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们自己慢点”王皓又原封不动把自己挪回蓝海旁边,等季忆完全踩在满是灰脚印的床单上回头一看,两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自己,季忆身体往后瑟缩,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王皓和蓝海意识到自己冒昧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互相看看,“没有,就是想知道你们在那边发生了什么”,蓝海说完,视线不经意朝旁边冰柜看去,还没等季忆回答,就急匆匆的拉着王皓往冰柜走。
“快,把我们刚刚发现给她们看看”,蓝海和王皓分别拉开两个停尸柜,“我们在你们出发之后仔细查看了这里面所有的尸体,数量上这里一共有30个柜子,除开有两个柜子空置外,其中有24个尸体一一对应,脚上都绑着数字号码牌,与9和3,16和4格式一致”。
季忆与张嘉琦用手捂住鼻子,仔细观看蓝海和王皓指出相似尸体的细节。
与此同时张嘉琪也分享她下去看到的每一处线索,“在手术室主刀的是我们在来的时候看见的小女孩,护士叫她小易,小易没被衣服遮住的小腿有一条长达十厘米的疤痕,目测同样是手术刀造成”。
季忆听到后皱起眉心,想起在病房看到的小易小腿并没有疤痕,她在小易上床时宽松的病号服裤腿被病床边边扯上时看过。
“房间还有一个装满病人资料的铁柜子,但是我打不开,我只能完全看到散落在地板的,上面都是小男孩小女孩,病情全是乱写,有一份还有小男孩写着怀孕,但是全部纸上都被红色印章盖着‘完成双生’ ”,张嘉琦找了个床位坐下,还把失去意识的病人往旁边推推,慢慢恢复体力。
季忆在张嘉琦说完后,低下头放空思维,静止几分钟。
她相信在这个世界看到的都是有用的,那自己在房间角落中看到被用普通玻璃柜随意摆放的人体器官就是用来和桌子上做对比,没被灯光照顾的地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随意摆放的器官都有被切开再缝上的经历,同时地面上的都和桌上的可以对应。
离谱的病例,奇怪的小腿疤痕,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
季忆想清楚后,抬头,眼前从两双直勾勾的眼睛变成三双,“啊,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张嘉琦问:“那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看到的是小女孩轻车熟路剖开病人的尸体和房间内摆放得多瓶人体器官,结合之前我在病房内看到的小女孩小腿并没有十厘米的疤痕而站在手术台的小女孩却有,一模一样的脸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尸体情况符合。按照正常想法,我会觉得只要是双胞胎就会被认证患了双生,但我们明确知道自己不是,却依旧被判定。包括张嘉琦看到的旧病例,明明是其他病,却盖上了‘完成双生’的印章,我怀疑那个女孩做的事情是复印人体,所以电影名字叫双生,双重降生”,季忆平静的叙述自己的想法,说完后眉头依旧紧锁,“但还需要证据印证,这只是我的推测”。
另外三人听完,都沉默地考虑着季忆说的可能性。
“咔嗒、咔哒、咔哒”一串整齐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慢慢朝他们四人所在房间前进。
“快!应该是护士回来了,赶紧回自己原来的病床”离门口最近的王皓发现的最快,紧急小声催促另外三人。
就在季忆刚把被子盖好,门就被从外面打开,同样是一群犹如玩偶的护士一人推着一个病床,往外走,他们有各自的秩序,不至于发生堵车的情况。
广播声响完后,罗安和段知忆明显察觉到外面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瞬间静止,两人顺势躺回病床,保持同一个姿势几分钟后,周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段知忆对罗安说:“等一下我先出去看看,没有问题叫你”。
罗安马上反驳,“不可以!我们一起走,好接应”。
段知忆翻身下床,罗安也马上坐起,直勾勾地看着他,段知忆没回应,转身把病床上的两个枕头塞进被子里,装成一个人的样子,边整理边说:“你先用枕头假装一下,然后我打算等一下再去院长办公室看看”。
罗安灵活下床,放心的比个ok手势,再把自己不太合适的助听器找个最牢固的位置。
两人路过电梯口,走向紧闭的逃生通道,通道里充斥着人迹罕至的味道,铁质的扶手铺满灰尘,楼梯边还摆着一些建筑废料,从他们原本的楼层走上去只需要爬四层,等到达用鲜红色油漆写的10楼,段知忆和罗安发现这一层的平台特别多医疗垃圾。
