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夜烬紧随在沈客筠的身后到了长思卿安,长思卿安作为五大峰中的主峰,自然会气派的多。
这次江擎槐本说长思卿安今年不收徒,可因为一些原因又说要收了。让他们仔细挑挑有什么好的苗子,只要想来,便收了。
所以每次的道论大会都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人,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走上修仙道路,不管是入了什么门派,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沈客筠从古今玉的剑身上缓缓落地,不少弟子见到他时,都惊讶了半分,立马问好,沈客筠淡定的颔首示意听到了。以点头已是回应。
见白夜烬来了后,沈客筠便带着他瞬间消失在了众人面。那些人除了在五年前的那次道论大会见过沈客筠以外,便再也没见过。
其中一位弟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问了一位长思卿安问道:“那是久卿仙师?”
那弟子点了点头,看着沈客筠离开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钦慕。
沈客筠本就不爱出门,平时只在离株峰上随便走走,喝喝茶修修练,所以大部分的新弟子都不知他长何模样。
今日一见,果然和他们口中所说的一样,只见沈客筠身后跟着一位少年,便立刻得知,那就是沈客筠唯一的徒弟以及亲传弟子白夜烬。
但还是有人不相信的问道:“沈峰主他就只收过这一个徒弟?”
被他疑问的弟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们是新来的,也不怎么清楚,便回应道:“确实只收了一名徒弟。”
还有一个弟子也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不过我好像听说今年道论大会沈峰主好像要收徒弟。”
此话一出,便有弟子兴奋了起来:“真的吗?你看我行不行?”
那弟子呲笑了声:“这又不是我说的算,我怎么知道?”
…………
众人还在为沈客筠收不收徒弟这事一直谈论着,甚至有的一些人还下了赌注。
而在下方议论的他们抬眼便看见了坐在上方的沈客筠,一瞬间开始骚动了起来,他的那张脸简直无法形容,身子的气质就像常年无法融化的冰雪,从内而外的带着股股寒意,拒绝他人的靠近。
他今日依旧穿着一身白衣,外袍背后绣着隐隐约约的竹叶花纹,腰间则束着一条镶着金边的腰带,配上他那清冷的面庞上,就如孤山傲雪,不可靠近。
随后各个门派的掌门也都对号入座,夜景暮朝着他这边走来,坐在了他身旁的座位。
夜景暮撇了他一眼,传音道:“好的怎么样了?”虽然声音生冷偏硬,但也能很明显的看出他是担心自己。
“差不多了。”
沈客筠想了想还是将他要帮白夜烬受那八十九道雷刑的事告知于他。
夜景暮直接转过头冷眼看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沈客筠死了至少不下百次。
“你那徒弟当真能让你做出这等事来?”
“嗯。”
“沈客筠。”夜景暮第一次用着很重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一时之间让他反应不过来,“雷刑不是小事,更何况你一次便承受完。”
“让你收徒弟,也不是让你这般为他折磨自己。”
这句倒是让沈清楚觉得奇怪了,什么叫做折磨自己,不过就是为了尝还罢了。
沈客筠怕疼,但又有谁会在意?
江擎槐见来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便让自己坐下弟子习羽来说。
今“年的考核分为三关,第一关考验耐性,第二关考验品性,第三关考验心性。”
“若是三关都通过,便可挑选自己想拜入门下的人。大部分都应不好拒绝而同意,可沈客筠却不同,若是他没看中,或不收徒,便会直接将其拒绝,没有任何理由可言。”
殿内的中央瞬间出现了一道幻镜,可以看清里面所有弟子所在的区域,以及所有的状况。
在每个人进入时都会分发一枚玉佩,若是实在坚持不住准备放弃,便可将其捏爆出来。
在第一关上便有一半的人退出,而出来后瞬间又后悔了,沈客筠内心中叹了口气。
夜景暮在观看着镜内各弟子的情况,同时也在观察着沈客筠,说道:“可有看中的弟子要收入门下?”
沈客筠望着在镜面最前方的弟子,想必那就是鄞星怍,对夜景暮点了点头。
所有人听到后都惊喜不已,沈峰主果然是要收徒了,只可惜不是自己。
倒是只有在底下的少年,眼眸里到处是阴暗,紧紧的盯着沈客筠。
沈客筠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炙热的眼光望着自己,顺着感受到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白夜烬见他看向了自己,瞬间露出了一股委屈巴巴的神情。
怎么了这事?难道是因为自己要收徒弟了,不开心了?
可这又能…怎么样,这徒弟他定是要收的。
他想躲避开白夜烬的目光,可他越是想躲,那目光便越是强烈,沈客筠只好放弃,没有像先前一般,一直盯着鄞星怍看。
很快便都过了第一关,进了第二关,第二关是一个简练揣摩品性的一个幻镜,若是不能离开那虚假的生活,那便是放弃了这次拜师机会。
第三关心性,是考验众人最重要的一关,可以把人心中所想所要得到的东西全部百倍放大,贪念重的人会直接带出比试,还有心性难改,心未存善意之人统统出局。
在三场比试脱颖而出的便是鄞星怍。只见这少年泰若自然的从幻镜中走出,而且步伐稳重,丝毫没有受到幻镜的影响。
江擎槐看着鄞星怍,见他很是不错,就连灵根也是修仙的好灵根,问向了沈客筠,“这少年可看得上?”
