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仿生人拒绝自毁［末世］ 第3章 第 3 章

方舟-H829基地的现任领导人姓庄名为谦，名字里的“谦”字可能是期望他为人谦逊，然而不知怎的本人却长成了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的流氓，据说他当年就是为了抵抗“继承家业”的命运，愤然出走，只身一人扎进“乌托邦”之外的陷落之地。

要说天赋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庄为谦就这么凭着一身“不服气”的天赋，真闯出些名堂来，如今搭起这草台班子，维持着一个庇护了三百余人的小基地，也算是一方“枭雄”了。

庄为谦去年二十八岁大寿，另一方“枭雄”红龙差人千里迢迢送来贺礼——身娇体软的娇羞美女一位，据说还是红龙那男女不忌的混蛋忍痛割爱。

庄为谦当晚就带人杀到监狱，炸了红龙那三间牢房合并改造成的卧室，把正在办事儿的红龙吓得差点从此雄风不振。

红龙当场破口大骂：“庄为谦你个以怨报德的傻逼，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即将打一辈子光棍的庄为谦不为所动，脚下的飞行器一扬，掀起一阵旋风卷走了红龙屁股蛋蛋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连唐琦都觉得红龙其实有一点点惨，当然这话他不敢让自家老大知道，只敢在私底下悄悄跟临涣嘀咕，换来临涣一个大大的白眼。

经此一役，基地所有人都默认庄老大是个专注于搞事业的真男人，想象不出将来降伏此等真男人的姑娘会是何方神圣。大家当然也不是没想过庄老大是不是喜欢男人，但鉴于此人酷爱搞雄竞的秉性，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唐琦呢？”庄为谦接过乔羽递过来的清单，无比自然地把脚翘在桌上。

庄为谦的办公室风格同他那间乍一看还以为是垃圾堆的工作室同出一脉，档案袋靠着墙角堆了一地，办公桌上散落着几张不知从哪里分尸来的文件残骸。不过他本人管这叫“乱中有序”，并且决口不提自己每次找东西都要全屋地毯式搜索。

“呃……”乔羽面露尴尬，抬手捋了下耳边的碎发，“他说你可能要灭他口，这会儿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庄为谦闻言看向一旁的临涣。

临涣：“是的。”

庄为谦罕见地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开口：“他那颗杏仁大的脑子里到底又给我编排了什么大戏？”

乔羽回想起唐琦手里攥着检测仪从庄为谦的工作室逃出来，一边大喊着“我冒犯了老大的女人，吾命休矣！”一边从长廊上洒泪狂奔的模样，默默地没有答话。

庄为谦倒也没指望得到回答，只是垂眸浏览清单上的内容。

那批从红龙那里劫过来的东西已经归整入库。

这批东西是从一架联盟军机上卸下来的，这架军机在空中出了事，自动迫降后打开飞机舱门时，里面所有随行保护的武装兵就已经全成了尸体。据小道情报称，这军机运送的是一批军火，由此可见途中遇袭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在这种生产停滞的地方，军火甚至比粮草还难得，大大小小的各种势力都想分一杯羹。

但诡异的是，袭击者已经成功控制了军机，却没有带走上面所有的物资。没有活人的军机自动迫降后，机舱内还剩余了至少三分之二的箱子。

“除了这些常规军火，就没有其他的了？”庄为谦屈指弹了下手中纸张的边角。

乔羽摇头：“真的没有了。这些武器都是常见的种类，连一件新东西都没有。”

庄为谦思维发散地考虑了一秒红龙藏私的可能性，但很快排除了这种设想。当时他去得比这批东西还早到监狱，而且军机上已经确定搬空了……

“军机上的人是怎么死的？”这话是问临涣的。庄为谦得到消息的时候红龙的人已经先一步把东西运走了，于是他第一时间派唐琦和临涣前往军机迫降的地方查探，自己去监狱找红龙打劫。

临涣言简意赅：“大部分是枪杀，少部分死于近战被割喉。现场搏斗的痕迹很激烈，我们采集到了这个。”

临涣从外套内侧的暗袋里掏出来一个透明小袋子，里面是一小片带血的皮屑。“这是从一个士兵尸体的指甲缝中采集到的。”

