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见赵伯仿佛若有所思,轻声说道:“赵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啊。孩子你等等……”赵伯见他要走,转身走向柜台处,拿出一块精致的怀表,用颤颤巍巍的手递向姜流。“孩子,你救了阿成,我老头子也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这块怀表是我当年亲手打造的,虽然不贵重但也算是聊表心意吧!”
“赵伯,这……我不能要……”赵伯见他要拒绝,拍了拍他拿着怀表的手,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孩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要是没有你,阿成出个什么事,我也没法活了……”赵伯叹了口气,深陷的眼窝里已经有泪珠滚动。
姜流见状,便不再好意思拒绝,连连道谢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后,姜流拿出那个怀表细细端详。那果真是一块做工精致的怀表,怀表的表盘上罗马数字格外清晰,表盘周围雕刻着仿古的花纹。不同于其他怀表,这款怀表没有别在胸上的夹子,反而在银链子的顶端上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后面别着同为银质的曲别针。可能因为年代久远,怀表的银色已有些黯淡发黑,却给这块表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姜流猛地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收到的那个腕表,暗暗责骂自己为什么没有在赵伯的手表店里一探究竟。他把腕表从手上取了下来,表上的指针停留在了十点零五分。姜流笑着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才两天就停了。”看来过几日还要再去赵伯店里一趟。他将表放在书桌上,倒头便睡。月光透过窗帘,腕表背面的字母微微发亮,上面刻着“SNEW”。
这天,姜流来到店里,同赵伯坐在沙发上,他端起小巧精致的黑瓷茶杯,抿了一口,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小男孩从门口进来,小手捧着什么东西走到他们身侧,低头一瞧,竟是一只受伤的麻雀,腿部细细地缠了绷带,但是渗出一点血,微微颤抖着,小模样十分可怜。
“这是……”赵伯不禁皱眉,“阿成,它伤还没好自己又飞出去了?”
闫至成点点头。
赵伯解释道:原来那日小男孩是为了救小鸟,才没注意车。
姜流心中微微一动。
“嗯,小成真是很有爱心。但是下次一定要注意看路啊。”
赵伯拿来药箱,简单地给小麻雀清理伤口,小心地包扎好。然后找来一个树屋样子的钟,铺上软布,将小麻雀放进去。将它安置在隔壁阳台的窗台上。小男孩也进去看它。
“小姜啊,那天真是多亏了你,阿成这孩子挺好的,心思也细腻,瞧见那只怀表了吗?就是阿成修好的!”
姜流抬眼望去,看见了一只小巧精致的银色怀表,里面好像是一家三口的合照。此刻,他打量了一下这家店,装潢雅致,布置合理,古色古香。一个玻璃柜里还陈列着几座钟,几年与文物打交道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姜流:这些绝非凡物。
忽然他眼前一亮:“赵伯,那是清代铜镀金嵌珠珐琅怀表吗?”
“嗨,小伙子,不愧是干这行的!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这表产自瑞士,你看它这表盘上的字母‘JUVENIA’代表……”
仿佛是觅得知音,赵伯滔滔不绝引经据典,不过这表盘背后的字母,赵伯倒是一直没有提起。
姜流也似高山流水静闻佳音,两人相谈甚欢,全然不知时间流逝,待发觉时,天色已晚。
“不错啊,小姜,现在知道这些历史的年轻人没有几个,我这儿有几本书,你可以拿回去看看。”赵伯起身走进书房,不多时出来,手上多了一本厚厚的书,有些年代了,泛黄的纸页微微卷起来。
“那便谢谢赵伯了。”
姜流忽然想起此行目的,忙从包里取出那块表,说道:“赵伯,我这表请您看看还能不能修?”
赵伯接过去,却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