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李穆无语:“谁会在那种处罚犯人的池子里游水啊!师尊再怎么古怪,他,他不至于变态到这地步!”
褚·变态·苍知:“……”
“褚师弟,你不必强撑了,我不笑话你!我这里有五幽丸,此药珍贵无比,能屏蔽人的五感,你下次入池吃上两粒,丁点疼痛感都没有。”李穆从怀里掏出个瓷白瓶子递给他。
“不必。” 褚苍知抬手一推:“你自个留着下次用吧。”
“真不用客气。”李穆硬生塞他手里:“你不用替我省,是师尊让我去药师那里领来的……等等,你什么意思,诅咒我下次被罚入洗髓池?好啊你……”
“师尊让你送的?”褚苍知打断他的话,眸光微闪。
李穆手指往自个黝黑的脸上戳:“你看我有这么大个脸往药师那里求药吗?”拍拍他的肩膀,揽过来:“快上我的大鸟,咱去你屋里床上说,这里不方便办事。”
褚苍知一记肘击将他格挡开,顺手将李穆手里的瓷瓶夺过纳入怀中。
“师兄慎言,你方才的话,若是被师尊听见,恐引起误会。”
李穆揉着胸口,回味过来,眼神逐渐凝固:“褚师弟你……似你这等污秽之人,我与苍王真是恨不相逢早十年啊!”
旋即压低声音:“不过师尊……他肯定不会误会。能在太极渊‘无妄池’泡五年澡,哪里懂这些?”
“无妄池?”褚苍知眸中尽是兴味:“什么是无妄池?”
*
斜阳坠山,刑侍庭院。
吉祥和如意跳下来后,两盏灵灯缩至原来大小,自动分开挂在院门两侧,成了两盏幽蓝的灯笼。
两人手牵着手,互相传达着某种安慰,一起走入院,倏然双双停住脚步,眼中露出惊诧和敬畏。
院中的石椅上坐着个青袍灰须中年人,身后站着名白衣弟子。
“拜见宗主!” 吉祥如意匍匐跪地。
上位者的目光逡巡在二人身上。
吉祥如意只觉千钧巨鼎压得压在背,胸口气闷不已,几乎要窒息。
片刻
执无缓缓移开视线,居高临下:“他可有异样?”
吉祥恭敬垂首:“今日入洗髓池,他似无所觉,竟在池中畅泳!”
执百凌轻哼:“瞧不出墨九对那小子还挺上心,居然找药师要五幽丸,两人表面师徒,私下结发私相授受,哼,当初何必……”
吉祥听见“私下结发私相授受”,张口欲言,头顶蓦然灌入洪钟之声。
“本尊不是问今日,是问昨日、前日、五日前。”执无微微倾身,一字一顿不怒自威,周身无形的气势乍然荡开,压迫着方圆几百里的活物。
执百凌自觉闭上嘴。
“百凌。” 执无冷声道。
执百凌赶忙从怀中摸出只玉葫芦,拔开塞子,倒出两粒紫色丹药,走到他们面前摊开手掌。
吉祥如意见此,面色瞬变。
这是真言丹,平日里他们审讯犯罪的人常用的。
吞服真言丹后,身体如入冰窖,全身肌肉僵硬,药效褪去还会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执无此举无疑将他们与罪犯一视同仁。
“是要自己吃,还是得师兄亲自喂?” 执百凌居高临下,眸带笑意。
那种笑,让吉祥如意心里冷得发颤,两人忍着屈辱,各自抬起手取过丹丸放入口中。
执百凌收回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刚刚被吉祥如意碰过的手心。
“弟子眼拙,三个月来日夜观察,未能看出特别之处。” 吉祥声音在嗓子里颤抖。
执无浓眉聚拢:“他可曾离开你们的视线?”
吉祥想起五日前,他们带着褚苍知去领任务,再去往各处观摩协助行刑,三餐时间到,褚苍知会提前去往膳堂做饭。
那日的三餐分别是,绿豆莲子银耳汤、猪肉白菜饺子、鸡蛋方便面,就跟昨日前日差不多。
不,昨日的咖喱土豆牛腩让他差点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比前日的荠菜饺子、蛋黄粽子、酸梅汤好吃些。
褚苍知吃完晚饭,就去听门规训诫,亥时回刑侍庭院沐浴入寝。
褚苍知跟他们休息在一处,若是夜间有动静,他们应当立刻察觉。
唯一离开视线就只有一处——
堂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后厨,主要是防止有人找褚苍知开小灶。
吉祥一五一十回答,末了道:“除了他在后厨,每次约莫三刻钟。不过弟子每日都有问厨娘,确定他在灶房中,褚……师弟所做食物与众不同,别人做不出那个味道。”
执无静默。
“褚苍知不过是个莽夫,一个终日偷鸡摸狗做饭,沉迷美……庸俗之人,哪里能有这等手段?舅舅莫要太高估此人。百凌不解的是——”
执百凌蹙起双眉:“魔族将聂霄双眼挖下,碾压成泥,丢弃在天牢附近,究竟是何意?”
执无眼角的笑纹深似刀刻,枯槁的眼瞳中却只有森郁冷意:“傻孩子,那就是魔物不肯招出的东西。”
执百凌猝然双目圆瞠:“什么?”
