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珣这才抬起头来。看清面前之人是苏锦歌,萧珣眉头皱起,就连语气也冷了几分。
“苏小姐来此为何没有人通传?”
“我早就同三妹妹打过了招呼,是她差侍女将我带进来的。不过我进来却没见着三妹妹,所以才会来此,打扰了首辅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苏锦歌像是听不懂萧珣的意思,说话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到萧珣“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合上,苏锦歌这才停下脚步。
“既然没见到婉儿,好好在前厅等着便是,苏小姐如今之举,是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换做要脸之人,定是会识趣的离开。但苏锦歌偏偏就是那不要脸的,只见她又朝前走了两步。
“其实我今日来此是受人所托,前些时候庞夫人惹得三妹妹不快,如今她已知错,我是代他们来替大人和三妹妹道歉的。”
“道歉也该向婉儿道歉才是,我书房之中都是些机密,苏小姐未经允许便闯了进来,其缘由不得不让人深思。”
平日里除了亲信,根本无人进的了萧珣的书房,如今苏锦歌贸然闯入她书房,确实有窃取机密的嫌疑。而苏锦歌只想借机与萧珣独处,好引起苏若婉的误会,根本没料到萧珣竟怀疑她窃取机密。
苏锦歌脸色变了变,心中盘算着巧儿差不多也该将苏若婉引来了,她便又镇定下来,打算拖延些时间。
“大人误会了,我确实是为道歉而来,只是没能见到三妹妹,我想着夫妻一体,所以才找上了大人。如今庞大人与他夫人已经知道错了,还望大人能够......”
就在苏锦歌将要靠近桌案时,一只毛笔飞驰而来,擦过她的脸颊,直直的插|在门缝上。这一出将苏锦歌吓得停在原地,脸色也变得惨白。
“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着回去。”
毫无波澜的语气,听着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苏锦歌也终于知道了害怕,但她算计了这么久,总算寻到了机会,她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眼看着萧珣又拿起一支笔,苏若婉吓的后退两步。脸上的表情也很是难看,心里更是嫉妒起苏若婉,能够攀高枝嫁给萧珣。
“大人你别紧张,我确实是为道歉而来,那些朝堂上的政务我也不懂,盗去了又有何用?”
心有不甘之下,苏锦歌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不过眼看着苏若婉还没有出现,萧珣更是没有将笔放下的打算,苏锦歌心里是焦急万分。
“劳烦大姐回去告诉庞夫人,道歉就免了,我不接受。”
就在这时苏若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苏锦歌扭头一看,只见苏若婉自一旁的隔间中走了出来。惊讶之余,苏锦歌立马心虚的移开视线,心中更忐忑万分,不知道苏若婉将她的话给听去了多少。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我何时约的大姐来府上,我怎就不记得了?还有大姐是如何进府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锦歌正慌张时,苏若婉便问了个一阵见血的问题。这让苏锦歌没法回答,她只是为了糊弄萧珣,才找了个借口,根本没想到苏若婉竟也在这里。
“我......前几日你不愿见庞夫人,我怕你知道我的来意,也不会见我,所以才出此下策。恰好我刚到府外就遇见了巧儿,是她将我带进来的。”
明白自己被苏若婉给摆了一道,苏锦歌气愤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选择牺牲巧儿来保全自己。
如今她是既虚心又不甘心,看着萧珣在苏若婉过去时,主动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苏若婉。苏锦歌便觉得,这般待遇原本是属于她的。
然而她才刚瞪了苏若婉一眼,便对上了萧珣冷若冰霜的眼神,她立马心虚的移开视线。
“三妹妹若是不愿原谅庞夫人,那我也就不再替她求情了。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既然三妹妹不欢迎我,那我便回去了。”
尽管苏锦歌心有不服,但倘若继续待下去,她怕是讨不到好处。于是她便打算抽身离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巧儿。
“环儿,送我大姐回去。”
苏若婉只是想吓吓苏锦歌,提醒她不要耍些小手段。其实她今日最主要的目的是惩治巧儿,顺便将苏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人都打发走,所以苏锦歌要走,她也没拦着。
苏锦歌离开后巧儿才匆忙的赶回来,她刚进庭院便探头探脑的朝着书房望去,谁知刚好看见苏若婉和萧珣在书房中。巧儿微微愣住,不禁又四下扫了几眼,却没能发现苏锦歌在何处。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奴婢找您找了许久呢。”
见情况不妙,巧儿强装镇定,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可是我回来的不巧?”
