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好怪，再看一眼[穿书] 第4章 〇〇四/万神拜帖

“那个门派建设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几个说的那样。”

兰濯池为了给自己挽尊，反复思量许久，解释道：

“是叶父与我素来交好，叶听眠既然也有心求学于我，那我也不吝其教了。”

“原来如此。”卿如是点点头，实则并不在意。

看来还是大能呢，卿如是想道。

“我其实是想让你看一样物什——”

兰濯池拈起一枝桃花枝。

说起来，现在不同于四月，这桃花枝上都是翠叶，哪里有什么桃花可言？

只见他若葱削的手指轻轻挪移，那桃花枝便轻柔地落在卿如是的掌心上，他故作神秘地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教书吗？”

卿如是：“愿闻其详。”

“你或许听过一句话……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兰濯池的手指在叶片上轻柔抚过，那无甚光彩的枝头便沿着他指腹的方向，盛放一朵朵娇艳夺目的桃花。

“无仙骨为何不能成仙，我要以一己之力，使其枯木逢春。”

卿如是怔愣这着，修真界能够使出障眼法让枯木生花的倒是不少，但是能违背天道，使其真正枯木逢春可并非一件易事。

那么，看起来并不像是大能的兰濯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卿如是陡然想起了。

在许多年前，兰濯池似乎也曾是名门正派的首席大弟子，只是他不愿飞升成神，他觉得高处不胜寒，所以选择回到人寰教书。

“看来并不是很惊讶，那么我再给你讲一个秘密吧。这可是全天下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哦，你想不想听？”

兰濯池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递给卿如是一袋桂花糕。

看着卿如是欣喜的模样，兰濯池当即绽开了笑颜。

全天下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卿如是遽觉耳目一新：“想！”

看到卿如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兰濯池揉揉卿如是的头，逗趣道：

“回头再告诉你。”

卿如是：……

吊人胃口，兰濯池可真属第一名。

卿如是从油纸中取出一块桂花糕塞入口中，一股又甜又油酥的味觉弥漫在口腔，古代的桂花糕比现代要好上很多，回味无穷，桂花味道更浓。

兰濯池问道：“怎么样，好吃吗？这可是京畿京城天字一号的老铺子了。”

卿如是咂吧两下嘴，细细地分析道：

“好吃，很酥，如果掌门喜欢，我回来给大家做一份桃花酥。”

他拍拍手，抖落掌心上的碎渣。

“你还会做糕点？”兰濯池来了兴趣。

“会啊。”卿如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一对蛱蝶翩跹到卿如是的耳边停歇，兰濯池看到之后只是内心发笑，也不再驱那对蛱蝶。

果然，蝴蝶更喜欢好看的东西。

“既然是我莫问派的弟子，其他门派的师尊都会送一样师门礼物，我没有什么贵重的可以送的，只怕你会觉得寒酸。”

兰濯池正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铃铛，放在卿如是的掌心上。

那琉璃铃铛通体剔透，里面镂着莲花形的派纹，在尾端还坠着浅翠色的流苏，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卿如是只手接过，对着日光看去，显得七彩玲珑，放在鼻前轻嗅，还会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

果真是个新奇的小玩意儿。

卿如是低垂下眼眉：“不寒酸，我很喜欢。”

不得不说，卿如是的眉眼也煞是好看，毕竟是为妖族，与凡人肯定稍有不同，尤其他那双眼瞳若秋水清泉清澈透亮，叫人过目不忘。

兰濯池取过琉璃小笼，微微躬下|身，为他的衣襟上悉心系好小笼：

“喜欢就好……你这次没有拒绝我派弟子的名号。”

卿如是笑笑，没有回应。

好歹总比“莫问派的吉祥物”这个名号好。

兰濯池餍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补充道：“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对着琉璃铃铛叫我的名字，不出三声，我就会出现。”

这么神奇的吗？

卿如是捏着那琉璃小笼，在阳光的照耀下透七彩旖旎的光，想到原著中的宿主的娘亲似乎也曾送过他一样物什，是他手腕的咒纹。

卿如是从来都没有给别人看过他的咒纹。

娘说过，那个咒纹能在关键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听起来神乎其神的。不过卿如是也不知道怎么用那个咒纹保命。

很可惜的是，他连自己的族群都找不到了，这个咒纹又有什么作用呢？

两个人沿着莫问派的红墙一路缓步前行，皆是心猿意马，准备回到偏殿稍作歇息。

卿如是心里想着别的事，也不知道兰濯池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

只听红墙那头传来一群江湖侠士的喧哗声：

“听说了吗？重磅消息，万剑宗承办了万神会，赢了还能拿下那柄名剑会的前三名剑呢！”

“万剑宗可真是花了大手笔啊！我一定要去参加万神会！”

