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将明阳随意的放在了一侧,他眼神无意识的落在了沈客筠的面上,他虽说很少见过这人,但是却常常在白夜烬的梦境中瞧见过许多次。
他有时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好的,除了那张脸和那看的过去的修为以外,事实上就是一个貌道岸然的一个伪君子,对他施过无数虐刑,既然还对他念念不忘。
当初他掉入魔狱时,若不是自己他岂还会有今日,说不定早就魂飞魄散了,只不过这样倒也不错,如今,这副身躯已经是自己的了,又想那些做什么。
在底下看的人,声音一阵又一种的从下方传来。
那身穿深褐色衣袍的男子,眼神抬起,鄙夷的哼笑了一声,通过灵力将声音放大的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到了此刻沈峰主难道还要包庇着白夜烬吗?”
“想必外界传的都是真的,对吗沈峰主,师徒□□、狼狈为奸,还真是一点也没错,难道如今你还要帮他毁了整个修真界才甘心吗?”
夜景暮脸上阴沉一片,沉沉喊了一声:“慕问,不要太过分了。”可是他却跟没听到一般,还低沉笑了一声,像是在挑衅着整个长思卿安一般,想与他们彻底断绝关系来往。
那一群人听着这声音后,顿时间便大片起哄了起来,辱骂声也越来越多,甚至连长思卿安自身的门派都在底下议论纷纷,若不是江擎槐在,怕是早就已经起哄了。
心魔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向了站在自己正前方,此刻面色不太好的沈客筠看去,眨了眨眼睛,但是那手里的明阳却在一霎那间飞了出去,一剑刺穿了那身穿深褐色衣袍男子的胸膛。
鲜血瞬间喷洒在了周围弟子的脸上以及衣物上,以他为首的那些弟子脸上瞬间出现了惊恐之色,连连后退不敢上前,唯有一人快速的走了上前将那深褐色衣物的男子扶住。
“爹,你.......”少年扶着他,喊了一声。
历来闲鹤派的衣着打扮都是以褐色为主,凡是地位高的,衣着基本都是以深褐色为主,普通弟子皆是以浅褐色衣着为主,而此人的身上却穿着的是一身浅紫色衣袍,这人倒还真是嚣张跋扈,连门规都不遵从。
沈客筠皱着眉头看着屋檐下的这一幕,这个少年他想也不用想便知,这人便是擅闯离株峰的慕少潦,他喊的那人爹,想必就是闲鹤派掌门慕问了。
他没有去看白夜烬,甚至没有一丝想要阻扰他的意思,就算他阻扰了又有何用,他现在可是已经在渡劫期,而自己却始终在入神期无法前进。
再则眼前这人是白夜烬,可是却已经不是白夜烬了,他又怎会听自己的。
慕问虽是被刺穿了胸膛,但是,修仙之人岂是那么容易死的,就算他此时重伤,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能活下来。
慕少潦将他慢慢扶着坐了下去,盘坐在地为他输送着灵力,将那还在源源不断从胸口之处流溢而出的鲜血制止住,撕扯下身上的衣物,简易的将其包扎了起来。
他受伤后,便站在后尾处好好疗伤,慕少潦笑了一声,在所有人没注意之际,找了一个绝佳的好位置,慢慢朝前移动着。
他袖子之下的右手正在凝聚着灵力,眼神直直的落在了沈客筠那清瘦单薄的背影上,眼中的那股意思越加的明显,以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迅速的将灵力打了出去。
那些灵力顿时之间化成千百根细小的针,朝着前方那人使去,只是可惜了,好像一根都没打中,慕少潦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便在瞬息之间离开了此处。
只不过那些针却落在了一些弟子的身上,那些弟子都还在议论着,纷纷拿着剑对抗着周围突然窜出的魔修,有些弟子甚至就在原地,没有变动,甚至离那些魔修很远,可是却图片倒地不起,口吐鲜血,晕倒在了地上。
周围弟子反应过来后,连连退后,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弟子倒是走了上前,全身颤抖着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鼻腔下,颤颤巍巍的站起了声:“他......他......他死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死亡,让所有人都更加的惊慌失措了起来,想要逃跑,可是却根本就逃不掉。
“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好好的人...怎么...怎么就死了。”
“呜呜......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还能是谁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底下弟子一听,心底的怒气瞬间被点燃了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为我们师兄师弟报仇。”
沈客筠看着眼前所呈现的所有场面,以及耳里所听到的所有声音,转过头看向了白夜烬。
他想从他的身上看到那不是他做的,是别人诬陷于他的,可是,他却看到白夜烬唇角中的嘲笑,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任他们如何的说。
沈客筠皱着的眉头早已舒坦,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他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慕少潦的动作,及时的用灵力挡开,可是却还是有一针刺在了他的脊背上。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布满整个脊背,甚至就连握紧个手,都能感到阵阵麻木。
可接下来的场面,那些弟子纷纷扬扬的像是不要命了一般,面对着众多的魔兵,纷纷都拿出了手中的武器打了回去,朝着白夜烬的位置冲去。
沈客筠依旧没有动弹的站在那里,夜景暮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着白夜烬,对他此时更是满脸疑惑,觉得奇怪,可这些到了此刻,他直接抛开了全部心中所猜疑的,直接朝沈客筠的位置便冲了过去,将前方挡路涌上的魔兵杀死,开出了一条路来,拉住了沈客筠的手便往回走。
“小师弟。”一片混乱之中,秦淮殇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死死拦住,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那般充满宠溺的眼神,而是阵阵阴沉,“你想做什么?”
