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继承之路 第40章 第四十章

内室的隔间一进去，塌上坐着的周飞正吃着点心瞧热闹。

“说说你的看法？”夏商坐到周飞对面，捏起一块小公子喜欢吃的绿豆糕咬下去。

“小公子逃了这点最重要，显然刚才的下人不无辜，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小公子觉得不安全必须离开，是以才会选择铤而走险。”周飞凭借简短的对话得出结论。

“为何不是长公子出的主意？”夏商好奇道，“论年纪论见识长公子看上去要比小公子靠得住。”

“你不也说了是看上去。”周飞眼刀一甩冷笑道，“少跟我打马虎眼，一口一个长公子叫着，心里有多瞧不上全都写在眼底。”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公子要的那几味药材我找曹大夫问了，没有类似的方子，在不明剂量的情况下配出来也无用。”夏商深感遗憾。

“用到了养颜的珍珠，会是什么样的方子？”方子上的药材不简单，周飞思量再三，“龙骨，小公子折腾的三个方子都对伤口有较好的疗效。”

“一方还比一方强。”夏商说出周飞的心声。

“对，让曹大夫配一下，给牛羊试用，试也要试出来每种药的剂量。”周飞不信弄不出来。

“我猜肯定是散剂，小公子最喜欢磨粉。”夏商非常期待成品效果。

“药粉方便，药丸用蜂蜜调和需要用蜂蜡封住，汤剂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比一个麻烦，小公子的耐心一向平平。”

“不担心？”夏商多少有点记挂。

“说得哪门子屁话，能不担心吗！简直操碎了心，他是真敢啊！”要是他的亲儿子，周飞逮到后一定痛揍一顿，好让混小子长点记性。

“主子也真是的，变卦变得特别快，说好了回京半路又往边关去，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夏商着实费解，摸不清主子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明早看看形势，能行就递牌子进宫，等出宫后再与你分说。”周飞带着一队精兵马不停蹄用最快的速度进京，幸亏当初怀疑今上有企图行路故意拖慢，才能在换马不换人的前提下回来主持大局。

周飞的两条腿累得不像是自己的，磨得更是惨不忍睹，上了药刺痛的想抓挠，日行千里的战马单单他一人累死了三匹，代价不可谓不大。

“今上是如何起家的，天知地知世人皆知。主子借小公子失踪归京，过于相似的行止，纵然有充足的理由也不该放着敌人不解决，去顾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毕竟边关不仅仅数十万将士在坚守，百姓同等，舍小家保大家对得起天地良心方得始终。”

夏商长叹一声：“有的时候想劝主子自立为王，怎么也比现在的处境强百倍。有的时候又觉得太过自私，战乱起百姓流离失所满目疮痍人间炼狱，不该以私欲枉造杀孽。”

“小公子失踪的事要跟主子说吗？”夏商心里没底，“我让人去找，找到了再说吧。”

“怎么找？”周飞想不通，“小公子的小脑瓜里到底装了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夏商苦笑连连，“马车肯定不是自驾，找的谁？这个人靠不靠谱，外面人心险恶表面一套背后另一套。荷包里的银子够不够使？知道要往哪里去？我这心揪成一团晚上又睡不着了。”

两个小祖宗到了城里同董猎户告别，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马车交给店小二照料。

简单点了一荤两素加一道汤，谢涛喝着汤思绪飘远。

谢锦之下楼问小二，城内哪家学堂收外地的生员？

“小公子出来读书？”小二稍稍打量眼前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问话的孩子。

“对，游学，走到一个地方拜访名师，读书要行万里路。”谢锦之需要大量的实用的书籍充实贫瘠的知识盲区。

打算盘的掌柜抬头看了孩子一眼：“大儒不收贫家子。单纯的为了识文断字自有私塾可以教，束脩通常五两银子。笔墨纸砚自备，也可自制练字的沙盘平时用，省纸。”

“世家大儒的学堂可去。”店内有位食客开口，“需要当世家子的书童，允许站在室外廊下旁听，能听进去多少就看你有几分聪明劲。”

“不可！”掌柜皱眉打断，“孩子尚小何至于斯。当书童形如下人端茶倒水拎书袋，世家子脾气大一不高兴非打即骂。随堂抽检若书背不下来，挨打受罚的必是书童，吃不饱穿不暖任人欺凌，不去也罢。”

“要罚也是抄书，哪有你说得那般不近人情。对于买不起笔墨纸砚的人而言全当习字，能听大儒讲学花银子买不来的好机会。”食客转而游说长相可爱的小孩。

“不去。”谢涛匆匆下楼拉住弟弟，脸色微沉心觉对方不怀好意。

“普通的私塾可学不到有用的东西，将来若有意入官场，必得德高望重的大儒推荐方有机会，这是一条康庄大道，前期受些苦也值得。”食客见到大点的孩子眼睛一亮。

“我带你去书铺，挑几本喜欢的看。”谢涛不等弟弟开口，问小二城里哪家书铺的书全价格公道。

原来能买得起书啊！在场几人重新打量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小二略作思考道：“城东有家卖旧书的，有人在那家店买到了失传的孤本，城西的店有几家价格实惠，贵的书提供抄录，价格只要一半。”

那名食客转变思路：“世家同样提供书籍的抄录。”

话未完，掌柜出声打断：“白抄，抄不好错一个字赔偿笔墨纸砚的钱，别在我这里忽悠小孩了。”

“小心些慢些不出错便是，连看带写不亏。”食客不在乎掌柜当众拆台。

“慢是多慢？”虽是问句内里夹杂着讽刺，掌柜戳破窗户纸，“一天的时间抄一整本书，看是看过眼了，囫囵吞枣的看也能算？做白工不管食水，天黑之前抄不完点的蜡烛都算钱。”

“给书铺抄书一本给十文呢。”掌柜心软见不得不安好心者当着他的面骗人孩子。

“多谢提醒。”谢涛真心实意谢过，拉着弟弟往门口走，“对面的点心铺子有好吃的，给你买。”天黑了不适合走太远。

银子不多省着点花，谢涛只给弟弟买了半斤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