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氧 第81章 幸福

宋知停住脚步回头：“还没睡吗？”

夜色里看不清，视线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声音很轻柔。

程嘉延嗓音带着困倦的嗯了一声：“冷。”

“那我去把空凋温度再调高一点。”

他手上动作没松开，像有别的意思，但又谨慎的不敢说出来，只是固执地抓着她手腕不肯松。

僵持了几秒钟。

客厅的光线很昏暗。

犹豫了短暂的几秒钟，宋知回过身，要在旁边蹲下去的时候，沙发上发出一阵身子挪动的声音，他整个人靠近沙发最里面，外面留了很大的空荡出来。

她笑了声，在边缘坐下去：“这里是不是睡得不舒服？”

程嘉延闷着嗓子嗯了一声。

宋知忍不住笑出声：“要不，你去里面睡？”

程嘉延一时没吭声，像有点愣神了，眼眸在昏暗里更加漆黑，他其实是他没反应过来，懵懵地又动了动身子，抬眸去看她。

夜里天色昏沉的厉害，即使窗帘大幅度敞开着，薄弱的月色也不足以照亮小小的客厅。

他就借着昏沉，目不斜视很认真地看她。

一颗心也像打鼓一样，心房闹哄哄的，脑子也有些浑浊。

“可以吗？”

宋知回了句可以，忍住逗弄的笑：“你去里面睡，我睡外面。”

“……”

见他不说话，她故意又反问：“你想跟我一起睡吗？”

他没说话了，这次开始一直保持沉默，倒有点像在闹脾气。

在外面待了短暂的几分钟，宋知就察觉到了过低温度带来的凉意，空凋制冷似乎不太理想，她打算走过去再调高一些。

刚站起来，原本虚握在手腕上的力道忽然收紧，看不见，但通过手腕上的力道仿佛能窥见他内心的恐惧。

宋知被这一想法刺到，稍稍顿住几秒后，解释：“你不是冷？我去把空凋温度调高一点，不走。”

“还有个别的办法。”他这次停了两秒，才敢半含糊的说出自己的渴望。

似乎猜到是什么，但宋知不太想他总把自己放在卑微了里，想让他自己说出来：“什么办——”

一句话还没问出来，黑暗里一阵声音传出来，下一秒，她整个人毫无准备地顺着一股力道往下坠。

重重摔在沙发上那一瞬间，没有疼，只是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程嘉延掀起被子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两具身体严实密缝地贴在一起。

属于男人的气息充斥着全部的呼吸，让她短暂地忘记了说话。

借着盖被子的力道，程嘉延的手顺势搭在她腰上，没再挪到一分，但也很老实地放着。

她身上带着外面的几许寒意，透过睡衣往皮肤上钻，令他整个人更加清醒这一刻的亲密接触。

等缓过神之后，宋知呼吸喘着气问：“是这个办法吗？”

程嘉延呼吸声也很沉，没开口，只是嗯了一声。

虽然看不清，看透过他很轻的一声，宋知能听出来他闷声里的满足，低低笑了声。

漆黑里，互相看不见对方，只有声音和气息互相包裹着，各种感官也在无线放大。

“笑什么？”程嘉延问她。

宋知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反问：“你今天笑什么？”

反应了许久，程嘉延才想起来晚上她的那个问题，那会儿被他敷衍过去，现在似乎行不通了。

他沉默几秒说：“觉得幸福。”

也是在笑“劫后余生”的庆幸。

客厅彻底安静下来。

这一天到来之前，程嘉延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恐惧、担忧、害怕、不甘，各种负面的情绪几乎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见过常人所没有见过的黑暗，感受过所有的无能为力，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却无处宣泄。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出口，只能四处碰壁。

等这一天到来，他彻底明白过来，这些无处喧嚣的痛苦原来也可以突然隐匿，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所有的痛苦回忆仿佛全都窥不见了，只有失而复得之后，那种极为强烈的患得患失感会一直在身上游走。

