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忙给丧尸带上嘴套,熟练地找到绳子绑住双手双脚,心疼道:“秋晚,委屈你了。”
秋晚认不得男人听不懂话,只觉得眼前的人身上的气味格外诱惑人,怼着男人的胳膊隔着嘴套张咬。
男人的胳膊出现乌青,脸上没有不耐烦,轻轻地拍秋晚的后背,“好,怨我,是我不好,赶走坏人不回来,让你受惊了。”
“这房子是我的,你要什么东西你说。”男人安顿好秋晚,动作充满防备。
万俟初道:“有衣服吗?”
“什么?”男人还以为自己听错,没想到他只是要一套衣服。
“你确定只要衣服?”
“没有就算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养了个丧尸?”只要有人看见他家有丧尸,就会好奇、害怕,最后还会想杀了,比如昨天好心收留两个人类,转头攻击秋晚和他。
万俟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一个个问显得我没事做,没那个精力。”好奇有什么用,你会告诉我?
他的的回答让男人愣了一下,“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好奇?”
“我好奇你会说吗?”
男人被呛住,摸了摸鼻头,“二楼卧室第三个柜子的衣服没穿过。”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万俟初答声谢上了二楼,进卧室打开第三个衣柜,刚好有套没拆吊牌的冲锋衣,脱掉脏衣服,浑身神清气爽。
“秋晚,慢点吃。”男人喂了一口吃的,秋晚身体兴奋地颤抖,打掉男人手中的勺子,他也不恼怒,细心地擦掉秋晚嘴角的鲜红。
“你给他喂的什么肉?”万俟初不合时宜的话打破看似温馨的场面。
“还没有变异的兔肉,我才不会给他喂那种肉,不然他会骂我的。”碗里的肉沫见底,男人用手帕擦净脸。
“就不带嘴套了,免得受罪。”男人亲昵地抚摸秋晚的额头,温柔道。
万俟初把手中的一块压缩饼干放在桌上,仔细擦拭有污垢的匕首,“食物没多少,这是给仅有的饼干,衣服我多拿了两套,不介意我在这里住几晚吧。”
男人惊讶他的大方,“行,原本以为你跟那几个人是一起的,看来不是,给我饼干是当作住宿费?”
“不想欠你什么。”点头,擦好的匕首放回腰间。
在别人家做客,打坏桌子,又穿了主人家的衣服,不补偿怪不好意思。
“你还真的是,挺像我的秋晚。”
他的回答让秦寒钰一度怀念初见秋晚的时光,唇角含笑,眼眸清晰地映出秋晚的影子,“秋晚。”
秋晚伸手抓着秦寒钰的手指含在嘴里□□。
秦寒钰确定万俟初不是坏人,如果是坏人的话,凭万俟初的武力,早就把他们杀了,怎么可能会给他们饼干,于是他放下心中的警惕。
“好久没跟别人聊我跟他的事……”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听。
“今天怪想他的,就跟你说说……”不等万俟初说完,自顾自的谈起往事。
秦寒钰和乔秋晚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秦寒钰通过部门招生见到大名鼎鼎的大三学长乔秋晚,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对他死缠烂打。
乔秋晚自认为自己的脾气很好,可是碰上惯于死皮赖脸的秦寒钰,脸上冷淡的面具被他渐渐打碎。
“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强硬地将早餐塞到乔秋晚手里。
“不用了,我不吃早餐……”乔秋晚礼貌地回绝,把早餐推回去。
听他又要拒绝,喉咙上下滚动,内心涌起几分失落,不过下一秒,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笑道:“每次你的推辞都是这句,能不能换个,不吃早餐,容易胃疼,拿着。”
递给他之后挥手离开,没走几步,身后那人说:“我把早餐钱转你。”
秦寒钰:“不用,我请你的。”
秦寒钰又来纠缠乔秋晚,坐在一旁上课,单手支着头,时不时偷窥乔秋晚。
乔秋晚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没有来由说出一句话,“我是个Alpha。”
“我知道啊。”秦寒钰点头,满不在乎道。
“我的意思是两个Alpha是没有好结果的。”乔秋晚认真地看着他说。
“只要两个人相爱,担心什么,你说是不是。”秦寒钰俏皮地眨了眨眼。
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避开秦寒钰的视线,拿起圆珠笔低头写东西。
追了整整一年,乔秋晚终于同意,两个人在一起两年,纪念日那天却不幸发生变故。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秦寒钰,可能是那天的早餐温暖了难受的胃,也可能是那双让人心一颤充满真诚的眼神。
如果再问他一次,愿不愿意和秦寒钰在一起,他会毫不犹豫并且郑重地回答,“愿意。”
秦寒钰结束忙碌的一天,路过花店买了一束乔秋晚最喜欢的花束。
“给你女朋友买的吧。”老板娘调侃道。
“是男朋友,麻烦给我来张卡片。”耳朵微红的秦寒钰故作镇定道。亲手在卡片写上一段话。
抱着鲜花轻闻,暗想:秋晚一定会喜欢的。
走了一段距离,疑惑地发觉自己的车门染了抹红色。
还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没管就上车,当他启动车子时,脖子流血的人扑到车盖上吼叫,满眼惊恐的人敲窗求救,亲眼看见一个人咬另一个人,另一个人爬起来去撕咬其他人。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快,他迫切希望是别人在拍戏,可惜不是,附近没有摄影机没有导演。
“糟了。”秦寒钰想到家里的秋晚,压制恐意,超速开车回家。
家里的门闭紧着,他松了一口气,“秋晚,开门。”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他狂按门铃拍门,还是没人开门。
他实在等不及,心里的焦虑更甚,一脚喘开门,客厅没有人,卧室门没关。
“秋晚。”
卧室的窗帘拉了下来,一团人影蜷缩在床头边的角落,他声音发颤,“你别过来!”
