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离一愣,先前确实有过这种想法,当看见傅小七被挡在大殿外,不能见皇上时,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上不喜他们为康平侯府求情!不希望他与傅小七参与到此事当中,才会避而不见。
沈天离摇头,“不是。”
宁平公主笑道:“既然不是去求情,这还不简单,让张公公传话给皇上,你不是来为康平侯府求情的,皇上自然就会见你喽。”
一语惊醒梦中人,真是特简单的一件事,皇上是因为认为他要给康平侯府求情,才让他在大殿外空等着,不予召见。
他只要表明自己不是来求情的就行了,皇上说不定还会因此好奇,他为什么要来求见呢。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已经深陷其中,考虑问题没有跳出来观望全局。
“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康平侯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临澜国能顺利建国,康平侯府功不可没,蒋老侯爷跟父皇之间,那是有着铁杆的兄弟之情,当今皇上与康平侯也曾并肩作战过多次,康平侯是什么秉性,他一清二楚。”宁平公主不紧不慢说道。
沈天离沉声道:“就算皇上知晓康平侯是被栽赃陷害的,如果康平侯府的人不能提供证据,证明康平侯的清白,皇上照样会下旨砍了康平侯府几十口人。”
“对啊,能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都是心狠无情之人。”宁平公主眸光幽深。
只要是证据确凿,哪怕知晓是栽赃陷害,背后有幕后黑手在谋划,皇上还是会毫不犹豫,斩了康平侯府几十口人的头颅,以平民愤。
如果哪一日幕后之人落网,大不了再给康平侯府翻案就是,皇上是不会去在意康平侯府被冤死的人。
在钟离国攻打颍州这个节骨眼上,爆出康平侯与钟离国私通,出卖临澜国,临澜国的百姓第一反应都会愤怒,恨不得手撕康平侯。
不会去在乎事情的真假,也不会记得康平侯府在临澜国的功勋和口碑,他们只知道好不容易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被康平侯毁了。
朝堂上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也会促使皇上尽快下旨处决康平侯府。
短时间内,如果没有找到有力证据,想要救康平侯府的人一命,难于登天!
“如果想要皇上给康平侯府一个机会,你得拿出皇上想要的东西与他交易,儿子啊,想好了再去见皇上。”没有能力就不要去做无用的事情。
“多谢母亲教导,儿子定会三思而后行。”
沈天离回到自己院落,进了书房后,一晚上就再也没有出来。
翌日,天色大亮,沈天离从书房走出来,大喊一声:“阿忠,沐浴。”
“好嘞,世子稍等,马上就给您准备妥当。”阿忠在走廊上连忙应声。
沐浴过后,随便吃了点食物,沈天离将子墨叫进了书房。
“三日之内调出三十万两现银出来,一个月内筹集二十万两军需物资,筹集到的物质直接运送到颍州去。”沈天离吩咐子墨立马去办,一刻也不能耽搁。
子墨急匆匆地传信给子画,沈天离给的时间太短,没有子画的帮忙,他一个人是很难办到的。
子墨走后,沈天离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才走出房门,准备进宫。
在院门口遇见了晋王身边的侍卫,“世子,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唉,父王肯定知道了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趁着他要出门之际将他拦下来训斥。
晋王一见到沈天离,劈头盖脸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呵,知道?本王看未必,平时你不着调,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本王也懒得管你,可是,看看你这几日都干了些什么,
御林军去康平侯府抄家时,你跑去跟御林军首领抢马,昨日在刑部大牢,你又将两名狱卒踹伤,这两个地方哪一个是你能去的,康平侯府出事,别人躲避还来不及,你倒好,一个劲的往上靠,
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与康平侯世子交情匪浅,是要将晋王府也拖进这蹚浑水当中吗?”晋王细数沈天离的不是,说到最后一句,厉声问。
“父王,我没想连累晋王府,我会向皇上禀明,这都是我个人的行为,与晋王府无关。”沈天离义正言辞。
晋王呵呵道:“与晋王府无关?你不是晋王府世子吗?”
“如果父王愿意,晋王府世子的身份我可以不要。”沈天离认真说道。
晋王怒声呵斥:“混账!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本王这些年都白疼你呐!”
“父王,康平侯府的事我是不会置之不理的。”沈天离坚持己见。
“你是一定要一意孤行,哪怕脱离晋王府?”晋王不死心问。
“嗯。”沈天离态度坚决。
晋王闭了闭眼眸,这个儿子生来就是给他添堵的,从小到大就没有贴心过。
罢了,这么多年一直放任他没有多加管束,这一时半会儿,他怎么会乖乖听他这个父亲的话呢,再说,他还有一位公主母亲帮他撑腰。
“今日,你又打算去哪里?你母亲都知晓你做的这些事情吗?”晋王沉声问。
“母亲知晓,今日打算去皇宫求见皇上。”沈天离如实回答。
晋王沉默不语,半响过后,神色严肃:“你要一条道走到黑,本王也管不住你,既然你母亲已知晓,而她并没有阻止你的行为,本王也就不多说什么,不过,你要记得,不能将晋王府牵连进去,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父王放心,必要时,我会自请脱离晋王府。”沈天离承诺。
“去吧。”晋王摆手道。
晋王望着沈天离离去的背影,情绪复杂,陷入了沉思。
......
早朝过后,皇帝回到御书房,批阅奏折,战事已起,奏折是一摞一摞的往上堆起,两鬓斑白的皇帝,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
南边突发水患,需要银子,西南爆发瘟疫,需要银子,......一份份奏折翻下去,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