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的是顾清霁,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因为少年组白纸黑字写了只许二十岁以下的少年参与,而顾清霁已经二十又二,明显违反了规定。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明光派是钻了规定的空子,作为报应,他的对手也可以钻个空子——除了振鹭山中人,谁又知道顾清霁今年到底多大了呢?说她十九完全可以,甚至于一口咬定她十八,嘴巴长在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倒是与那明光派掌门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陈泊山方才想着一击毙命,耍了阴招,却没想到未曾成功。可身遭灵力却已经消耗大半,绝对比不上此刻还处于巅峰状态的顾清霁。如果说他尚且还有一点美德,那就是不会对一个女子掉以轻心,陈泊山以身倚刀,拄在地上,盯着顾清霁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高声大叫道:
“你是女子,我派不好打女子,姑娘,若是识相的,你便下去吧!”
顾清霁只微微笑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观景台都听得清清楚楚:“我是女子,却如何妨碍你我二人切磋了么?”
陈泊山脸上黑一块红一块。几个振鹭山弟子扒紧了栏杆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擂台。顾清霁是振鹭山第一个上得擂台的人,但她并没有报名,而是陪着师弟师妹们来的,如此一来,也足以算得上是突发情况。几个雁然门的弟子站立在台边,手里纷纷握紧了剑,随时准备纵身而下,帮大师姐一把。
云婳婉的手原本抓紧了剑柄,瞧见顾清霁的瞬间,也松了力气,缓缓地坐下了。她的裙子四散而开,像是一只巨大的花苞,而她只浑似未曾察觉一般,慢慢地说:
“既然是清霁出了头,那此战也再无悬念了。”
柳轻绮明显也松了口气。他扶着腰,瘫软在轮椅上,轻轻闭了眼。
方濯连忙上前;“师尊,你怎样?”
“没事,坐一会儿就好,”柳轻绮疼得脸上冒汗,却状若无事地挥挥手,“偶尔的阵痛,一阵子便缓过来了。”
方濯蹲在他身前,道:“若你实在痛得厉害,我们就叫大夫。”
“不用,你不用叫,”柳轻绮抬手摸摸他的头,低声道,“你有别的事要干。去把叶云盏给我叫来。”
方濯应了一声,起身打算离开观景台,找个机会上房顶,把叶云盏给揪下来。他心里还记挂着柳轻绮的伤,想赶紧完成任务,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却每走几步,还没离开栏杆,便听见周遭传来一阵疾呼声。
君守月的声音从身后骤然窜出来,烟花似的猛地在他头顶炸开了。
“大师姐小心!”
方濯一愣,连忙转头去看,却见得擂台上已是刀光剑影,顾清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同那陈泊山缠斗到一起。明光派陈泊山既然做得出来之前出死手偷袭封刀的事情,在与顾清霁的对战中,自然也就不那么君子,一招一式突然已显脱力,却丝毫不忘此前初心,一刀刀劈向致命处。在此前同封刀对战之中,好歹他还偶尔调转刀背,这是切磋时的常用手法:不至于将刀锋伤到对手,而此刻像是破罐子破摔,已经全然不注意这些细节,刀锋凛冽而招招致命,完全上了战场一般。
雁然门这次就带了两个弟子,二弟子琼霜有任务在外一直未曾回山,来的便只有大师姐顾清霁以及三师姐祝鸣妤。这二人也已经不符少年组报名规定,故而都没有报名,而此刻祝鸣妤的手掌已经牢牢地按住了腰间的剑,一动也不动,神情凛冽,似乎时刻准备着出手。
而顾清霁呢,本就身形匀称苗条,个子在同龄女子中虽然算得上是高挑,但是同陈泊山相比,还是小了不知道几号。陈泊山师承明光派,其流派主要偏向于爆发式,故而基本上对战时若要下狠手,只要是趁其不备,基本上都能直接要了对方的命,可持久战却不行,近乎完全落于下风,可见当初明光派创始人试验这套功法的时候主要便落脚于“爆发”一事上,打算用这高爆发的伤害来遮掩住续航不行的事实。
陈泊山打了封刀一套,身体已经被掏空了一半,这回就算是随便一个人前来与他打擂,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他必然落败。顾清霁又修得是振鹭山雁然剑法,这雁然剑法有两套,一套以“斩”为先,另一套便以“缠”为魂,要剑法适得剑客性格才好,果断的弟子使不得“缠”,而温柔的性格则把握不好“斩”。这同明光派的武学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了一处闪光点,自然也不会再让人在另一处博得好处。哪有这种好事?故而修“斩”不修“缠”,修“缠”不修“斩”,作为雁然门的大师姐,出了名的温柔姑娘的存在,顾清霁自然便使得一手“缠”流剑法,看似招式绵长若尾羽,实则如钢筋铁骨一般,联翩而至,源源不断,缠得人无从下手,而又逼得人无处容身。
