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川:“你说什么?”
北冥佑余抬眼看了尧川一眼,随后低下头继续拍着身上的灰:“没什么。”
北冥佑余转移话题,不是他不敢,而是他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现在的自己别说打,跑都跑不过。
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时今日打不过,不代表来时来日打不过!
北冥佑余随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正想找你。”
北冥佑余抬头看向尧川,此时尧川恰好补充了一句:“明日我要下山一趟,所以今日我会把所有你需要知道的都告诉你,若是记性不好,拿笔记下来也罢。不过,现在我先带你去用膳,吃饱了才有力气转脑子。”
下山?去哪?干什么?
北冥佑余对此充满了疑问,思虑过后还是最终决定要问,可话到嘴边变就变了,问了句废话:“你明日要下山?”
尧川点头“嗯”下一声,北冥佑余再问:“去哪?”
不等他说完,尧川打断道:“我只是有任务必须要下山一趟罢了,不是要跑。”
北冥佑余眨着眼睛淡定的注视着尧川,不等尧川开口,北冥佑余说道:“我知道。”
知道?
他说知道就知道吧!
“走,先去用膳。”尧川看起来挺急,在前边快步走着,北冥佑余跟随者他的步伐,不由得加快脚步。
进入膳堂,几乎没什么人,尧川走到一位弟子面前问道:“可还有吃食?”
不一会儿,弟子便将吃食端来,种类倒是不少就是量少的可怜:“尧师兄,就剩下这么多了。”
尧川点头,那弟子行礼后转身走开。
尧川随手将原本放在自己面前的吃食,往北冥佑余面前推了推:“吃吧,下次早些来,不然就只能吃残羹剩饭。”
北冥佑余舔舔嘴唇,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吃食,即便再饿,也要保持优雅的模样惹的尧川憋不住想笑。
还真挺有大少爷风范的。
照他这么个吃法,天黑也吃不完吧。
“大口大口吃。”
北冥佑余撇了他一眼,嘴巴的确张大了些,可北冥佑余依旧细嚼慢咽,与方才并没有很大区别。
尧川拿起筷子,抢先北冥佑余一步夹起吃进嘴里,北冥佑余不与他计较,一次、两次、三次......
北冥佑余忍无可忍,“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尧川见状也只是轻咳一声,眼神示意他看向膳房内的弟子。
北冥佑余撇了眼被呆愣住的弟子,拿起筷子,不再理会。
真是个有趣的人。
尧川撂下筷子,干巴巴看着他吃。
北冥佑余哪里还吃得下去,吃差不多便撂下筷子。
“吃好了?”尧川问道。
北冥佑余并未理会,起身朝外走去,迈出房门后偏头向后看去,发现尧川并未跟上来,转身问道:“不走吗?”
尧川点头,这才肯起身,尧川从他身侧走过去,他依旧是在身后跟着。
尧川推开房门,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水,随后坐下,拿起其中一杯喝下。
北冥佑余看了一眼杯子一眼,并没有要喝的意思。无所谓,给他倒一杯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尧川撂下杯子:“玄门门规第一条......”
北冥佑余接话道:“忤逆长辈者罚、违背指令者罚,说过的不必重复。”
尧川有些诧异的点头,暗自夸赞记性不错,倒是省事。
......
二人倒是投缘的很,从门规聊到八卦,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尧川站起身,主动结束话题:“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北冥佑余站起身道:“我不困。”
刚转过身的尧川,闻言又转回来:“你不困,我困,我明日一早要下山。”
北冥佑余:“下山?去哪?我也......”
不等他说完,尧川便已经料想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直言打断道:“哎刚说完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北冥佑余:“没有,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就问问。”
“行了,早些休息。”尧川挥手告别。
北冥佑余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直至房门关闭。
自从来到这,北冥佑余总觉得自己有种无力感,就像现在......
在家中,他是老大,说一谁敢说二!
尧川是他在这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至于其他弟子...每当知晓他是靠拜门主为师进的玄门后,无一例外的面露不屑,甚至一改常色不想与他交谈。
北冥佑余从来没有这么想回家过......
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为了回家!北冥佑余暗自打气。
......
原本北冥佑余想着早起去送一送尧川,等了许久也不见尧川的身影,北冥佑余打了个哈欠,他觉得自己来的很早了,现在才卯时,尧川应当是还没来。
当北冥佑余一靠近便惊动了看守的守卫,北冥佑余后退了两步继续等。
守卫见已是辰时,实在是忍不住问:“你在这作甚?”
北冥佑余:“等人。”
守卫疑惑的皱起眉头:“等人?”
北冥佑余点头:“他说今早要下山。”
守卫更加疑惑:“何人今早要下山?”
北冥佑余:“尧川。”
得知姓名后的一瞬间,守卫眉头舒展,笑道:“尧师兄半夜就已经下山了,回去吧,等不到了。”
“半夜就下山了?”北冥佑余有些诧异,随之而来的是气愤,不是说一早吗!竟然骗我!!
守卫:“是啊,这个时辰你跑快点还能赶上早膳。”
北冥佑余转身离去,边走边骂:“骗我!骗我!叫什么尧川,改名尧骗得了!哼”
北冥佑余的目光被一块石子吸引,用力一踢,石头安然无恙,痛的北冥佑余面部扭曲,走路一瘸一拐。
早膳也没赶上,按他说的去修罗场早练,由于脚上有伤,不小心摔倒出了糗,丢了面子。
北冥佑余将一切归咎于尧川,都是因为他骗人!北冥佑余化悲愤为动力,进步倒是快了不少,不但得到门主的夸赞,还有赏赐!
北冥佑余获得一把好剑!