“祁儿,我们输了,打开通往元始魔尊巷涂藏书密室的钥匙,就是那个老东西的双眼。”
执无朝地上的吉祥如意摆摆手:“罢了,不必再盯着,似你们这般废物,盯不出什么来。”
*
太极渊,阴面光不进,阳面夜不黑。
“阴面主照出人心中的恐惧,凡有所惧之人,落入洗髓池中便会痛不欲生。阳面主照出人的情-欲,无妄池之上迷情雾万丈……”
褚苍知:“难不成凡人有**,落入无妄池能令人迷失在其中?”
李穆半躺在白鸢背上,被褚苍知猛一打断,翻了个白眼:“你当是一池‘颤声娇’呢!”
‘颤声娇’是当今所有的话本里淫贼的统一用药,此药虽说人皆尽知,实则寻常人很少用,因其过度霸道,三日之内不解必死无疑,少有人会没事拿小命玩刺激。
“嘻。”李穆眉毛顷刻上挑,摸样又贱又欢脱:“不过差不多,哪怕微末**都会被万千迷情雾拖入美梦难自醒,无妄池呆一个时辰有益无害,呆上一天,仙人都会化成水流入池中,与洗髓池不遑多让。”
“情-欲……”褚苍知重复这个词,脑海中倏然闪过兜帽下惊鸿一瞥的脸,忙克制住本能发散想象。
“师尊无情无欲,所以在无妄池中毫无影响?”
李穆收起笑脸,坐直身体:“虽然没人说,我猜师尊修的是无情道。”
褚苍知仔细查看李穆的神情,终于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
仙门生活枯燥,李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
自己是个两世加起来半百,阅片无数,研究过500G课程的老油条,凑一块就是老鸟带新鸟。
只不过每次讲到墨九,李穆会下意识的收敛所有轻浮邪思。
褚苍知不自觉联想到现世玩家用在玉絜身上,那些高频词汇——“冰山系”,“高岭之花”。
其实他们都错了,玉絜并不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雕,他的内心很温热。
一时间白鸢上二人的神色都跟死了师父一样凝重。
红霞落日,白鸢白云,除了衣裳猎猎作响,万物俱寂。
褚苍知率先打破哀悼气氛:“你见过师尊的样貌吗?”
李穆扭头望向旁侧。
“没有。”
褚苍知眼眸微沉。
“你有。”
“我没有。”李穆枣着耳朵,斩钉截铁。
当日在桃花林中,他喃喃自语的话被师尊听见,师尊传音入耳告诫过他,不得将见过他容貌的事情告知他人,此事乃宗主示下,即便自己不罚,宗主也会亲自罚。
若是宗主罚,不死也脱层皮,李穆可不想拿命开玩笑。
“我换个问题。”褚苍知:“师尊为何斗篷不离身?”
李穆觑他一眼,不耐烦道:“我不相信你没听说过鹿跃川大战。”
褚苍知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还知道发生的原因。
五年前,鹿跃川大战爆发时,他恰好回到皇宫述职,当时即便留在边境军营,也轮不到他个凡人带兵去打魔族。
起因是魔尊座下首席护法率领一支小队,悄然无声息入北境,在腹地追杀一名女子,期间屠杀收留女子的村落,村中有侥幸逃脱者向宗门求救,恰逢一年一度的仙联大会在附近召开,与会修行者悉数赶去围剿魔族。
仙魔在鹿跃川狭路相逢,开战不久魔族护法献祭阴螭,降孽火烧鹿跃川,火势蔓延三日,仙门代表尽数成灰。
除了墨九。
墨九就是当时灵虚宗派去议事的人。
他容貌尽毁,独自回到灵虚宗,从此性情大变,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这些事褚苍知本毫不关心,可自从看见墨九露出的大半张脸,就像只长在他心房里的小猫爪,随着心肌搏动,不断挠啊挠,日夜抓心。
他再细思这个传闻,顿觉问题颇多。
譬如当时各大门派代表论修为最高不是墨九,战斗力最强不是墨九,凭什么就只有他活下来?
譬如墨九脸毁彻底,脑子不太好,性情大变,他回到灵虚宗怎么证明自己就是原来的墨九?
越想褚苍知心里越难耐,像被人在脸上盖了层湿纸,再不撕开就要窒息。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
下本开坑:《小草想和太师祖贴贴》
【腹黑绝美太师叔祖攻】X【病弱替身小草受】
温白钰为了报恩甘愿当血包,耗完修为就耗命。
眼看命也要不够耗了,他急得起飞。
某日,他发现和门内新来的刺头贴贴就能续命。
作为一棵有节操的草,他死死按住那颗受诱惑的心。
*
萧祭川刚逃完婚,碰见棵一言不合就放血的小草。
草儿人美心善,勾得他忍不住总想去贴贴。
但对方看着很直,不太乐意。
某日,他发现草儿心里居然住着个渣男。
作为一个至高无上的救世神明,他决定抢个老婆。
*
秦迟,一个薄情寡义的剑修。
看着病弱的小草妖就想到自己的白月光。
但白月光小徒弟偏要嫁给花临国太子。
某日,白月光回到芈天门,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替身居然贴贴在一起。
白月光跺脚:“师尊,我想要那棵草的妖丹。”
秦迟勾唇:“轻而易举。”
掌门闻听此讯,一个五雷轰顶砸在两人头上。
“不孝子孙,敢在你们太师叔祖头上拔草,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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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