陈泊山一刀横出,她便轻飘飘起身避过,叶子一般落下踩上他的刀背,又被一挑跃上天空,随之剑锋闪烁,千条丝线从剑尖迸发而出,朝着陈泊山的四肢极为迅速地探去。那丝线就好像蛇一样,追身而往又柔软如云,陈泊山一刀劈去,斩断了一层,便有另一把丝线又从顾清霁的指尖跳出,直冲他的脖颈而去。
陈泊山横刀去挡,而此时顾清霁已经落地,她鞋尖轻点,在原地转了个圈,回身之时已经恰巧将剑锋一扫而出,推得那被扫落在地上的残丝断线再度扬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冲陈泊山双眼而去。眼睛这个东西,有时候比脖子还要更重要,陈泊山下意识用手掌挡住眼睛,一把刀便送离了方向,刀锋横扫而过,直至落到四周的围栏之上,将其中一处劈出了一个大缺口。
那丝线缠上他的手腕,顾清霁手掌一翻,看似柔弱的手臂上肌肉微微鼓起,便悍然将这巨人般的对手给拽倒在地。观景台上登时传来小弟子们的惊叫声,顾清霁剑锋微沉,那丝线便已一个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往里钻去,陈泊山被拖在地上,侧脸着地,腿脚扑腾着被拖了数尺之远,手脚不住地挣扎着,想再博取半分可战之礼,却被这古怪的丝线缠住了全身,越挣扎越紧。
顾清霁提起丝线,挽了个剑花,将剑优雅背于身后。她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振鹭山的位置,微微一笑。那陈泊山还想爬起,浑身上下却被卷得跟个茧子似的,只剩一张嘴和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面,蚕一般在地上挖空心思地扭动着。
顾清霁用力朝上一扯丝线,这茧子便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上半身随着丝线的动作而不得已上扬,双腿扑腾在地上,却再无反抗之力。此战到现在,明显胜负已定,顾清霁以压倒性的姿态赢了陈泊山,不仅替逍影门教训了一番明光派,还给振鹭山找了一回面子。
她提着丝线,收剑回鞘,对着振鹭山的方向微微一笑。小徒弟们反应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拍起了栏杆,还有的活泼点的,把师弟顶到自己脖子上,观景台上立即混乱成一片,群魔乱舞。
“大师姐!——”他们喊什么的都有,可这句是最明显的,“大师姐!牛逼!大师姐!”
廖岑寒拿手挡住嘴,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逍影门那边也高兴得不得了,再看封刀,被人背到一侧的帐篷里面去治疗,身子躺在床上,眼睛却盯着擂台上的姑娘,眼神都直了。
方濯这一看,就看得出了神,忍不住心下里替顾清霁捏把汗。他当然知道这大师姐的实力,别说陈泊山已经被耗费了大半体力了,就算他是全盛状态,也完全不可能是顾清霁的对手。可有恶迹在前,封刀都还在帐篷里躺着呢,谁也不知道这陈泊山是否还有后手,若是顾清霁再出了问题,无论受伤与否,这都不是小事。
但幸而,陈泊山再没有那样故技重施的力气,也没有刀指顾清霁、讨回胜负的勇气,只能挣扎着被顾清霁带到擂台边,抬起腿来,照着他的屁股轻飘飘的一脚。
陈泊山被猛地踹出去数十尺远,落下擂台,在地上滚了两圈,登时一阵尘土飞扬。
观景台先是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四下充斥着嘻嘻哈哈的哄笑声。这群少年最痛恨的就是耍小计谋下狠手之人,此偷奸耍滑最不为人所耻,由是陈泊山这一战,非但没给自己打下擂主,还将自己和明光派的名声打了个折扣。方濯自己看着也忍不住笑了,他是真没想到顾清霁原来还有这么一面,要知道这大师姐在山上温柔惯了,大部分人都已经熟悉了她的照顾和温声细语的安慰,却不曾想原来在温柔皮囊之下,顾清霁还有一颗一脚能把人踹出去四十尺的暴力灵魂。
顾清霁收剑回身,正欲返回观景台。她并非少年组,出手也只是为了救下封刀,若再留在擂台上守擂,就未免太过欺负人。方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逍影门,却发现原本站在那儿的长老已经消失了,估计是去找仁城那边讨说法。而下面顾清霁已经走到擂台边缘,即将离开此处,却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大喝声,带着无可避免的暴怒,喊住了顾清霁。
“女侠,等等!”
欢呼声渐次减弱,逐渐消弭。方濯定眼看去,一人从明光派席上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于擂台之上,走了两步,丝毫不拖泥带水,抱拳冷声道:
“在下灵山明光派凌弦,恳请与女侠一战!”