这很可能是那名士兵在与某个袭击者搏斗时用手抓挠对方皮肤时留下的。

“就算验出DNA来也没什么用啊，”乔羽站累了，她走到旁边把自己摔进旧沙发里，“咱们这片地方没名没姓的黑户太多了。没有数据库支撑全是白搭。”

庄为谦把腿放下来，站起身：“先验来试试。”

“我们没有仪器。”临涣抱臂站在乔羽坐的沙发旁边。

乔羽附和道：“是啊是啊，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有那种高科技。”

庄为谦打了个响指：“我来想办法，先把样本保存好。”

乔羽见庄为谦转身要走，见缝插针地追问：“大王，您这趟出去真抢了个压寨夫人回来？”

临涣默默收回迈出去的那条腿，站在原地竖起耳朵。

庄为谦头也不回：“第一，没抢，是人家自己非要跟在我屁股后头喊‘哥’；第二，不是压寨夫人，我不喜欢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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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的管道系统错综复杂，承载着联通气体、液体、电缆等等生存要素的重任，如果你听力够好，那么只要随机敲击一个管道口，就能听到连绵不绝的回音。这些管道同时也是各种啮齿动物的活动重灾区。

方璟一蹲在淋浴室下水道口面前，捏着压缩饼干的一角，将其放在边缘处，然后调节好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尽量放轻声音，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灰粉色的、尖尖的鼻子自黑漆漆的洞口探出来。

当那小动物试探着叼走最近的碎屑时，方璟一指尖微动。更多饼干屑呈弧线洒在潮湿的地面，引诱着它完全钻出管道。

就在它耐不住食物的诱惑爬出洞口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它细长的尾巴。

这是一只灰褐色的老鼠。

方璟一把它关进了一只透明玻璃杯里。

他的听觉传感器故障造成了一些麻烦——他的听到的所有声音都朦朦胧胧的，那些稍远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鬼魂的呓语。比如眼前这只一直在他房间附近的管道里发出噪音的老鼠，方璟一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听得到它。

而且由于故障，他没法关闭听觉。

这严重影响到了睡眠质量。昨晚几乎一夜未眠。

是的，睡眠。

作为一个仿生人，特别是在能源不足的情况下，睡眠是非常重要的，这类似于一种休眠，可以节省耗能。

处理好老鼠后，方璟一仔细洗完一遍手，把剩下的压缩饼干吃下肚，就准备躺回床上继续“休眠”。

虽然食物能转化出的能源如杯水车薪，但有一点总比没有好。

方璟一捋好长发，板板正正平躺在单人床中央，闭眼酝酿睡意。他被勒令老老实实待在这个单人间里，其实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软禁。

不过总比留在那个监狱里好。这里有食物和水，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烦人的老鼠也在刚刚被解决了，他乐观地想。

就在方璟一美滋滋即将进入梦乡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然后门就被打开了。来人完全没有扰人清梦的自觉，动作粗暴地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晃醒了。

“……”方璟一幽幽地看着庄为谦。

庄为谦坐在床沿：“弟弟，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咱们要出门了。”

方璟一身份特殊，旁人不知道他是仿生人，庄为谦也不放心这人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于是只好将人挂在裤腰带上，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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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基地东边大约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末世前的生物研究所，庄为谦打算去那里借用一下DNA监测的仪器。

“其实我真不明白老大为啥揪着这事儿不放，”在得知自己冒犯的不是老大的女人以后，唐琦觉得自己又能长命百岁了，这会儿正将胳膊搭在临涣肩上，“临涣，你说查清那飞机是谁劫的有什么用？咱们拿了东西还要帮人申冤吗？”

没得到临涣的回应，他又自问自答道：“唉，可能是老大那鹰一般的直觉开始发力了吧。”

“还磨蹭什么呢？快出来上车啊。”庄为谦换了一身利落的工装裤配老头儿背心，手里拎着一件皮衣，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微微隆起，随着动作展现出流畅的弧度。宽肩窄腰，骚得非常“不经意”。

唐琦体内的雄竞之魂顿时共鸣，当场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从庄为谦面前走过：“好的老大！”

临涣早已免疫，快步跟上去。

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停在防空洞外，远远地看副驾驶已经坐了个人。

“老大，车上那人谁啊？乔羽也跟咱们一起去？我记着她不爱披头发啊？”唐琦伸长了脖子张望，恨不得一步就跨到车门前。

庄为谦瞥了他一眼：“方璟一。我昨天带回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