沈客筠沉默许久,未给答复。其实从一开始他便在注意走在最前方的鄞星怍,对于周围的人都丝丝密语些什么,都不从得知。
负责这场道论大会的弟子,带着顺利通过的弟子踏入大殿内。
走在第一位的少年,步伐稳健,双目清澈,全身充满着一股自信。
白夜烬见沈清楚一直盯着前方的那名少年,也知沈客筠想将他收入门下,收便收了,又关自己什么事。
听到能自选拜谁为师后,其实并没有多少人选择沈客筠,因为他们知道,沈客筠定然是不会收他们为师的,所以便去了其他门派。
鄞星怍带着那股自信的神采,到了沈客筠眼下,微微弯着腰,朝沈客筠行了一礼:“弟子鄞星怍,拜见沈峰主,我早已仰慕沈峰主许久,还望沈峰主能将我收入门下。”
沈客筠看着鄞星怍想了许久,收与不收,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到底也罢,还是不收了为好,那个系统说的话,有时听有时便不听。
沈客筠最终转头看向了夜景暮,轻声说道:“他灵根善好,是修仙的好苗子,不如师兄你将他收入门下可好?”
夜景暮其实也看中了鄞星怍,只可惜沈客筠也看上了,而鄞星怍也想拜沈客筠为师,倒也没了希望,没想的却是,他既然拒绝了收他为徒。
夜景暮倒也是注重人才之人,也不会因他本想拜沈客筠为师而不好意思开口,直接问道:“可要做我的徒弟?”
鄞星怍被拒绝后皆是一愣,没想到会被拒绝,可听到夜景暮要收他为徒,顿时间兴奋万分,连忙行了个礼道:“弟子愿意。”
沈客筠对接下来的什么拜师仪式其实都不怎么感兴趣,他唯一有些在意的只有鄞星怍,鄞星怍是那系统口中说的重要人物。
不过又能怎么样,收入自己的门下后就什么也不管?以他的收徒方式,还有教导方式,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白夜烬,多一个人恨自己,不如少一个。
殿内的人都一脸懵逼的看向沈客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这一个灵根极好的少年,不应该收入门下吗?
但后面还是有些弟子想要拜沈客筠为师,白夜烬在一旁看的,一只手放在身后,拳头握着死紧,若是再用力一寸,便会有血从指尖处流出。
沈客筠依旧如往常那般寒目清冷,脸上的表情丝毫未有变化,薄薄的淡唇吐出了两个字:“不收。”
“从今往后不再收徒。”沈客筠似是想了想觉得还不够明确,又加上了这八个字,可一说出口时,沈客筠便觉得有些不妥,但又不能把话收回。
那些弟子听到后唉声叹气,从这以后,这件事便飞快的传了出去。又看向了白夜烬,实属有些羡慕之情。
沈客筠此次来道论大会便是为了收鄞星怍为徒,可如今却一手空,不过也罢。
这道论大会对其他人来说是件五年难得的一次机会,可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机会,再加上他在众人面前说再也不收徒,这次道论大会对于他来说倒是白来了。
本来是要到手的,结果却被自己给放了,沈客筠现在看着白夜烬倒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毕竟所有选择在于他自己。
自这次道论大会结束后,众人便知沈峰主往后不再收徒弟了,一些还准备着五年后要拜入沈客筠门下的弟子,瞬间苦恼了起来。
沈客筠没想到的却是道论大会其实就是个收徒大会,对于门中弟子比拼,是一年一次。道论大会并未有。
道论大会结束后,白夜烬走上前要等他,可是被他拒绝了。
沈客筠直接去了戒律阁,对溯源长老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执行了!这天是道论大会,所有戒律阁的弟子皆不在。
沈客筠走上台阶,将外衣脱在了腰处,所谓雷刑,并不是被雷所劈,而是一缕长鞭上沾染着雷电,鞭打着放错之人。
溯源手握长鞭,微微说道:“得罪了,沈峰主。”
话音一落,长鞭一鞭又一鞭的落在沈客筠的后背上,顿时后背传来滋滋滋的声音,沈客筠咬紧牙关,看不出他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像这雷刑对他来说根本就不会疼一般。
第三十鞭落下后,沈客筠实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手紧紧抓着衣袖,三十一鞭正要落下时,门被人粗鲁的给踢开了,将溯源长老手中的行雷刑之鞭拿过手丢在了一旁,眼眸中怒意可见,对溯源长老说了些什么,直接上去,扶住沈客筠,带着他回了夜泽峰。
声音越发的冰冷,“堂堂一峰之主,就算白夜烬还有八十九道雷刑未受,你明明可以派人到戒律阁说免了,或者直接到戒律阁中对溯源长老说清。”
“可你倒好,偏偏要为他受了。才几刻钟时间没看好你,就偷偷跑去了戒律阁。”
夜景暮对他越发的生气,直接将他丢到了塌上,疼的沈清楚闷哼了一声,撑起身子,面色苍白,一身白衣被血液灌流成了红色。
“我叫你那徒弟过来。”
“别。”沈客筠连忙出声阻止了他传音给白夜烬,冷了下来,“别告诉他。”
夜景暮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的姿势看着他,“准备待我这一个月都不管你那徒弟?”
