观。
那一个个准备吃瓜的路人都忍不住交耳嘀咕——
“这《华星日报》是又招惹了什么人?”
“谁知道呢,看这奔驰轿车,怕不是昨天爆料的那名某富商独生女吧?”
“什么某富商,你还不知道吧,那富商就是姚广胜,昨天那篇稿子,说的就是他的独生女姚家大小姐。”
“呦,那这位姚大小姐的本事可真够能耐的,同时招惹那么多男人,顶不顶得住啊?”
“顶不顶得住不知道,反正名声是彻底毁了,哼,以后要脸面的人家谁还敢娶这位姚大小姐。”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姚薇薇不过轻笑了一声,冲一位正想进报馆又不敢进的小记者道:“去,赶紧把你们报馆那位吴主编喊出来,就说姚薇薇在门口等他。”
姚薇薇早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位吴主编的德行,平日里就很是看不起女子,对上那位警察局长或许还会闹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她这种“小女子”,怕是觉得只需用些大道理来拿捏就可以了。
所以这位吴主编不仅会出来,而且还会觉得这是一个他在吃瓜路人面前涨名声的好机会。
果然,那小记者进去才没多久,那位中年发福又地中海的吴主编,就特意端着一股子“知识分子”的派头走了出来。
看见门口站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姐时,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油腻。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周边围观的人群,故作姿态地微咳了声道:“你就是姚薇薇?”
声音中透着鄙夷和傲慢。
姚薇薇双手抱胸,站在四个彪形大汉的中间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姚薇薇。”
“哼,既然那些事迹都已被知情者爆料,怎还有脸面找人围在报馆门前?莫非是恼羞成怒想要在此闹事?我知道你父亲姚广胜有的是钱,可钱财亦不能让报人——”
见那吴主编开口便要“慷慨激昂”地展示自己的“风骨”,姚薇薇直接不耐烦地伸了下手打断了他。
“等等,我说吴主编,在您开口前,我可否先问你三个问题?”
被一女子无礼打断,吴主编脸色有些不快,却也不好当着这些围观之人斤斤计较,毕竟他需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姚薇薇这般无礼,才会更加凸显出他的风度。
于是他点头道:“你说罢。”
“第一个问题,请问吴主编,你觉得那新记公司所办的《大公报》如何?”
“自然是业内翘楚,值得我辈学习。”
《大公报》是在华国开了许多家分馆的大报纸,其影响力根本不是《华星日报》可比的。
说句不好听的,恐怕到《华星日报》倒闭那天也比不上,吴主编自然不敢去说其不好,免得日后被人抓了把柄嘲讽。
“第二个问题,请问吴主编,你如何看待梁老的舆论五本?”
“梁老真知灼见,自然是不同凡响。”
报人皆不敢不尊敬的祖师爷级前辈,吴主编就更没那个胆子说对方的不好了。
姚薇薇见其上钩,轻笑后道:“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吴主编,是何人同贵报馆爆料,我同多名男子私下不清不楚?”
“自是看不下去此番行径的知情人。”吴主编冷哼一声,还在装模作样。
《华星日报》收钱爆料的事都是暗地里来的,为了报纸在读者心中的印象,表面上也要展示一副正派模样。
姚薇薇扬扬眉:“哦,那人是谁?”
“我怎能告诉你,记者有义务保护消息来源,万一你找对方麻烦,我岂不是害了人家。”
吴主编颇有些义正严辞,宁死不屈的姿态,仿佛只要他一说出爆料人的身份,姚薇薇就要赶去刁难人一般。
姚薇薇也不恼:“既然如此,那你可有其他的证据,能证明贵报昨日的稿子写的都是事实呢?”
说完便轻瞄了他一眼,因那眼神略有不屑,向来看不起女子的吴主编突然带了些急怒。
“爆料人亲眼所见,亲口所说,还需要什么证据!”
姚薇薇神情淡淡地浅笑,继续道:“吴主编,着什么急啊?”
“所以说到底,贵报那篇报道的来源,只是那位“爆料人”的一面之词?既然如此,贵社又凭什么在未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将其刊登,来污蔑我的名声?”
吴主编立刻皱眉反驳:“记者写稿,自然是有新闻自由的,你怎能——”
“呵,在谈你那假大空的新闻自由之前,不如吴主编先说说,你刚口口声声说要去学的《大公报》之办报宗旨吧。”
吴主编一愣,他方才只不过是客套话,平日里也只忙着多排些豪门八卦来冲报纸销量,别家办报的想法,他哪里真的去了解过?
“怎么?说不出,还是不敢说?那行,我来帮你说,不党、不私、不卖、不盲。”
“随声附和是谓盲从,事理不明是谓盲争,同仁不敏,但不敢自附于盲。”
“你口口声声说的新闻自由,便是建立在这这盲从盲争之上,完全不去理会真相如何吗?还是说吴主编同那爆料人狼狈为奸,又或收了私财所以去出卖你身为报人的良心?”
冷不丁被姚薇薇说出了真相的吴主编,面色微变,连忙掩饰道:“哼,简直是一派胡言!梁老曾说过,新闻记者要不畏强御,我之所以刊登那则报道,不过是看不过你这位豪门千金私底下的丑恶嘴脸罢了!”
他这事又将矛头转向了贫富矛盾,企图获取围观者的心理支持。
“没错,梁老的确是说过不畏强御,但前面一句却是不悔鳏寡,而你们报纸,又刊登了多少鳏寡者尚未查实的爆料?”
“梁老也曾说记者制造舆论要真诚、公心,既然舆论往往会变成多数之意见,记者发表报道时就应更讲良心,本着公正之心。而这种公正之心,贵报可是丝毫不见!”
姚薇薇冷着声将《华星日报》一顿痛斥,面色平静,不卑不亢。
说完后,围观的群众都不禁有些发愣。
嗯?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位姚小姐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毕竟再怎么说新闻自由,也不能不加查证,便险些害得人家一个女子名声尽毁吧?
而且这《华星日报》确实爱报道那些名人鳏寡的消息,消费逝者,亦是消费生者。
吴主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子当面下了难堪,见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慢慢变了,也着实有些急了。
“姚小姐若是觉得你自己的爆料是被人污蔑,直说便是,若是属实,我报查证后,也会还姚小姐一个道歉,你又何必扣这种大帽子?”
姚薇薇一脸嘲讽地笑出声来:“呵,贵报这是觉得只需查证后给我道歉就行了?”
“不然姚小姐还要如何?我们只是小报,怕是担不起您这种首富千金的责难。”
姚薇薇突然莞尔:“我并不想怎样,只是突然也想和贵报学习学习了。”
随后她便朝着身边的彪壮大汉开口:“几位大哥,去给我把这家报馆砸了,反正吴主编刚刚都说了,在他这,做了错事害完了人,也只需要事后道个歉就行了。”
“吴主编你别担心,等我砸完了,自然会给你道歉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些苦手,撑不住了,先码到这,晚上9点再更600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