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魔血灼烧谢惊帷的手臂,顺着她的手臂线条砸在两人之间。
谢惊帷半张脸陷入阴影,抬眼间满是戾气。
“谢惊帷!你不得好死!”
凄惨的尖叫声能刺破耳膜。
谢惊帷拔出手臂,温热喷射在她的下颌,甚至有几滴挂在她的睫毛上。
那双冰冷的眸子微转,落在了那边不断咒骂的弟子身上。
被她盯上的弟子骤然打了个寒颤,转身连滚带爬想要逃走。
她拔剑斩向其后背,深重的剑痕裂开,血肉翻卷。
那方才还在咒骂她的弟子,死得悄无声息,只是倒下时,一双漆黑的眸子恨恨地瞪着她。
谢惊帷震了震手中带血的剑,没有说话,准备提手再补上最后一刀时,突然听见身后一道凌厉的破风声。
她反手下意识去挡,可是没想到那破风之物如此之快狠,结果那破风物在即将接触到她剑刃时,骤然转了个方向。
直直射中她脚下。
谢惊帷猛然抬头,发现那不过几步之遥的弟子后背翻滚的血液不断渗出,渗透地面。
不好!
她连连后退,可她的脚踝一紧,被牢牢禁锢。
“谢惊帷,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身后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刻骨的恨意,“五年前,你屠杀了我狐妖全族,每天午夜梦回我都会被惊醒怕被你发现,如今我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现在你面前了……”
谢惊帷抬头,看着眼前的白狐少女,良久语气凝霜,“是你。”
她指间微动。
“你别用那个眼神看我,我知道我自己杀不了你,”白狐少女眼里是滔天恨意,随后想到什么后她很快就笑了起来,“不过我既然敢来,自然是要给你送一份大礼。”
她绕了绕胸前的发根,打量被困在血阵中已经无法动弹的少女。
这人和五年前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五年前的她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稚子,在她那仙人一般的师尊指导下,如同一个听话的傀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一把青涩但难掩锋芒的新剑。
如今长开了,气质更加冷然。
却也被打磨得更加锋利,锋芒毕露。
是一把被精心雕刻后的利剑,更是他们妖魔眼中的罗刹。
听说这五年,她不仅成为了年轻一辈的剑道魁首,而且还杀了不少妖魔,甚至还在她那好师尊的暗中指使下,同门相残。
可以说是得罪了不少人,不仅妖魔恨她入骨,连那些灵修们甚至她的同门都对她敬而远之。
想到这里她甚至觉得她有点可怜,好像除了她那个利用她的师尊,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她。
有的只有恨与惧怕。
她看着眼前这个没有自己思想,不通七情六欲的杀人机器,缓缓出声:“我要送你……”
四周血气动荡,谢惊帷余光瞥见方才死去的弟子不知何时已经化为灰烬,脚下的大阵在不断地颤动。
她的双脚无法动弹,可也没有惊慌。
而是冷静地将脚下的血阵映入眼底。
她对阵法并不精通,因为在宗门时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练剑修行,提升自己的实力。
就像师尊告诉她的,除了剑,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值得她去费心费时学习。
所以她对阵法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以往入阵,她要么以杀破阵,要么便是通过师尊给她的破阵法器。
几乎只要不是禁术,都困不住她。
可如今,以杀止阵她方才试过不可取,而破阵法器也毫无动静。
那么——
她目光一凌,“这是禁阵?”
白狐看她模样,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谢惊帷啊谢惊帷,听说你向来不通情爱,对这世间情感最是看不起,那么我就送你以情入道,我狐妖一族的血阵会让你失去记忆,当你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你会不受控制地爱上他!”
“不过我这血阵天生缺一块,会不会有什么另外的副作用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不过我相信——”
她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迎接着那浓郁的杀意,天真至极,“那会很有意思的。”
谢惊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白狐对她恨之入骨,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去。
可失去记忆,甚至爱上他人对谢惊帷来说可以是绝无可能接受。
她捏了捏拳头,冷声道:“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可以告诉你当年你狐妖灭族的真——”
可来不及了。
白狐早已经以狐妖心血入阵,只听一声厉呵:“阵开!”
血阵瞬间笼罩那挺拔的少女,连同她说完的最后一个字。
红光大现。
几乎整个山头都被一片血红覆盖。
片刻后,嘴角渗血的白狐捂住心口,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她听到谢惊帷最后那句话了。
所以她疯狂地想要挥开眼前的血雾。
狐妖灭族的真相?难道当年不只是因为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觉得他们狐妖威胁过重,所以才来灭族的吗?
她颤抖着唇,摸索着前进,“谢,谢惊帷?谢惊帷我知道你在,我知道血阵开后你不会马上陷入昏迷,你肯定能听到我的声音!”