沈客筠已经很久没有见秦淮殇了,没想到会在这时见到他,沈客筠此刻眼神复杂的盯着他,声音小的让人听不见:“我......要对他负责。”
秦淮殇一瞬间甩开了他的手,神情愤怒,甚至比江擎槐、夜景暮还要更加的气愤:“胡闹,他是你徒弟又如何,现在所有修仙大派都在这里,你现在就在这里告知说你与白夜烬早已恩断义绝,说是白夜烬强行将你带走,将你困住,不让你离开,告诉所有人那些传闻全部都是假的,你是被逼于无奈。”
沈客筠摇了摇头,抿紧了唇:“师兄,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秦淮殇眼神阴沉一片,脸上怒意更是不加掩饰的全加裸露在外:“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好,本想着压制你的灵力,怕日后会出事,结果还是一点也防不住,我还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把你毒死。”
秦淮殇怕是被他气的不轻,原本那温和的性子此时早已抛开,与此刻的他一点都沾不上边,没想到,秦淮殇凶起来……既然比夜景暮还吓人。
沈客筠不敢说话,更不知要说什么,他此刻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将那心魔从白夜烬体内赶出。
沈客筠转身朝着白夜烬走去,意志坚决,不仅仅是自己对不起他,更是因为自己爱他。
以前那个少年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心魔指尖一闪,将明阳召了回来,便将上前准备攻击的弟子直接从屋檐上丢了下去。
就算江擎槐,夜景暮,秦淮殇三人有意维护着沈客筠,可是此时此刻这混乱的场景,迫使着他们不得不融入战争之中。
这一场面,终究还是开始了。
而在这混乱的人群中,在底下正看着这一幕的慕少潦,正津津有味的坐着,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更是将要出手的慕问拦住,这场事关生死的战争,他可是不想参加,在这里静静看着就够了。
沈客筠一边注意着白夜烬的举报,一边将那些要被害的弟子全部救下,心里更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慕少潦盘起手里的一颗棋子,有些无聊的看着,一点也没在意,仿佛这些与他无关一般,这么多名门大派,以及修为极高的掌门长老们,他就不信还会斗不过白夜烬一个人,以及这些修为怎么低的魔冰。
心魔看着一圈又一圈不要命的人涌上前,刚开始还有些感兴趣,可到了后面却是开始变得一阵阵不耐烦。
直接在周围下了一个护身结界,看着这些像是不要命一般的纷纷冲上来,看的实在是有些烦了,便随意的坐了下去,甚至还在轻微的打着瞌。
他的这一举报简直是想将所有惹怒,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最后打了个瞌:“打够了吗?打够了就都给我去死吧!”他的声音极其的慵懒,就像是再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心魔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如蚂蚁那因为一点动静,就疯狂的攻击逃窜着般,根本就没把她们看作是人。
“真是无聊,不逗你们了。”
他眸中寒光一现,手持明阳,刚准备出手之时,一双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要抬起的手抓紧死死按了下去。
在看到此人面容时,心魔本以为不会再被他的情感支配,可最终还是没能躲过,他的手不自控制的松开了剑,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