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姐姐照顾它一天,等姐姐回来,买给你小糖人吃。”
傅乘舟眨着水灵灵的眼睛说,“单用这个你就想收买我?”
“……”
这小孩真是越来越不好哄了,她从荷包里取处二十个铜板给他,让傅乘舟自己悠着些,别一下把钱花光。
哥哥每个月给的例钱是有限的,要是让傅乘风知道臭小子跟她私底下偷偷拿钱,不拿戒尺打他的胖爪子才怪。
小屁孩真是学坏了,都懂得给姐姐使这招了!
傅挽月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坐上马车去何家。
河虞县的富贵豪绅,要说最有钱那当然是何家,因为它家是开钱庄的,大伙只要有闲钱,都会往那儿攒,不仅经营银钱兑换,还给商人放款钱。
何家开在河虞的钱庄只是分庄,它的本家是在京城,叫大何钱庄,由何家嫡系长子何季崆掌控,其余小钱庄则由何家的庶子管理。
每年各分庄定期要给何季崆上礼钱,剩下的自然是进了自己腰包。
大何钱庄在大旻已经开了上百年了,河虞县的何四爷占了老祖宗的便宜,华衣美食从来不缺。
整个河虞县,何家的宅子建得比县衙还气派。
傅挽月一下马车,看到何家的镇宅的两尊石狮子比官府的还要大,暗叹何家真是豪气啊!
单大门都弄得这么阔气,内宅还不知是怎样的富贵。
容竹上前,跟守门的小厮说明来意,那人问:“可带了请帖?”
傅挽月一楞,“是史姑娘亲自跟我说,何小姐今日请我到何家参加春宴,至于请帖她并没有给我,不知道是不是史姑娘忘了。”
听到她报上史姑娘,小厮拿出花册,看宴上是否有宴请她的名字,“敢问小姐姓氏?”
“我们小姐姓傅,是……”
容竹话未说完,一个身穿橘色金丝绣花马面裙的姑娘,不悦道:“什么傅小姐,我从未请过这人。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我都未邀请过她,她就自己巴巴地跑到这儿来!真当我何家是财神庙不成,谁都想进来拜拜!”
同何采珺一起出门的小姐,一个个互相对视了几眼,表示自己都不认识这个傅小姐。
史芊芊这时候正从马车上下来,她见何府门前聚集了一群姑娘,为首的何采珺用不耐的眼神催促傅挽月离开后。
她先叫了一声采珺,而后笑着挽住她的手问,“家中有事,迟到了片刻,你不会怪我吧?”
何采珺道:“这有什么你看我生气了吗?”
史芊芊浅浅一笑,“听说侯爷近日住在何府,他是你表哥,想必应该会出席你办的春宴吧?”
“昨日他去长春山狩猎去了,到现在都还未回来,还不知道今日会不会回来呢?”
侯爷的到来,当然是河虞这么多小姐积极到何家参加参加春宴的原因。何雪珺心里一面是不喜欢这么多姑娘在表哥面前献好,另一方面又存在了炫耀的心思。
史芊芊听到小侯爷有可能来不了,心中的期待顿时一扫空,她看向远处刚走的马车,仿佛是才注意到一般,摇摇何采珺的手臂说:“那个车夫我从前好像见过……”
好多小姐听到这话,都聚到了史芊芊身边。
“你记他的模样做什么?”
“难不成他是谁家的豪奴?”
史芊芊道:“他好像是新县令刚招进县衙的马夫,马车里的人该不会是县令妹妹吧?”