“你别高兴太早，只有接了拜帖的人才能去铸剑山庄，其他的人只能看着。”

“嗐，我也没想着我能参加万神会，这三十年一届的万神会，光看上一眼就已经是此生无憾了，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啊，你说对吧。”

……

“万神会？”

兰濯池的耳廓微动，捕捉到至关重要的字眼，旋即停下脚步。

“‘万神会’……那是个什么东西？”卿如是好奇地问道。

原著中没有对万神会过多着墨，卿如是只是知道兰濯池后来也去了万神会，至于后续如何，他也无从知晓。

“万神会三十年一次，表面看来是为赢取天下第一剑，实则是为了飞升，从而名留江湖风云录万载流芳的机会。但是很多人穷经皓首苦读三十年，等到万神会的时候，已经垂垂老矣了。”

兰濯池说着，仰天看向飘悠的落英，心中展开无限遐想。

他已经愚活人间一百载，之前曾有幸接过拜帖，但是由于一些机缘巧合，他未能跟那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们比试成功，只是看过飞升大典：热闹繁华、万人空巷，人们袂云汗雨，对着新晋的神明抛出香花。

兰濯池的目光转向卿如是，他的唇角微微弯了弯，似乎颇有笑意：

“小家伙，你赶得比较巧，能在风华正茂的时候看上一眼万神会。”

万神会真的有那么神奇么？卿如是托腮沉思。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有节律的叩门声：

“莫问派的兰掌门可在？”

说什么，什么就来了。

兰濯池的眼神微亮：“小家伙，你在此处稍作歇息，待我取回请帖后便来。”

卿如是乖巧回应：“好。”

兰濯池一边走着还不忘回头望：“很快的啊。”

真是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卿如是草草地“嗯”了一句，随随便便地坐在磨盘上，百无聊赖地揪着从墙上罅隙生长出来的杂草，一边听着墙外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修仙界的八卦。

什么某个长老昨日被哪位徒弟把长髯系成了同心结，结果在宴会出了糗，哪家的师妹倾城国色，却没有婚配云云。当然，还有兰濯池昨天捡了一个小美人当徒弟，但是没人太注意。

但是卿如是向来不喜欢听这些，他无聊地捡起一个树枝，在树下扒拉着搬着桂花糕碎屑的小蚂蚁们，破坏他们的行进线路。

“听闻鉴灵宗那边说，魔尊即将现身啊。”

“别胡说，这魔尊都死了三十多年了。当时不是都神魂俱灭了吗？”

“要不我也那么以为了，只是这几日星象也出现了荧惑守心的天象，也就是荧惑之石相关了。”

……

卿如是越听越糊涂，不懂这星象还有石头，怎么就跟魔尊扯上关系了。

墙外人继续说道：“你不懂，这荧惑守心，征兆着纯阳之体的出现，正是为了平衡魔尊的纯阴体质。”

两人谈起“纯阳”二字，卿如是终于想起来了。

所谓天下阴阳两和，纯阳体内有荧惑石，纯阴体内就有魔烛了，而通常纯阳体质的人出现便是为了应对魔尊，但是正邪不定。天降这纯阳与纯阴体的人，就是为了使得大道阴阳两和，但是也可能纯阳纯阴是同一人。

而鉴别纯阳体质的方法，便是每逢月圆之夜，纯阴、纯阳的人身上便有一种荧惑心的咒纹。

所以万神会创立，莫非也是为了选择合适的人选，未来去应对魔尊么？

卿如是自己越想越糊涂，最终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实在想的太远了，这又跟他们没有关系，他只要安然无恙的活着就好了。

“小家伙。我回来了。”兰濯池远远地招呼着。

卿如是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掌门的手里多了一份烫金的拜帖。

“来了。掌门一去好久呀。”

卿如是心事顿消，从石桌上轻轻一跃下，旋即朝着兰濯池奔去。

他还不知道拜帖是长什么样子呢！

日暮迫近，和煦的晚风吹拂过面庞，借着落日余晖柔和的光，他瞥见卿如是朝着自己奔来，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有家的感觉。

看着卿如是的视线快和这拜帖黏着上了，兰濯池忽然明白卿如是没见过拜帖，便随手将拜帖递给卿如是，用稍稍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身上有伤，不能跑跳。”

卿如是笑嘻嘻地说道：“我错啦。”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拜帖，见上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顿然生奇。

拜帖上怎么是空白的？卿如是抖抖拜帖。

看到卿如是蔫蔫的模样，兰濯池的唇角微微提了一个弧度。

只见他的手在拜帖上一拂，顿时无瑕的拜帖上，骤然浮现金光闪闪的字来。兰濯池垂了眉眼，温柔地温柔：

“现在呢？”

“有了。好神奇。”