一箱一箱的针管堆积在边边角角,**裸地暴露在空气中,针管里甚至还有许多残留液体,逃生通道的门上有一把虚掩的锁链,他们两个轻声细力还是不免发出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
打开门,位置在电梯口旁边转弯处的走廊,“等一下,电梯数字变了”,段知忆看着原本在一楼的电梯现在来到了季忆他们所在的七楼。
“希望一切顺利”,罗安意识到这是他们另一队参赛者所在的楼层。
段知忆大拇指轻转无名指的素戒,对罗安说:“继续吧”,来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段知忆轻微用力慢慢推开木门一条小缝,小心翼翼的观察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我等一下推开,别直接进去,先在门口等待一段时间”。
罗安顺从的点头,等待门开后,两人屏起呼吸,无事发生。
慢慢走进办公室内,罗安掏出不知什么时候拿来的药瓶放在关上的木门位置,进来人推开会发出声音。
里面和平常的院长室极度相似,宽大红木桌子,精致的雕花分布在桌子各处,看起来就柔软舒适的办公椅规整放在桌子后方,一整块透明玻璃成为一面墙,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射在房间里温暖宜人。
坐在办公桌前一转身就能看见外面树木郁郁葱葱,附近肉眼所见除了这家医院没有别的建筑,站起来往下面看就是医院病人活动广场,平时能看见数位病人每个动作。
“站在这里真爽,感觉可以操控每一个人的生死”,罗安站在玻璃墙前往下看,发出感叹。
“说不定他真的在操控,这里有点问题”,段知忆手扶在顶天书柜中间层的其中一本英文医疗书籍,用力往外抽出,静谧的办公室发出‘咔哒’一声后,书柜开始往右边移动,里面的空间也慢慢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条长长的走廊延伸,走廊墙上罕见挂着几位成年人的画像,每个人都抱着手放在胸前,自信,大方微笑地看着前面,但是每一幅上面都被用小刀割破,最严重的地方是他们每个人的脸。
罗安没有察觉到危险之后,开始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被段知忆拉住,“眼睛动了!”,墙上画像里的人从破烂的画布窥视罗安和段知忆,视线紧跟他们,但没有伤害动作。
走过走廊,里面简单的装修尽收眼底,一个碎裂的镜子放在角落,上面落得灰证明太久没人碰过,一堆发灰的衣裙被剪刀剪碎堆放在镜子前面,除此之外,这个秘密空间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咦,这地板黏黏的,还有棒棒糖的棍子,能把这整个地板都黏上,他得吃多少”罗安嫌弃的试图在房间里找到一个干净下脚地。
段知忆抓住一把衣服碎片,“重塑”,原本发灰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离开他的手,一件件恢复原状挂在木制的晾衣架上,数十件公主裙互相依靠,裙边蕾丝在灵力中微微摇摆,破碎的镜子也变回原来的样子安静摆在角落,地面铺满的糖浆变成几只棒棒糖放在地面。
“你有这技能真是无敌了”,罗安由衷赞赏的给段知忆竖起大拇指。
“嘘”段知忆将食指放在嘴唇,示意罗安安静,不过十秒,镜子投影出门口小女孩的样子,她静静站在镜子前,身上穿着精致的公主裙,眼神淡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嘴一张一合,但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待嘴巴动作停止,她的身后走来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油腻的手搭上她的肩,亲昵凑近她耳朵说话,恶心的画面让罗安皱起眉毛,克制住闭上眼睛的想法,刚想继续看时,镜子碎裂,所有东西回归原来模样,但是地板上的那堆衣物却好像给更加暗淡。
“这个场景不应该被静音,我们被发现了”,段知忆和罗安离开院长办公室,顺便把地上的药瓶揣回口袋。
“那我们刚刚看到的场景是假的吗?”,罗安走在段知忆后面,准备回病房。
“不是,重塑的场景一定是真的,但是声音和片段长短会受副本主人影响,不被发现的话,我们可以看到,听到在这间房间副本主人最印象深刻的画面”。
段知忆还有兴趣逗趣罗安,“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被盯上了”。
罗安害怕的抓住段知忆手臂,着急地说:“哪怎么办?要不我们趁现在赶紧找多点线索”。
段知忆无所谓地说:“被盯上才能得到更多线索,这是个好事情”。
段知忆大摇大摆地带着罗安乘上电梯,按亮七楼楼层。
“这么光明正大,那我们刚刚为什么要走楼梯?”。
“因为刚刚是她在找我,现在是我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