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张扮演券,一块银子,一张路引,还有一卷布,和一只小方盒子。
云珞鼻子一酸,忙不迭的从怀里将鱼取出,激动的低声的询问:“师尊,您醒了吗?”
经过回复丹的修复,云珞喉咙已经基本恢复,小小的鱼仍旧一动不动,只有刻印鲜红,仿若花朵。
云中璧仍旧没有说一句话,但云珞却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些东西肯定都是师尊‘新手大礼包’里面的东西,除了‘绑定’的武.器和卷轴,其它东西云中璧都转给了他。
东西倒是小事,只是云中璧有了意识这件事让云珞无比的开心,毕竟除了云中璧,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会那样的念着他。
云珞一样样的将东西拾起,扮演券云珞已经知道了用途,至于那个叫做‘望远镜’的小方盒子和那卷名为‘特效回复绷带’的布,云珞则是研究半天,才勉强明白它们的用法。
望远镜能让他看的更远,而特效回复绷带,则是和他的回复丹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接着云珞便开始仔细的去看扮演券里面崔振的那些记忆,那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消息,就是知县府里确实请了一位姓‘洪’的大夫,现在就住在客房里,每天都钻在药房里做事!
不远处传来嘈杂声,云珞用望远镜往那边看了一眼,立刻就看到一群挑着木桶的人跟着皂衣的衙役,一步步的朝这边走来,云珞连忙收起道具,想了想,又将崔振的腰刀从刻印中拿出来,提在自己的手中。
“崔师,换班了。”那衙役走到云珞旁边看了一眼火堆:“火怎么这么小?”
说着,就从旁边取了几块木柴扔进火堆里,捅一捅,火苗就开始熊熊燃烧,云珞含糊的唔了一声,站起身就往人流来的方向走。
“崔师,你的酒壶!”云珞走了没几步,身后就猛地飞来一个东西,云珞条件反射性的一躲,让那个东西落在了雪地上。
那衙役看向云珞的眼神登时有些不对,他可是见识过崔振的身手,即使坐了一夜身体僵硬,怎么也不可能接不住一只酒壶吧?
云珞一惊,这才想起以崔振的嗜酒如命,落下酒壶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尤其是别人给他扔过来他还接不住,以崔振的身手来说,本身就很奇怪,但是现在已经落下了,也只能尽力弥补:
“又没有酒,带回去作甚!”云珞竭力模仿着一个人酒醉后的状态,幸好他以前有幸见过模板,一脚踩上落在地上的酒壶,一双眼睛不耐烦的闪烁着凶光往后看去:“老子又不缺一只酒壶。”
说着这话,云珞的脊背却已经一片汗湿,现在在这里的人实在太多,如果他被戳穿,那么扮演券的效果就要断掉,而他要是在这种时候断掉扮演券,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看到他身上的奇异情况!
那时候肯定会有血红大字出来警告他杀掉知情者,而这么多的人,他就算腿跑断,估计也不可能在金币被扣光之前杀完所有人,到时候不止是他,师尊也得折在这新手世界里!
所以云珞只能挽救,而且是要拼尽全力的挽救,也幸好他之前看了崔振的所有资料,一些重要的信息都拼命记住,以至于现在还能记忆犹新。
资料上说,崔振在这个县衙的人缘并不好,他本来是县太爷的表侄,走了关系去到戍边军内任职,本来干的好好的,却在某天因为喝酒并嗑.药犯事,也是这个城里的县太爷拼命求情保了他一命,留他来这边做一个小小的衙役。
崔振的嗑.药是一个很蹊跷的点,但是云珞对这一点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混进县官的府邸里,最终找到主线任务的目标。
云珞手握紧那柄沉重的腰刀,转头看那衙役,脸颊肌肉抽搐,做出做出凶狠的模样。
“好罢,崔师您走好。”
那个衙役看到扮演崔振的云珞眼神凶狠看来,脸上的刀疤都开始抽搐,顿时一缩脖子,当下也不想再多管闲事,免得这人发疯。
疯子并不好惹,更别说这还是县太爷的侄儿,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这人在这里发病还真不好收拾,不小心被打一顿也只能自认倒霉,登时也不看云珞,只往后看向冰层,继续破冰。
湖面取水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冰,虽说夜晚云珞破过一次比其它地方薄一些,但到底冻了一夜,也并不算太薄,反正他来换班的时候就猜到崔振不可能一晚上都守着取水的冰洞,现在也只能直接抽出腰刀两下劈碎,也就了事。
来换班的真衙役开始碎冰,用扮演券的假衙役云珞也扭头就走,再没停留。
云珞有惊无险混过去,按着怀里的鱼简直心脏咚咚咚狂跳,只顺着人流往前走,一路过去,所有人都避开一身酒气的云珞,显然崔振在满城的百姓眼里风评并不怎么好。
但是那也正好,要是崔振是一个人缘很好的人云珞才要烦恼自己会在哪里露出马脚。。
云珞昨晚出城的时候只觉得怎么走都似乎没有尽头,现在走回头路,却发现其实取水点距离城门也并没有多远,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城墙就出现在云珞的面前。
云珞按照扮演券给他的提示,先是模仿着崔振去买酒,之后就是带着酒去酒楼吃饭,随手就是只银锭甩出,尽显财大气粗,小二也没有半分惊讶,拿了银子就引着云珞去了一间包厢,很快的,美味佳肴就摆满了一桌子。