沈客筠侧过了脸,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微冷的看了他几眼,“劳烦师兄了……”
夜景暮:“…………”
“真是麻烦。”夜景暮果不其然的再次怒了。
夜景暮虽说嘴上不饶人,但是却很担心自己,效率也很高,沈客筠差不多也将他性子给琢磨透了。
过了好久,沈客筠自觉得干坐在这也不是什么时候,又叫了一声,“师兄?”
“又怎么了?”夜景暮此时看着他,就满眼的不耐烦。
“你……”沈客筠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拖了好久方才说道:“可有干净些的衣物?”
夜景暮嘴里暗骂了一声,但还是找了件衣裳丢给了他。
沈客筠将衣裳从头上拿下放在手里,咳了几声说道:“你出去吧。”
夜景暮出去后还真是不客气,直接将门摔上。
沈客筠瞧着夜景暮出去后,那一直压制在喉处的血,瞬间用手遮挡吐了出来,嘶的吸了口气,上衣解到了腰处,沈客筠微微转头一看,那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皮开肉绽。
沈客筠看着夜景暮给他的衣裳,不禁皱了皱眉。
他先是为伤口之处施了个法,将血止住,将衣裳穿戴整齐后,便让夜景暮进来了。
秦淮殇也跟着走了进来,为他探脉。将治愈术法一点点的输给了他。留下了许多灵丹妙药。
“小师弟,往后注意点就好了,近一个月灵力少用,丹药多吃就好。”
“虽说雷刑是戒律阁中最重的刑罚之一,但是小师弟已经在化神期巅峰了,这个自然也成了皮外之伤。伤不到小师弟的。”
秦淮殇对他说话轻轻柔柔的,时不时还对他笑,秦淮殇的眼神里始终透露着一股宠溺。
夜景暮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冷言冷语道:“你和掌门师兄就贯着他吧!什么好药好物的招供着他,就跟个小祖宗似的,随随便便受点小伤,就委屈的不得了。娇贵的不行。”
“他一个堂堂化神巅峰期的人,这么柔弱,哪天要是被一个元婴期的孩子给打了都不知道。”
沈客筠:“…………”
秦淮殇则是没听出有什么不对的,笑了好几声,“小师弟从小身子骨弱,多加照顾也是应该的。”
秦淮殇一直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关护,不像夜景暮那般掩藏。
“弱倒是还好,那秦师弟你说说,他堂堂一个离株峰峰主既然怕雨,这又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怕鬼怕人怕魔,可他倒好竟然还怕雨。”
这件事情,除了他的这些师兄们,没有人知道,来了这么久,沈客筠自己都快忘了这件事。
夜景暮余光扫向了他,眉头一挑:“前不久灵力反噬,现在又受了雷刑,怎么,人傻了?”
沈客筠对他们所谈的话,听不了多少,突然之际,背后传来了一阵阵的痛楚,疼的他眸中慢慢的结了水雾,微微凝结在眼眶,看着他的眼眸轻轻一眨。
秦淮殇见他面色还是不太好,拽着他的手,将一道温柔般的灵力输入沈客筠的灵脉之中。
灵脉为修仙的命门,寻常不会让人轻易接近,而秦淮殇却在他措不及防时为他输入灵力,沈客筠感受到后,身子本能的一颤,想要脱离开他的手。
但还是乖乖的配合秦淮殇,依旧看着夜景暮,缓缓说道:“我畏雨?”
夜景暮冷哼了一声,“你不仅畏雨还惧寒,虽说你离株峰长年寒冷,但那寒意对你有助,你有灵力护身自然觉得还不错,只不过……”夜景暮后面像是在嘲笑他一般继续说道:“若是下起了雨,你会变成异常的虚弱,灵力会遭到压制,疼痛万分,到时掌门师兄为你设的那道护身结界便会显灵。”
夜景暮看着他的眼神也知道他是想问什么,直接道:“放心,畏雨这事只有我们师兄弟知道,那些弟子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你那徒弟也不知。”
沈客筠其实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若是沈客筠没记错的话,夜泽峰现在正值雨季,还是早些回去的为好。
夜景暮见他没什么反应,以为沈客筠这是忘了,提醒道:“我这夜泽峰正处在雨季,若是你不怕,便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