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 第25章 玉虚宫（5）

凛怀霜的问话，无人愿应，无人敢动。

唯有禅尊玄量大师上前，扬声说道：“凛施主，是非功过自有公论，不应以私刑论处，还请施主收手。”

“大师对我说这个，不觉得可笑吗？我早已非仙门中人，我之一言，便是我的公论。我与禅宗过往无死仇，现在也不欲结怨，但若是大师非要管这件事，那便来战。”

禅尊叹息，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怕什么，大家一起上，杀了这魔头！”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凌霄派众人率先响应。可其余各派，尽皆无声。

剑尊被轻松击败，禅尊不欲出手，丹尊指望不上，上三宗已然成了锯嘴葫芦，其余各派也不愿做这马前卒。都两百年过去了，要翻旧账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凛怀霜明显为救人而来，他要为剑宗的小子报仇，伤的也只是凌霄派一家，他们又何必为凌霄派去顶缸。

在场的都不傻，先前那一出大戏现在来看是明明白白，百里淮永明显是早有准备想一举扳倒剑宗，此等落井下石之人，各门各派也不愿公开支持。至于仙门脸面，在实力和利益面前，上三宗都不说话了，他们正好暂且放一放。

一时场中诸多门派将目光投向了丹宗，想看看纪康宁的反应。可惜纪康宁并没有让他们如愿，他一开始确实很惊讶，但早已平静下来，没什么特别。

凛怀霜见无人再应声，转过身来再问郁无涯：“他伤了你哪里？”

凛怀霜身上的杀气如有实质，在负雪刀之上凝出一层薄霜。他靠近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百里淮永的经脉上，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他的右手臂没了，无法持剑，但他不甘心就这么任人宰割。就见他用仅剩的左手拍地而起，从袖中甩出数枚暗器，紧接着一掌袭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百里淮永又是突然发难，本以为应该能得手，没想到凛怀霜早有防备。

明枪暗箭吃过太多，他早就有了经验。他状态看似随意，却没有错过百里淮永眼神的细微变化。猜到他要暴起，那躲过他的招数便很简单。

叮当几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凛怀霜扬刀将暗器全数挡了回去。他右手挥出，正面接下来百里淮永全力拍出的一掌。

凛怀霜不再维持自己的结界，任由这一掌之下灵力波动震荡了出去。灵力如同巨浪，硬生生逼得台下围观的人群连连后撤。还在台上的剑尊被掀飞，所幸剑宗的人将他接住了。

凛怀霜面色如常收掌，百里淮永的整个左手手臂却已筋骨寸断。他胸腔震荡不止，气血翻涌之下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失去了支撑一般倒在了地上。

“周身十二大穴，除了膻中穴以外，无一不伤。”凛怀霜问郁无涯伤势，其实他早已从他身上的血迹看了个大概。

无以复加的愤怒，虽然他辨不清隐藏其下的自责和心痛，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让伤郁无涯的人付出代价。

“他的生死我不容谁左右。他没死，那你也不能死，但是这伤，我须得百倍千倍还你。”凛怀霜说罢捏住他的下颚，将一颗丹药塞进了他嘴里，“九曲紫金丹，不必谢我，我保你不死。”

丹宗弟子一听这丹药，各个面面相觑，年轻弟子们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他怎么会有本门圣药，这可是传说中的仙品丹药啊！”

“快看，真火！”

“噤声！”纪康宁沉声，止住了门下弟子的议论。

凛怀霜掌中燃起火焰，正是他之前用来炼丹的冷白色真火，百里淮永扔出的几枚暗器被吸入真火之中，瞬间被炼化。

“徒手炼器！”这下纪康宁下令都没制止住弟子的惊呼，实在是凛怀霜这一手太过惊人。

纪康宁扶额，和站在一旁的师妹，如今已是宗门长老的金嫱对视一眼，无奈地说：“完了，以后没得清净了……我就知道……”

“你就知道？你……你早知道？”金嫱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师兄你！”

“回去说，回去说。”纪康宁微微摇头，一脸祈求，做出一副可怜相。

若是平时，金嫱是最吃他这套的，可是这件事实在太大，她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不再理这个不靠谱的宗主师兄了。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台上凛怀霜已将那堆暗器融化，剔除不需要的硬质金属，融入一块软晶，制成了三十三根软针。真火撤去，三十三枚针齐射而出，全数刺入百里淮永体内。