这人身量高大,面色凝重,脸颊两侧的肌肉被紧紧咬着,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两分隐怒。顾清霁提着剑转过身来,还没行礼,那人便提刀而上,瞬间便劈到了顾清霁面前。
方濯瞪大了眼睛,心再度提到嗓子眼,忍不住扣紧了栏杆。他心里紧张得要命,这凌弦一看就是为了师兄弟报仇而来的,陈泊山能做得出来偷袭封刀那种事,谁知道这凌弦又是否是正人君子?再转头看云婳婉和柳轻绮,云婳婉已经站了起来,两人离得很近,正在低头说着什么,面色凝重。
方濯先是被这气氛感染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任务在身,急急忙忙地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
回头一看,是叶云盏,提着那只小酒壶,盯着擂台之下,神色颇为不虞。
方濯不合时宜地高兴起来。目标人物自己出现在任务点,谁不高兴?但这高兴即刻间便被台上的情势所掩盖,方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我师尊让你过去,你快去。”
“我一会儿肯定去,”叶云盏的目光牢牢盯紧了顾清霁,皱眉道,“明光派这是在做什么?少年组的擂台赛,那花斑眼明明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偷袭封刀不说,又上来这么个二十三岁的凌弦,没有一处是符合规定的,他们这是要跟修真界各大门派对着干吗?”
“陈泊山和凌弦都不是少年组?”方濯有些吃惊,他只想到可能陈泊山觉得自己可能打不过封刀,于是临时决定钻规则的空子偷袭封刀以求获胜,这已经足够无耻了,却不曾想到过这二人年龄根本不符合规定,明光派这显然是有备而来,为的就是推翻这个“规定”,挑衅所有的参赛人员。
“我刚才偷偷跑到仁城城主屋里查过了,他俩完全没报少年组,再说了你见过哪有少年组长那么大的?”叶云盏比划着撇撇嘴,“就那个花斑眼,这他妈是十九岁?我看二十九都有了!”
他说的夸张,不过二十九倒也不必,充其量也就是与顾清霁一般大。只是顾清霁对他是同龄相碰,惨了封刀,打了这么久看似即将占据上风,却被武德缺失之花斑眼一掌打翻了魂。
他们俩在这说着,台下顾清霁早已出剑,二人缠斗到一起。那凌弦心里带着气,又确然有几分真才实学,出手若闪电一般,处处往顾清霁致命处招呼。顾清霁提剑而战,身影窈窕,脚步轻点间便从身前绕到身后,又鬼魅一般从身后绕到身前,转得那凌弦团团转,场面一时陷入了僵持。
方濯扶着栏杆,看得认真,叶云盏站在他旁边,也皱着眉低声辱骂:“这明光派名字里带个‘明,又带个‘光’,实际可真跟这俩字毫不沾边,暗地偷袭,又违反规则,当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
方濯的目光追着二人剑影刀光,口中道:“兴许是因为本便没有这般品质,便求着名字上表现出来……”
他正说着,台上原本正和顾清霁战在一处的凌弦却突然停了手,紧急后撤两步,与顾清霁拉开了距离。顾清霁没想到他会突然用这一招,不敢掉以轻心,同时停了动作,站立在原处,提剑于身前,随时准备出招。
“他要干什么?”方濯抓紧了栏杆,“又要故技重施吗?”
叶云盏想也不想,直接转头冲振鹭山道:“随时准备——”
柳轻绮也看到了他,眼神一亮:“你过来!”
叶云盏两步跑到柳轻绮身边,正欲与他说什么,弟子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叫,紧接着便是一声冲破云霄的:
“不要脸!”
再看擂台上,原本只是两个人的战斗,此刻却变成了三个人,那不知从何突然落下的明光派弟子很迅速地加入了战斗,配合着凌弦,一左一右强攻顾清霁。顾清霁反应很快,当即提剑格挡,一只手执剑化了凌弦的攻势,另一只手则呈点穴式,冲着那弟子浑身上下致命处寻求一击。这二人明显在山上便关系相当好,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交流便配合默契,一个拖住顾清霁的剑,另一个从身侧袭击,这头被顾清霁一剑挡回去,那边便横刀而来,直直冲着顾清霁脖颈而去。
方濯的汗都快流下来了。此时无从知己知彼,不知道这二人实力究竟如何,也就不知道顾清霁会不会受伤。三人鏖战在一处,擂台上剑影幢幢,烟尘四起,已是看得人眼花缭乱。这擂台上还尚未出现过两人战一人的情况,可奇怪的是,仁城方面并没有叫停,明光派也没有出来说明情况,便说明这并不算犯规,振鹭山方面长老便不可介入争斗。
想来也是,这英雄擂只是已擂台的方式呈现,随便哪个二十岁以下的少年只要想上得擂来,都可以打,为的就是这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意气,开放的擂台才最好看。
可这明显也是擂台赛的空子——方濯咬紧牙关,心头震怒不已。真不要脸!