何采珺一懵,“县令有妹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傅县令的妹妹是前两日刚到河虞的,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弟弟,我昨日想到你要办春宴,总不好河虞所有千金都邀请了,而单独漏了她,这要是落到傅县令眼里,岂不是……”
接下来的话,史芊芊咬唇没往下说,“都怪我,提前没和你说过这事。”
何采珺脸色一白,“刚怪的人是我,刚才她都说了是你去府上邀请她的,但我却多疑地以为她是来蹭宴见我表哥的。”
“你都先一步为我着想了,可我还是把傅小姐给得罪了,这要让我爹知道,肯定得遭骂了!”何采珺道了一声糟糕,忙让家中奴仆去追上傅挽月的马车。
其她小姐看了这场闹剧,面上虽不敢笑何采珺,但无疑肯定是以后私下取笑她的笑料了。
何采珺的性子,河虞的千金都知道,爱读书装清高,还自命不凡地想要嫁入高门。县里的青年才俊他是看不上眼的,眼里只有他的表哥。
结果,她等到后面,却得知侯爷中午差人到何府取行李,自己却先一步去杭州拜访老太傅。
傅县令的妹妹,听说因为爱宠生病了,没再来何府参加春宴。
河虞的小姐们都是冲着小侯爷来的,既然侯爷不在,她们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总不能一直和何采珺一直对诗词吧?
好多姑娘春宴只参加到一半,便以不胜酒力离开了。
何采珺落寞地坐在席上饮梅子酒,“史姐姐,她们是不是都在偷偷笑话我”
史芊芊笑道:“是你想多了,那些小姐又没你有文采,她们是真想不出该怎么接你的词,先溜了而已。”
“况且你是何家的二小姐,姑姑又嫁入了侯府,有谁敢看你笑话?”
何采珺一怔,反应过来刚才那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做什么,还不如看开一些。
傅家又没什么根基,她用不着在意区区一个县妹妹。
黄夫人知道二姑娘把上门参宴的县令妹妹给赶走后,夜里气得到屋里点着何采珺的额头骂道:“整日只知道看书,连县令妹妹是谁都不知道,人家芊芊都帮你提前约好人了,你倒好,把人家给赶跑了!你是想气死娘才甘心是吗?”
何采珺满不在乎道:“不就是县令妹妹吗?又不是姑姑的女儿,大不了我明早给她送赔礼,还不行吗?”
“县令妹妹你都看不起?”黄夫人用不争气地眼神看了她一眼,“你哥哥弟弟有哪一个考上功名的,你想当县令妹妹还当不上呢!”
“我要是男儿身,肯定早就考上了。说不定,连诰命夫人都早让娘当上了!”何采珺又嫌弃道:“他们又不是读书的料,哥哥还好些,会做生意,可以帮爹经营钱庄,三弟会干什么只会上青楼包娼姐儿,整日惹事,是人都事,半分不干!”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珺姐儿,你要是看不上你弟弟,就是连你自已也看不上!你和他可都是一个娘生的!”
何采珺合上书,敷衍道:“好了,娘,我知道了。明日我会给傅小姐赔礼的!”
黄夫人这才算满意,她说:“最好让你大哥陪你去,如果你能见到傅公子,那就更好了。”
“娘,你该不会看上新县令做你女婿吧?”何采珺脸上全写着拒绝,“你也不看看来河虞做县令的,哪一个是长命的”
“傅乘风不一样,你爹和我说了,他是次辅的得意门生,以后总有上京的机会。”
何采珺气道:“我只想嫁给表哥,你们想让傅乘风做你们女婿,干脆让采萍去好了,反正她只是庶女,能让她做几日县令夫人,还真是便宜她和月姨娘了!”
黄夫人:“这种好事便宜那对狐狸精做什么,珺儿,你听娘的话,侯府高门不是那么容易近的,抓住傅乘风这个乘龙快婿才是实的。”
“你要和傅姑娘好好相处,别轻易因为一张嘴再得罪她!”
“知道了,娘!”
傅乘风可不知道自己在黄夫人眼里俨然成了乘龙快婿,今日傅挽月去何府赴宴,却遭何二小姐奚落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他对何家的观感本就不好,眼下因为这事,对于何采珺更没甚好印象了。
处理完公务,傅乘风去到妹妹院里,见到她正在给小黄鸭喂药,随口问:“它这是怎么了?”
傅挽月道:“拉肚子快拉虚脱了。”
“是吃东西吃杂了?”
“不,它是被人给下.药了。”
傅乘风讶然,“给一只鸭子下药,我还是第一次见!”
河虞县令一连好几任都短命,应该是人为的可能性大些!
傅挽月把手伸过去,搭在他的腕上,“我给哥哥看看,有没有人也给你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