“啊——！”

玉虚宫内响彻百里淮永的尖叫声，细如牛毛的软针刺入周身穴位，一入体便沿着经脉游走。每一次呼吸，运行灵力都是刮骨剧痛，痛得他恨不得立时死去。

未见一滴血，但百里淮永逐渐微弱的叫喊让不少人毛骨悚然，都心有余悸的想，幸好刚才没冲上去。过了两百年，这魔头凶残的程度比当年更甚，疯起来实在无法招架。

相比其他人的畏惧，剑宗三位长老的心态更为复杂。他们看向凛怀霜的眼神满是恨意，却又无奈。剑宗颜面扫地，剑尊受伤且似有走火入魔之兆，剑宗群龙无首，实在无力在这时候对上凛怀霜。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凛怀霜已经被他们杀了十次百次了。

“百里淮永，直到你死，这些针都会陪着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凛怀霜收刀，走过去俯身把郁无涯抱了起来，扬长而去。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玉虚峰，各式各样的议论声重新响起。有小辈问长辈凛怀霜身份的，有猜测剑尊师徒关系真假的，有看凌霄派和剑宗笑话的，不一而足。

叶霓光再忍不住，指着凛怀霜消失的方向质问：“难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他就是杀害容清师叔的凶手！”

持诫院院长何钟看了看一旁的剑尊，叹着气摇了摇头，答道：“霓光，你可知两百年前，你师祖便是被那人重伤，伤重难愈最后缠绵病榻而死。”

叶霓光惊讶不已，睁大了眼睛。

“不止是剑宗，仙门各派都多多少少有人死在他手中。可是你看，刚才他们有人出头吗？本以为他早就死了，一切仇怨也已烟消云散。可他没有，他竟然又出现了，只怕三界要再起风云。这不是我们一宗一派之事，从长计议吧。”

“他到底是什么人？”

何钟看向纪康宁，低声说：“他乃是上任丹尊座下首席大弟子，纪宗主的大师兄，臭名昭著的仙门叛徒。”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纪康宁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不复平日见人总有三分笑，亦不复先前教训小辈的强势，他的目光平静而幽深，似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可两人目光一触，他又弯了弯嘴角，仿佛刚才只是错觉。何钟说八卦被当事人撞破，也有点尴尬，赶紧就转回头不再讨论。

仙门大会原本是为了商讨抵御魔界而开，可开到现在一时谁也不知道怎么开下去。

剑尊身陷丑闻，看起来是无法自证，另一个当事人郁无涯被救走，凌霄派上下一团乱。最后还是禅尊出面，勉强收了个尾，只能叮嘱各派加强警惕，排查可疑人员，一旦有异常互通消息。

仙门大会不欢而散，除了留下一场好大的八卦以外，像是开了个笑话。

剑宗众人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剑尊的状态更加不稳，他们不敢多言。最后只好沉默着，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里匆匆离去，还有几个年轻弟子差点和其他门派打起来。

不过这些闹剧都不在郁无涯关心的范围，郁无涯靠在凛怀霜怀里，心头滚烫。他早已学会了御剑，但是从来没有飞得这么高这么快过，风很冷，凛怀霜身上也很冷，可却仍然无法平息他体内的热潮。

他不自觉的贴紧凛怀霜，把头靠在了他肩头。他滚烫的气息洒在凛怀霜颈侧，饱含渴求的目光在他喉间和下颚流连。

凛怀霜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他之前以为郁无涯是受伤过重导致了发热，可靠近了才知道不是。他现在的状态，无疑是深陷情\欲之中。

而且，凛怀霜下意识觉得，如果不阻止，他恐怕随时就会向自己亲过来。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背挺得更直想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抱着他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我……我……”郁无涯难耐不已，他不想在凛怀霜面前失态，可嫣红的眼尾出卖了他。

他难耐地将额头埋在凛怀霜颈侧，贪婪的吸取他的气息，几乎无法自控。

凛怀霜低头，正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

隐忍而热烈，克制又缠绵。他被烧红的唇瓣微微张开，隐约可见舌尖有一个伤口，殷红血珠冒出来又被吞下。

“别咬。”

他想掐住他的脸颊，逼他张开嘴，让他仔细瞧瞧舌尖上的伤。

凛怀霜脑中的弦被这个念头生生绷断，差点从云端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