“你方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
她在触及到某个阵法时忽然怔住了。
她骤然抬头,就在她的一步之遥外,有一个合欢宗之前被谢惊帷捣毁的半废传送阵。
传送阵被毁,传送地点随机。
而就在刚刚,她明显感受到属于谢惊帷的那股剑气正是通往这传送阵。
她,跑了。
谢惊帷被血雾笼罩的那一瞬间,便感觉全身都被某种东西从毛孔渗透。
原本握住灵剑的手也微微发软,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了一拳般头脑发蒙。
她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
如果真像那白狐口中所言,那么此地绝不是久留之地,若她失忆被其他人找上来,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是师尊知道此事,也不可能会为她报仇。
只会斥责她技不如人,活该丧命。
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让自己不能睡。
摸索着前进的谢惊帷,几乎是杵着灵剑探路,直到在发现那个被她捣毁得差不多的传送阵时,也不再管自己究竟会被传送到何处,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一阵白光淹没了她的视线。
谢惊帷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四肢发软,却在想要站起来时脸色一变。
她惊骇抬头,浓郁的魔雾几乎笼罩了整个上空。
雷霆般的魔雷正虎视眈眈地甄别那些非魔之人。
即使是在最偏僻的地界,此处都能够听见魔将练兵的动静。
谢惊帷撑在地面的手指不断收紧,呼吸又急又重。
她确实离开了合欢宗。
可她却被传进了她最不想留的魔域。
魔域本就和修真界势如水火,再加上这些年来两族之间大小纷争不断,几乎是一旦发现对方就会置其于死地。
而作为修真界如今年轻一辈的剑道魁首,陨落在她手下的魔族可以说是难以计数。
甚至妖魔两族还有一个专门的通缉榜单,谢惊帷名列前茅。
可以说是每个魔族都恨不得杀她而后快。
其中实力最强悍,最不容谢惊帷小觑的便是这魔域的少主,魔族十大魔将之首——晏氓。
晏氓此魔性格火爆,桀骜不驯,可以说是修真界除了魔尊外的头等大患。
他风头正盛的这些年和谢惊帷斗过不少次,两个人实力相当难分胜负。
直到在三个月前。
那时候的谢惊帷在师尊的授命下给这混世魔王下了一种毒,名为合欢散。
此物本是民间最普通的情药,可被师尊提炼过药效更是强盛至极。
不论是否与人相合,中此毒者都会削弱其实力,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而当时的谢惊帷在打斗中下给那混世魔王,可谓是害惨了他,在他最厌恶的谢惊帷前失去理智不说,还被她一掌重伤。
要不是因为当时的他身着魔甲,恐怕以谢惊帷的力道,他恐怕就命丧当场了。
据说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找寻她的下落,扬言要将她给碎尸万段,百般凌辱。
不行……
头昏脑胀的谢惊帷舌尖都被咬破了。
不能留在这里,不能被那魔头发现她在此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艰难地想要使用灵力召出剑灵,将自己给带离魔域,至少不要是在这里。
可不论谢惊帷怎样捏诀,手中灵力迟迟未聚集。
她额头冒汗,却在察觉到空空如也的灵海时,脑海里“嗡”地一声,嘴角缓缓渗血。
怎么可能……
谢惊帷再探灵海。
这次却连灵海也进不去了。
就在此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白狐的话。
……
“不过我这血阵天生缺一块,会不会有什么另外的副作用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不过我相信——”
她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迎接着那浓郁的杀意,天真至极,“那会很有意思的。”
……
所以,副作用是——灵力全失?
在这恨她入骨的魔域里?
谢惊帷一呕,嘴里尽是刺鼻的铁锈味,她紧抿着唇,两眼逐渐发黑。
不——
谢惊帷自残式地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可逐渐失去力气的她挣扎只是徒劳。
就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听见了一个让她条件反射性想要拔剑的称呼。
可她手指刚动,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少主!那里躺了个人!”
刚训练完的魔兵整队巡逻途中,有魔发现了倒在魔雾森林前方的谢惊帷,便报告策马的魔甲少年。
黑字红底的旗帜被风吹响,翻滚浮动。
露出了魔骑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魔甲少年收缰而立,金眸远眺,远远便瞧见了那抹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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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师尊太过黏人怎么办》
文案:
我是师尊唯一的徒弟,从入门以来就很少见到师尊。
他清冷、孤傲,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我一直都很崇拜他,是徒弟对师父的崇敬。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雷雨交加的白天,师尊突然找到了我,说他怕,想让我保护他。
虽然我不明白,师尊是不是考验我,但对师尊极度推崇的我同意了。
那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而我也和师尊同吃同住,连睡觉都同睡一个枕头,盖一床被子。
雷雨散去,本以为就到此结束。
可师尊却从那之后起,天天和我黏在一起,不论是面见其他人,亦或者是修炼。
宗主来找师尊时,他正枕在我膝上安睡,我把他唤醒后接待宗主。
在宗主眼里,他或许还是那个清冷稳重的师兄,可只有我知道,藏在他薄单下,那只紧紧攥住我的手微微发热,带着一层薄汗,让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后来我才知道,师尊突然对我如此黏人,是以为自己还在对抗心魔中,他以为这是心魔为他铸造的一场梦境。
那个在外界难以表明心意的他,也只敢在这“心魔的幻境”中放肆沦陷片刻。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并非梦境,而是现实。
对上师尊那双克制而沦陷眼眸,那白霜似的睫毛轻微扇动,扫在我心尖。
我忍不住轻轻贴了上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也不小心沦陷其中了呢。
*正文第三人称
*师徒甜文
*剧情都为恋爱服务
*没有虐点,没有误会,所有配角都是感情助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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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