“怎.....怎么会?这是小姐您的住处,您想何时回来就何时回来。”
巧儿心虚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饶是如此她依旧心存侥幸,赌苏若婉对此事毫不知情。
甚至还想着,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如今苏若婉正在吃苏锦歌的醋。
“既是我的住处,你怎敢擅自带旁人入内?”
“小姐您误会了,不是奴婢带大小姐进来的,是.....”
说到这里巧儿才反应过来,苏若婉根本没有说她带了何人进来,反倒是她自己已经不打自招,全部都交代了出去。这下巧儿彻底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在了苏若婉和萧珣面前。
“小姐,姑爷,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呀,是大小姐她用卖身契威胁奴婢,奴婢才将她带进来的。奴婢对您一直忠心耿耿,还请小姐明鉴。”
“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中,她又如何能威胁你?像你这种吃里爬外之人,该乱棍打死才是。”
巧儿作为苏若婉的陪嫁丫鬟,卖身契自然也被苏若婉带来……了首辅府。苏若婉知道巧儿嘴硬,于是便将话说的重了些。而这也确实吓到了巧儿,她一直以为她的卖身契在苏夫人手中,谁知能拿捏她命脉的竟是苏若婉。
主子只要有卖身契在手,下人便可任其处置,就算是打死也无是常有的事。巧儿的脸色瞬间惨白,无力的跌倒在地,过了片刻她才一个劲的给苏若婉磕头。
“小姐饶命,都是大小姐,她说若是奴婢帮她,她日后成了首辅夫人,就让首辅大人收奴婢做妾,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帮大小姐。求小姐饶奴婢一命,奴婢日后定会一心一意的服侍小姐,绝对不会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巧儿终于打消了要当主子的心,将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过巧儿说的这些苏若婉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冷眼看着巧儿苦苦哀求。
没一会巧儿的脑袋便磕的红肿,但依旧没有等到苏若婉开口。她抬头看了苏若婉一眼,不大灵光的脑子在此刻倒是聪明了几分。
“小姐,翠儿和小黎也是大小姐和夫人的人。上次庞夫人来道歉,就是她们向大小姐通风报信的。”
说完巧儿便殷切的看向苏若婉,而这时苏若婉总算是有了反应。
“看在你将同伙供出的份上,就免了你的死罪。”
“吴嬷嬷,将她们的卖身契卖给伢子,首辅府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是。老奴这就去办。”
吴嬷嬷应下后,便有下人进来拖着巧儿往外走,巧儿挣扎着想要求情,还未开口,便被进来的下人捂住嘴拖了出去。眼看着没法求情,巧儿变得面如死灰,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她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像她们这种背叛主子的下人,最后不是被卖去烟花之地,就是被人买去做苦力。根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每日偷懒还有月银拿。
很快书房中便又安静下来,苏若婉这才坐下,倒了杯茶喝。润利润喉咙后,她又悄悄看了一眼萧珣,随后便往萧珣身旁移了移。
“夫君,听说你降了庞谭的官职?”
前几日乔允儿与庞谭亲自登门道歉,她便觉得奇怪,直到今日她才听说萧珣降了庞谭的官职。萧珣虽并未和她提过此事,但她仍是忍不住猜测,萧珣是不是为了替她出气,所以才降了庞谭的官职。
“内阁不养闲人,庞谭已经没有能力胜任大学士一职,自然该降职。为何问起这个?”
说话间萧珣指腹轻轻摩挲着瓷杯,微微侧目便将苏若婉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这话其实是在试探苏若婉,倘若苏若婉对他有一丝心动,听到这话多少都会有些失望。
然而他这话说完,苏若婉面上却无半分异色,见此萧珣的眸子也暗淡了些,但他却没看见苏若婉低头时眼中满是失落。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
失落之下,苏若婉又想到萧珣总是遭人惦记,心里又不禁泛起一阵醋意。抬头看见萧珣盯着手中的茶杯,神情专注,她有些赌气的起身坐到萧珣怀中。
“今日我有些累了,夫君抱我回去可好?”
怀中突然多了个娇软的身躯,让萧珣身子僵住,尤其是鼻尖似有若无的香气,不断撩|拨着他心弦。但垂眸看见苏若婉一脸单纯的模样,他喉结动了动,无奈只好起身抱着苏若婉回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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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