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害过自己,还曾因为担心自己而上当受骗,燕宁并不想伤害她。
不过看起来她怕极了自己,可怜得连逃跑都没力气了。
燕宁微微抬眸,望向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低声道:“天一亮,大军便会进城,你再不逃,怕是来不及了。”
言罢,她便如一阵清风瞬间消失了身影。
*
宁安国的皇宫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战败的阴霾如同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压在众人心头。燕宁在皇宫中独自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冷宫前,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里曾被她视为囚笼,但也曾有和母妃共同的回忆。
她刚走进去没几步,就听到供着母妃牌位的房里传来一阵脆弱的哭声。
一阵又一阵,那声音无端让她心生烦躁。
她直接闯入内室,目光犀利地落在牌位前跪地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怎么还有脸来我母妃牌位前哭。”
这声音令男人的身躯微微一震,然而他仿佛置若罔闻,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她分明已经死了。”
见他不信,燕宁的双足缓缓离地,轻盈地飘然而至他眼前,语气幽冷地道:“亲爱的父皇,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这一下子,国主直接吓得四脚朝天,“啊,见鬼了,见鬼了!”
他慌慌张张地起来准备逃离这个地方,却发现所有能出去的门全在他面前自己关上了,不管他怎样拼命地推拉,那门都纹丝不动。
“父皇,见到我,怎么跑得那么快?”燕宁轻盈地飘至国主身后,双手轻柔地搭放在他肩上,发出一声温柔的嘲笑:“难道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对我?”
“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国主惊恐万状,吓得魂都快没了,哪里还敢想逃出去,只能在屋内抱头鼠窜,慌不择路。
燕宁可笑地看着他疯了一般乱跑,直到他跑累了,头发凌乱地颓然坐在燕妃的牌位前,毫无形象地不像一国之主。
“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他双目赤红,似有癫狂之象,看来被她吓得不轻,亦或是宁安国即将大难临头的缘故,他忧思过甚,早已经有几分神志不清。
“我本想过会儿再去找你,却不成想你竟来了此处。”燕宁的目光投向他,不带一丝温度,嘴角泛着轻蔑的嘲讽:“你背弃承诺,枉为人父,我母妃定不想见到你这个人模人样的鬼东西。”
提到母妃,国主忽然间清醒了几分,目光再次落在燕宁身上,见到她那与燕妃如出一辙的眉眼,不禁泪如泉涌,宛如稚子般放声大哭。
“我负了她,我该死,我该死,但是我们的孩子必须死,没有这个孩子,我和她就能好好的在一起。”
燕宁陡然心生悲凉,他对母妃倒还有那么几分真情在,对她这个女儿却全然无心无情。
“国师死了,是我亲手杀的,你觉得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你了?我的好父皇。”她说这话时,偏头一笑,脸色甚为平静。
那位国主仿佛从恍惚中惊醒,颤抖着嘴唇惊疑地道:“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死了吗?国师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是啊,我是死了,被你下旨斩首示众,所有人都看到了的,但是我宁可化为恶鬼,也要回来向你们索命。”燕宁冷哼一声,比起对国师纯粹的恨意,她对这个所谓的生父却有一种复杂的情感。
她曾眷恋过他虚假的父爱,但后面发现全是欺骗,他因国师的谎言利用完她,便只想杀她。
“你果然像国师说的那般是个灾星,你害了你母妃,害得我病魔缠身,现在死了还不肯放过我们宁安国,那雲国来攻打宁安国,都是你招来的!”国主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燕宁怒骂道。
被他再次如此冤枉,燕宁已经不觉得生气了,只是沉声道:“哼,好一个颠倒黑白,你这一国之主当得还真是愚蠢至极。”
“我从来都不是灾星,国师是骗你的,你知道母妃怎么死的吗?是国师给她下毒,害死母妃的人是他!”燕宁愤慨地揭露真相,声色俱厉道:“你病重是因为他故意设计,为的就是引我出来,什么我的血肉可以治好你的病,统统都是骗人的,我呸!一想到我曾经愿意为你这种人割肉放血,我就觉得恶心至极。”
国主不敢置信地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国师不会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燕宁看向母妃的牌位道后,随即向他走来。
国主见燕宁向他走过来,他下意识地用双手遮挡自己,慌张地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你…你母妃还在看着呢。”
“我不会在此处杀你,免得污了母妃的眼。”燕宁话一说完,就拎起他衣襟一同消失了。
良久,城墙之上出现了燕宁和国主的身影,她将国主绑在城墙上,眼见着天光渐亮,城墙下的雲国大军乌压压地来了一大片。
“哟,来得可真快!”燕宁轻笑一声。
而国主的面容上肉眼可见地神情裂开了,他想喊却喊不出声来,任谁也想不到堂堂一国之主竟被绑在城墙之上。
燕宁站在他身后,话语如冰冷的利箭一般射出:“父皇,好好看着,看着宁安国是如何被覆灭的,你记住,它是被你的自私、愚蠢、虚伪、懦弱给害得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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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