“崔师您慢用,要还想添些什么就叫小的。”小二笑容满面,很快就退了下去,云珞松了口气,看着面前一桌子好的,很快提起筷子,吃了个风卷残云。
饿了一晚上,并且已经两天没有吃好吃的的云珞,也没空去挑肥拣瘦,觉得能入口就往嘴里送,很快的,一桌子菜就只剩下一些筋头巴脑的残羹剩饭。
云珞仔细搜索扮演券里的信息,觉得自己吃的没问题之后,就立刻将一壶酒往衣服上撒一些,接着半壶往刻印里一倒,仰头出门,找个偏僻巷子倒出刻印里的酒液,然后继续去买酒。
半个多时辰后,云珞才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到县令的府邸门口。
县令的府邸在这座小小的城里自然是最好的一座建筑,不说雕梁画栋,该有的排面却是一点也不少,威武的石狮子后面,是四个按着刀的衙役,肌肉发达,双目中凶光闪烁,不像是衙役,倒像是见过血的兵。
见云珞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而来,其中一个衙役便十分自然的朝着云珞看去,其他三人也同时分了丝注意力在云珞身上,云珞手指微不可见的一僵后提起酒壶,怕自己眼神会出现破绽于是直接往自己的嘴里就灌了一大口酒,避开了和那衙役的眼神碰撞。
云珞没有停下来,而是下意识的去模仿崔振的模样,摇摇晃晃的踏进朱红大门的高高门槛,昨天敏锐的不像话的四个衙役等云珞后就收回视线,显然是没找出什么破绽,让提着心的云珞安然过了关。
衙役过后就是门房,这次门口值班的门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云珞拐了几拐进了后院,还没来得及去找药房和那药房里的‘洪大夫’,迎面就有一个挎着菜篮子的丫鬟迎面走来,见了云珞就慌忙往旁边一避,畏惧的看着云珞的胳膊:
“崔爷,您回来了。”
云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就撇也不撇丫鬟的走过,一身酒气熏天,冲的小丫鬟差点吐出来。
但是到底没有动手就是最好的了,小丫鬟松了口气,赶忙挽着菜篮子出门。
实际上被那小丫鬟惊了一跳的云珞强撑着大摇大摆的姿态,再不敢随便乱看,而是顺着崔振记忆里的地图假装轻车熟路的走进崔振歇息的房间,插上门栓后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
抹了把汗,云珞只觉得就这么几步路,走的简直比昨晚拼命厮杀还要累人,毕竟昨晚他只需要杀死崔振一人,而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不寻常’,那连拼杀的机会都不会有。
崔振的房间和其它睡大通铺的衙役不同,他是县太爷的侄儿,待的地方自然要比普通的衙役休息的地方要好上好几倍。
被褥松软,干净,桌上还有温热的茶水,云珞一气喝下去半壶,才冲淡嘴里的酒臭味。
天知道他在进府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要喝那口酒的,只是怕露馅于是一紧张,不知不觉就将手里的酒壶举起来了,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难受的要命,脑袋也晕了起来。
云珞并不知道这叫做‘一杯倒’,只条件反射的扭头去看插好的门闸,眼前扭曲的景象让他不得不凑近了看,等眼睛和门闸几乎能撞在一起,云珞才松了口气,确认门栓的好好的后才脚软的走到床边,砰咚一声砸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也亏得他这种情况下也记得仰面摔倒,不让自己胸口的宝贝鱼被他压出半点好歹。
云珞这一觉睡得也不久,不过两个时辰,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微妙的是,竟然和崔振平时喝醉酒睡觉的时间差不了多少,云珞拿桌上剩下的凉茶又灌了一气,醒了醒神,终于打开门闸,迈出房门。
李苜说过,他亲眼看到百草堂的人将石头坠入井里,而崔振的记忆里百草堂的洪大夫入住在县官府里的客房内的消息,而那路线图,自然也清清楚楚的标示在云珞左手的刻印上。
也幸好是崔振的记忆,如果换了个人,恐怕只知道百草堂的洪大夫被请进府里,却绝对不会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这个支线任务,倒是送到了云珞的心坎里。
不,等等,世界上真有那么顺的事情吗?
云珞脚步一停,可能因为一路走来都很顺,现在竟然觉得有些不安。
“咦,崔师,您身体不舒服?”
诧异的声音响起,云珞抬眼就看到百草堂大夫住的那个院子里有一个灰布棉袍的少年正在熬着一副汤药,而其中一个发房间门口则是守着两个衙役,浑身气势简直和知县府门口的守卫一模一样。
云珞目光扫过那两个守卫,接着将目光停留在那学徒的脸上,扮演券立刻将这个人的信息通过刻印送到云珞的耳朵里。
这是百草堂里的一个小学徒,他的师傅正是被知县请来的百草堂大夫,洪大夫。
“我找洪大夫。”云珞说了一声后就撩开布帘大步走进门,没有和那学徒多说。
厚厚的帘子后面是一屋子的药草味,一个穿着灰色布袍的大夫正在对着阳光看着一只玉色小碗内的液体,而让云珞瞳孔骤缩的,是他身后桌子上面,一只白净瓷盘里面的那一颗白色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