卿如是挨个字仔细地读下去，果不其然在末尾看见了“兰濯池”三个字。

他本以为兰濯池是个杂仙，只会花拳绣腿、说一些漂亮话没什么能耐，没想到兰濯池居然也能接到拜帖，之前还真是看轻了他。

兰濯池负手而立，微微俯身，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小家伙，我带你去万神会，想不想去啊？”

“想去。”卿如是听着兰濯池幼稚的话语，无奈地说道：

“不要说那么幼稚啦，我不是小家伙，我都三百岁了。”

能够说出这句话的，不就是三百岁的小朋友吗？

兰濯池主动忽略这段话，手指刮了下卿如是高挺的鼻梁。

卿如是：“……”

兰濯池又絮絮不不休地讲了从那些修士口中了解的八卦，真是肉眼可见的八卦狂魔。

两人的鞋履带着落英纷纷而起，日头随着飘扬的合欢花而西落。

郜风堂内，烛火暖融。

药炉里咕噜噜冒着泡，一股浓郁的苦药味道弥漫开来。

“白天让你罚写是吓唬你，你不用写。罚写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

兰濯池在药炉旁添着柴火，用蒲扇慢悠悠扇着，盯着药什么时候才能熬好。他舍不得用他那柄苏州折扇，生怕一不小心烧了还得添置个新的。

“写也没关系。”

卿如是坐在床榻之上，与兰濯池仅仅有一道轻纱之隔。

这几日麻烦兰濯池照料他了。

“还是不劳烦掌门了，烹药这件事我自己来便好。”卿如是有些不好意思。

兰濯池无声拒绝他的邀请，默默地往灶台下添柴：

“你现在尚有伤在身，不宜多动。霁雨方歇、夜深天凉，你应当好好休息才对。”

没有办法，卿如是只能继续躲在宣软的被褥之中烤着炭取暖，有了温暖的加持，身上的病灶似乎也不再作祟，舒服很多。

兰濯池倏然发问道：“八月十五拜月节，你们妖族会过拜月节吗？”

“当然会。妖族也是有情的，尤其是对月亮。”

卿如是回想着，满眼都是眷意：

“对于我们妖族来说，月是相较于太阳更为神圣的存在，所有妖族的飞升，都是要依仗月的圆缺。”

“哦？”兰濯池微微偏过头。

卿如是将被褥裹紧了一些:“所以每逢拜月节，妖族便会有晚宴喽。应当和人间过节不分轩轾吧。”

兰濯池将药盛好，往其中放下一个汤匙，继而将其轻轻放在卿如是面前的桌案上：

“小心点烫。你怕苦吗？”

接过药碗接触兰濯池的手，卿如是摸到厚厚的茧子，原是他的手指成胝。

当年应该是没少下功夫练剑吧。

“还好，之前苦惯了。”卿如是回想起前世的经历，欸乃叹息一声。

“那就加点糖。”

兰濯池像是奇术师般从掌心变幻出三块米色的糖块，继而放在药中，用木勺慢慢搅和。

卿如是回之以笑，果然味道不怎么苦，饮下之后浑身发暖：“多谢掌门。”

看着兰濯池似乎颇有心事的样子，卿如是又紧接着问道：

“说起来，当时掌门为什么要救妖族的人？不怕沦为众矢之的么？”

“呵。”兰濯池笑而不语。

他若是怕沦为众矢之的，便不会收到万神会的那张拜帖了。

兰濯池用余下的茶水将柴火浇灭了，骤然传来刺啦的声响。

他轻挥袖袍，烛火尽数熄灭，整个房间便在顷刻之间昏暗下来，唯有莹润的月光清辉照耀整间屋子。

兰濯池走向卿如是对面的小隔间：“夜深了，该歇下了。”

卿如是心生奇怪，还是回应道：“掌门贵安。”

……

翌日，丑时。

郜风堂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兰濯池整肃好衣裳，开门去瞧时，却见叶听眠和晏书澈顶着四个黑眼圈焦急地站着，晏书澈说话更是语无伦次。

晏书澈气喘吁吁地说道：“孟……孟师兄，子时……找……不着。”

兰濯池递给他们二人两盏温水：“不急慢慢说。”

叶听眠恨铁不成钢的锤了一下晏书澈的肩，也是一副愁容，他接过话头：

“孟师兄，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寝，我们到了京畿的很多地方找他，都没有找到！而且……而且……”

看着叶听眠躲躲闪闪的目光，兰濯池的内心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继续说下去。”

刚刚考完大学物理!赶上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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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比掌门年纪都大，掌门一百二十岁、我三百岁。

兰濯池：但是你比我矮。

卿如是：我是凤族！我超厉害！

兰濯池：但是你比我矮。

卿如是：我是全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兰濯池：但是你比我矮。

卿如是：……（没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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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〇〇四/万神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