“秋晚,你怎么了,我叫你怎么不开门?”秦寒钰觉察他的不对劲,缓慢靠近,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回头,甩开他的手,声音凄厉,“别碰我!”
乔秋晚当时的模样让秦寒钰一辈子也不敢忘。
俊俏的脸蛋早已沾满泪水,目光透露的绝望不禁让秦寒钰心头一颤,嘴唇边缘流着还未干的血迹,嘴里所有的牙齿竟不见了。
地上的牙齿,手上的钳子都明示着乔秋晚做的什么。
“秋晚!”鲜花落一地,阵阵风吹起窗帘,花瓣随风飘落,落在粉红的卡片上,写的是“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字迹干净整洁,苍劲有力,足以看得出那个人内心虔诚,饱含着深深的爱意写出这句话。
乔秋晚为了不让自己伤害秦寒钰硬生生地拔了自己的牙齿,他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去咬,他知道秦寒钰绝对会心甘情愿地被咬,甚至主动献上,他有想过离开秦寒钰,可实在是不甘心,在一起才两年,纪念日也还没过。
最终选择了这种方式陪伴秦寒钰。
“如果不是因为我说了句想吃他做的菜,他也不会在去超市的路上被感染,都怪我。”秦寒钰咬唇,试图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却无法阻止悲伤从眼角溢出,无尽的痛苦和懊悔让他快喘不过气。
“没关系,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会一直陪着。”轻柔地擦拭秋晚嘴角沁出的口水,让秋晚靠在他身上,尽情啃咬。
听完故事,万俟初一言不发,秦寒钰道:“你怎么不说话?”
万俟初听了他们之间的往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心脏像是缺了一块。
他想自己是怎么了,心脏一颤一颤的很沉闷,怀疑有后遗症,觉得自己该做个检查了。
他斟酌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评价,没经历过的人没资格说。”
秦寒钰久久凝望着他,神色不明,脸上带着苦笑。
从来没有人是这样回答的,之前遇到一人说了旧事,他评价乔秋晚是个疯子,自己变成丧尸也要秦寒钰陪着,死了也不松手。也说秦寒钰是个傻子,乔秋晚变成丧尸都不跑,还一直照顾。
如果不是因为乔秋晚告诉他要好好活着,早就想陪他一走了之。
他觉得自己过于期望得到别人的肯定,或者说他在怀疑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乔秋晚所想要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不是不爱乔秋晚了,只是看着如今的乔秋晚变成没有思想的活死人,心里痛苦至极,秦寒钰经常想如果乔秋晚知道自己变异后,一副没有人性的空壳成了嗜血肉的怪物,会不会产生后悔的想法。
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无论是乔秋晚拔牙也要陪着秦寒钰,还是秦寒钰不顾危险也要陪着乔秋晚。
两个人做出的选择都是如此的偏执,但都是坚定地选择对方。
“我在等一个奇迹,等国家能够研制出解药,能让我的秋晚不再受苦。”秦寒钰笑道。
天空涂抹着柔和的橙黄色,好似诉说温暖与宁静,万俟初望向窗外,“会的。”
“兄弟,咱俩交个朋友,我可太喜欢你说的话。”秦寒钰挤眉弄眼。
万俟初看向他的眼神清澈,不带任何杂质,“熟悉我的人都说我讲话直白,不讨人喜。”就比如我的经纪人。
“你说喜欢,是讨好我吗?”
秦寒钰道:“哪有,我是诚心诚意的。”
他没有一丝犹豫地说了句,“放心,就你屋里那些东西我不感兴趣。”
万俟初的干脆,让秦寒钰一时半会儿不知说什么,耳尖直滴血。
几只麻雀飞到窗台上,发出叫声“啾啾”,打破了宁静。
秦寒钰眼前一亮,食指放在嘴唇前,“嘘,小点声,这麻雀刚好给秋晚补补。”
安置好乔秋晚,抽出渔网,轻手轻脚地走到乌鸦的后面,对准目标,一把抓到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