随便起了个名,叫恩怨。
一天天过去了,算算日子已有八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干嘛去了?北冥佑余还想着等他回来之后找他算账呢!
五天后——
北冥佑余刚从穹庐顶走出来,正往回走,迎面撞见似乎是刚回来的尧川,北冥佑余停住脚步,尧川却只是瞟了他一眼,随后风尘仆仆的从他身旁走过。
北冥佑余扭头看去,最终笑了。
还装不认识!行,不认识就不认识!
北冥佑余扭回头,迈着大步离开。
北冥佑余已经习惯了玄门每天循环的日子,偶尔会遇到尧川,可他很忙,忙着跟另外一个新来的人讲规矩,北冥佑余此时才恍然大悟,也许自己只是他的一个任务...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听其他弟子说,那人是门主从偏远宗门中花银两买来的,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
最近有关于他的话题有很多,北冥佑余也跟着知晓了些。
他叫方逸尘,来自虚妄门,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名。
这些倒也无人在意,只是...他与尧川看上去关系很好很好,惹得不少人羡慕。
尧川这几日真的太难熬了!
尧川按门主的要求,带方逸尘先转转了解一下环境,随后同他讲清楚玄门门规,谁曾想这次遇到了个记性不好的!无奈,只好拿笔和纸让他记下来。
谁又能料到,他竟然不识字!!只能尧川代为写下,随后指着字一遍遍的念,直至他记住。
尧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门主为什么要收买他!?
教他的第五天,总算记了个差不多了,终于能去复命了。
从殿中走出,尧川正想回去睡个好觉,没想到会碰到北冥佑余,尧川抬手打招呼,北冥佑余却看都不看一眼,淡定从身旁走过去。
嗯?
尧川疑惑的扭头看向北冥佑余的身影,没当回事。
之后每当碰面,北冥佑余都表现的极其高冷。尧川也终于发现不对劲,想也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十月底考核,北冥佑余拿到第二十三名的成绩。
“不错。”尧川笑着朝北冥佑余走来。
北冥佑余并未理会,而是转身离开。
“......”尧川冷下脸,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
僵持了许久......
某天的清晨,打开房门,发现天空飘飘然下起小雪。
北冥佑余前去用膳,一进去便注意到了尧川,同时也注意到他身旁的人,北冥佑余装作没不见,与那几位还算聊得来的弟子坐到一块。
北冥佑余只顾着闷头用膳,吃了几口实在没胃口,起身便要走,以至于他并未注意到尧川此时也用好膳起身走。
北冥佑余反应过来后下意识顿住脚步,尧川径直离去,显得并不在意。
北冥佑余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方逸尘从他身旁走过,还不忘扭头冲他笑了一下,随后加快脚步追上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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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将北冥佑余带到大殿外,示意他进去:“师弟请。”
当北冥佑余走进去,意外发现尧川和...他也在,北冥佑余并未多想,直接向玄祁行礼道:“弟子北冥佑余,拜见师尊。”
玄祁点头,“起来吧。”
北冥佑余刚起身,便听到玄祁说道:“本尊命你与他二人一同去炽岭替本尊取回天绮硫炎草。”
“我?”北冥佑余诧异的抬头看向玄祁。
“你有异议?”玄祁微皱起眉头。
北冥佑余:“没有。”
玄祁:“好,那便即刻启程。”
三人一同走出大殿,北冥佑余质问道:“你跟我师尊说了什么!?”
尧川茫然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门主有意提携他,他竟然觉得是我跟门主说了什么!
尧川怒气上涨:“你胡说什么?!”
“北冥师兄你误会了,这是门主的决定,跟尧师兄没有关系。”见尧川越走越远,方逸尘最后说了句:“北冥师兄,半个时辰后见。”赶忙跟上尧川的脚步。
北冥佑余:“......”
半个时辰后——
三人准时碰面,尧川拿出令牌,守卫放行,尧川施法令牌腾空而起,在空中不停旋转:“快过。”
北冥佑余抬头注视着这神奇的一幕,淡定的走过去,而方逸尘则是快跑过去。
尧川伸出手令牌缓缓落入掌心,将令牌收起后,幻出长剑,向方逸尘发出邀请:“我带你吧。”
“好!”能与尧川同乘一剑,方逸尘笑的很开心。
方逸尘忍不住夸赞道:“尧师兄,你御剑好厉害啊。”
“门主对我真好,昨日带我去挑了把剑,可惜我还没能掌握......”
尧川:“慢慢来,急不得。”
北冥佑余在此时插嘴道:“是啊,你尧师兄御剑太厉害了,你可以让你的尧师兄教你。”
尧川看了北冥佑余一眼,对方逸尘说道:“你北冥师兄进步飞快,一定有什么秘诀,有空多去请教请教。”
方逸尘尴尬一笑,不在言语。
北冥佑余:“哪有,那也不及尧师兄。”
尧川:“知道就好。”
北冥佑余“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御剑一段时间后,这是哪谁也不知道,方逸尘开始指挥方向。
北冥佑余心存疑虑的问:“你知道去哪?”
方逸尘点头:“这离虚妄门很近,我从小在这长大,这一片没有我不清楚的。”
北冥佑余算是明白了,这个方逸尘就是来特地指路的。
落地之后,方逸尘提出:“先找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再去炽岭。”
虽然不理解,但是住客栈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客栈也太简陋了。
北冥佑余站在屋中,微皱起眉头,随后找到方逸尘,问道:“你不是说这离虚妄门很近吗,直接去虚妄门住不得了!?”
房间一点都不隔音,尧川听到声音便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方逸尘叹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天绮硫炎草百年才得一株,你以为这只有咱们想要吗!?玄门弟子不辞千里远道这偏僻之地,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咱们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