云婳婉已经起身立于台旁,手指紧紧扣入栏杆之中,裙摆在空中微微抖动着。她很紧张,人人都很紧张,擂台之上的情况已经完全牵动了每个人的神经。方濯已经想好了,若是顾清霁出现任何一点落于下风的趋势,他就上台接过顾清霁,无论如何,总得帮她一把,不能让她出问题……
他正这般想着,却突然觉得擂台上有点不对。原本顾清霁一把长剑,正与两把长刀对在一起,虽是以一敌二,略显吃力,但依旧是从容不迫,不落下风。顾清霁的实力在内门绝对数一数二,对付一个凌弦不是问题,再多上一个凌弦,也不过只是让她多滴两滴汗。可此刻情况却明显出现了差错:顾清霁原本平稳的脚步突然紊乱了两分,向后急撤时,正值凌弦提刀赶上,正对着她的额头劈去,被顾清霁一侧身躲了。而另一个弟子原本正于侧面包抄,却突然停了动作,抬手一扬,一把细针骤然定了顾清霁的位置,当即数针齐发,几乎是瞬间便到了顾清霁眼前。
顾清霁原本想躲,可刚一回身,突然便从地底窜出数道藤蔓,凌弦故技重施,以方才陈泊山暗算封刀的方式,再度算了顾清霁一把。
顾清霁当机立断,剑锋一个横扫,便将这些藤蔓尽数切断。同时她放弃逃出攻击范围,后退两步后仰下腰,跪在地上努力让自己的上身贴服着小腿,堪堪躲过了这一劫。
可这个动作会使她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凝滞,凌弦早就做好了准备,在顾清霁仰身躲针之时,已踩着另一个弟子的刀背高高跃起,举起刀锋,便要劈砍下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方濯只听到有人在喊,可到底喊了什么,他也在那一瞬间听不真切了。他瞳孔猛缩,当即便要翻下台去,手刚抵住栏杆边缘,还没发力,就突然听到一声琵琶声响。
那琵琶声如同大海波涛一般,铮然如旧,似起似伏,登时如同溪水袭月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声音是从振鹭山弟子中传出来的,第一声如黄莺啸叫,凌弦的刀被硬生生提挂在半空,动也动弹不得;第二声如海浪骤起,带着微微的颤声,凌弦的手掌便抚向了自己的胸口,自己将自己击飞出去,落到擂台边缘,后背重重撞上栏杆,吐出一口血来。
而在下一秒,擂台上便多了一个人,一把剑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扶起顾清霁,两人同站在一处。正是祝鸣妤,她早在封刀被袭之时便做好了下场的准备,而在看到师姐危难时刻,想也没想直接跃下观景台。另一人被她一剑扫向脖颈,趁其侧身躲避之时,一掌拍向他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将其拍出数丈远。而再看振鹭山弟子之中,裴安之坐在最后,手里拿着一只琵琶,余音尚且袅袅,手指还按在琴弦上,盯着擂台一动不动,似乎是紧张极了。
四野一片哗然,方濯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人人都在谈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二比二对决,这是英雄擂史上绝无仅有的。几个长老头贴着头,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只有明光派掌门的脸色十分不好,沉着脸盯着擂台看了半晌,突然一抬手。
另一个弟子听从指挥,跃下观景台,当即提刀而上,便要同祝鸣妤一战。祝鸣妤抬手接了,手指抵住剑锋,挡了他的攻击,而另一侧,顾清霁已经修整完毕,提剑而上,借过祝鸣妤抵挡剑锋的一阵巧劲,作势便要朝着他的胸口袭去。
那弟子反应很快,见顾清霁对他已有杀意,当机立断,自断了蓄力,一脚踏在祝鸣妤的剑柄上,后翻躲过攻击,同时被反噬得捂着胸口咳嗽两声。他两步后退跨到凌弦旁边,一只手扶起他,另一只脚踹起长刀,踢向另一个弟子。
三人站了起来,凌弦目光阴鹜,盯着祝鸣妤的眼神几乎要渗出血。而祝鸣妤一手执剑,同顾清霁站在一处,两人对视一眼,顾清霁缓缓提起手臂,以剑尖指着对面三人,这是一个明显的挑衅姿势。
观景台失去了所有的声音,人人安静得要命,目睹着这一场数十年英雄擂都未曾出现过的多人对战情况,屏息凝神,眼睛眨也不眨。
大战一触即发。
我挺喜欢写这些配角的,所以简介里有说会出现很多人(。
主要是,我觉得之前看过一部音乐剧里说的话很对,“我们也并不是只能给你和声的配角”,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主角,所以我也挺想给他们多一点戏份的,毕竟我也一样爱他们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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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