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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婕妤的脖子被掐青了，她痛苦的挣扎着，并没有余力去回答任何问题。
太子恼了，一把将她砸向旁边的椅子。
砰！
椅子应声碎裂。
华婕妤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华婕妤艰难的支撑着身子，“太子殿下，你今日不杀我，那么下一次，下下次，不管多少次，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杀了你！”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哪怕就是曾经自己爱过的那个女人也不是这样的！
太子深呼吸，藏在背后的手握成一拳，他死死的压抑住自己想当场杀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咬牙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华婕妤冷冷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如兵刃，那么她的眼神就如同雪山上的厚重的雪，能把他的心包围住，但是被雪冻住的生物一时半会死不了。
华婕妤说道：“因为你伤了他，你今天伤了公子，我就会伤你，如果公子死了，我就杀了你。”
稷开口道：“姐姐，太子是来帮我们的。”
“他帮我？”
华婕妤好笑的说道：“你信吗？你看看他的手，手上拽着多少人的命。你看看他的眼神，多么冰冷啊，他这辈子有相信过任何人吗？你再看看他，看看他站的位置，看看他和多少人做过同样的承诺。呵，帮我们？我的傻弟弟，他是在利用你。”
“难道宋初就没有利用你吗？”
太子质问道：“他如果不是利用你，会把你送进宫吗？”
“公子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会利用我，她也不会。”
仿佛是猜到太子下面要问什么了，华婕妤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因为她是宋初，所以不会。因为她懂我，我也懂她，所以不会。因为我们所前进的方向是一致的，所以不会。这些，你永远也不会懂。你只会用威逼利诱去收买人心，又怎么会懂人的心有多脆弱又有多坚固？所以，她不会，你会，你一定会。”
太子长腿移动，来到华婕妤面前，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眼睛，“多美的一双眼睛，多愚蠢的想法。”
太子凝视着她的眼睛，试图透过这双美丽的眼睛看透她的一切，“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华婕妤笑了，“看来太子殿下真的很爱宋国夫人。”
今天发生了这所有的一切，仍旧舍不得杀她，不是真爱很难解释了。
稷迫切的说道：“姐姐，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出来，太子殿下可以答应你的。你不要和他硬杠。”
“我想我的族人有一天可以不用担惊受怕，可以享受平等，自由的生活，你能做到吗？”
稷：“姐姐，太子殿下已经答应登基后，赦免我们的族人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过流亡的生活，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错了。”
华婕妤道：“这不是赦免可以做到的。”
稷快被这样的说话方式逼疯了，“不是赦免是什么？难道不是赦免了，我们就不是奴隶了，就自由了吗？”
“我们没有罪，不需要赦免。”
……
明明是那么美的夜晚。
中秋十五，皓月当空。
可是他却站在皑皑尸骨之上。
血腥味很重。
没有一丝风。
所以散不掉。
死的人越来越多，血味越来越浓。
母亲挡在他面前，脖子被割开。
鲜血汹涌的往外流。
她转身抱住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鲜血将小小的他整个覆盖。
他的衣衫变得粘稠，恶臭。
尸山尸海里多了一具女尸。
秦舆惊恐醒来，汗水浸透了床褥。
他抱住双膝，将头埋了进去。
这个梦曾经如影随影了他好多年。
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死的那天。
他被扔进冷宫里。
身上蓝色的衣衫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那上面的鲜血已经干了。
冷宫很冷，除了腐烂潮湿的味道，他能闻到的只有血腥味。
一天又一天，一年复一年。
手刃仇人，屠掉所有参与者的那天，他又再次闻到了同样重的血腥味。
不同的是，那一次，他迷恋上了这种味道。
“主子？”秦穹听见声响敲门。
秦舆一时惊慌，喊道：“不许进来。”
门外没了声音。
秦舆再一次将头埋进了膝盖间。
他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冷宫的孩子。
脆弱，不堪一击，手无缚鸡之力。
什么都干不了。
哪怕仇恨都不能流露出一点点。
否则那把杀了他母亲的剑就会割破他的咽喉。
许久许久，秦舆等身子不发抖了，问道：“查到了吗？”
“查到了，在江畔美人阁。”
“好。”
秦舆拿起一旁挂着的长袍，一个转身穿上，拿起挂着的长剑，“跟我抓人。”
江畔美人阁，兵荒马乱。
京兆府尹接到密报带人来抓逃犯。
如此兴师动众，必定是大逃犯。
而江畔美人阁密道出口，秦穹带人围剿。
那五人出来，一眼看到秦穹，松了口气。
为首的阿刀甚至拱手说道：“既然是秦世子的人，劳烦让路，让我们兄弟过去。”
话音未落，一声惨叫。
阿刀的左手被削了下来。
秦舆随意的扫了一眼地上的残肢和躺在地上哀嚎惨叫的男人，命令道：“全部砍了左手。”
“是。”
秦穹带人下手。
这一带他们早就设了伏，有毒有陷阱。
就算是顶尖的暗卫也逃不掉这么精密的设计。
很快，五个人都断了一只手。
秦舆让秦穹给全部送到了五皇子府。
五皇子看着这花费数万辆培养出来的人就这么折了，脸都白了。
先是被七皇子折辱，再是损失五名顶级暗卫。
气的他砸坏了好几套茶具。
……
晨曦将明之时，楚骁还在世子府的藏书内翻阅，查找解毒之法，可惜一无所获。
楚骁烦躁的将书都扔了，去往南监读书。
宋初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却又毫无保留的督促吴浩然学习人体结构图，搞得吴浩然都紧张了，他说道：“我原本是兴趣，怎么突然有了一种考试的感觉？”
“少废话，快点学。”
宋初瞪了他一眼。
反正吴浩然给的银子她是不可能还回去的。
所以在死之前，能教的都教了吧。
楚骁看的暴躁到青筋都快爆裂了，还是压住了揍宋初的冲动，从国子监出来了。
他胡乱走着散步，没想到就看到小公主蹲在一颗梅树下发呆。
“在看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