然而现在的他就是这样。

觉得幸福，觉得愉悦，也觉得患得患失，即使有一肚子的话想去跟她说，告诉她自己有多痛苦。

却不敢去说。

总是喜欢端着小心谨慎去对待。

两人贴在一起，宋知似乎能察觉到他所有未说出口的话，不过那些不重要，她能肯定的知道。

往后开始，他想要的，她都会给他。

如果说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他，她可以做到，但那种痛苦她不愿意去忍。

宋知仰着头，刚好能看见他下巴，因为刚刚的对话鼻子有点酸：“我有点要掉在地上了。”

程嘉延正要继续往里挪，一双手突然从他胸口绕到后腰勾住，仅仅是在同一时间，她身子也往里贴，膝盖曲起时碰到他的大腿。

两个人彻底贴着一起时，她宋知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变得一僵。

原本还寒冷的客厅，这一下过后变得燥热起来。

她的声音仿佛像火，在他耳边猛烈燃烧：“我好像比你幸福。”

因为她拥有的是程嘉延。

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她掌心的动作，程嘉延没说话，全部的感知都在腰那里，很烫很痒，像有人在故意挠。

嗓子也发烫，他抿了一下唇，喉结在滑动，沉着声音开口：“不怕我吗？”

这一小片区域全是她身上的味道，被子上也是，他声音起了明显的变化，低沉又暗哑。

知道他指的什么，宋知的脸在他胸口贴着，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人很热，胆子也变得大起来：“你不敢。”

“程嘉延是胆小鬼。”

程嘉延低低笑了声，里面带着些许无奈，而后垂眸看向她，目光变得很深。

大约两秒，他勾住宋知的腰，把两人调换了位置。

宋知呼吸一滞，心都在摇晃。

他把被子重新整理好，附身半压在她身上，瞳孔里面的情绪很复杂，带着少许的侵略性。

但细看又和平时一样。

宋知还没从突然的大动作内反应过来，又整个人被压在沙发内，几乎动弹不得，她睁着眼，完全不知所措。

程嘉延腾出一只手覆在她脖子一侧，大拇指来回扫这她下巴，低低嗯了声。

“是啊，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免死金牌，等我万一不小心再犯错了，别撵我走。”

世人都说，深陷泥潭的人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出现，治愈弥补所有的不安，让你感受从未有过的美好。

可很少有人说，当这个人离开之后，你的世界会比原本崩塌厉害上千百倍。

所以遇见对的人，是好运也是劫难。

他只是不愿意承受劫难而已。

宋知若有所思了很久，心软的一塌糊涂，却不知道改说些什么话来安抚他。

只是觉得他心中的恐惧，用一两句话根本没办法安抚。

她把脖子上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腰上，又伸手环住他的腰，脸往他脖子里埋，闷着沉着的声音嗯了声。

*

隔日一早，程嘉延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客厅很暖，身上划过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

他坐起来，捏了捏脖子，在茶几上看见一杯热过的牛奶。

客厅里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

程嘉延往卧室看了眼，门开着，里面没有人，他起身去了厨房，也没人，在屋内走了一圈，再折回沙发上坐浑浑噩噩地坐下去。

恍惚一种空寂感油然而生。

程嘉延也是头一回知道，患得患失可以被自己发挥到极致，有股念头往胸腔外面窜，难受地脑子里没办法想任何事。

他只觉得筋疲力尽，抬手捏了捏眉心，正打算离开时，衣服内的手机响起，他弯腰捞过来，按了接听键。

对面是陈启，嗓门喊的很大：“延哥，今天来不来工作室？陆鸣珂过生日，本命年了，哥几个打算晚上组个局，好好给他过过生日，你把时间空一下呗？”

他这会儿完全没办法想任何事，安静了很久，沉着声说：“行。”

“那你几点来工作室，过两天要交软件了，你不过来看看？”

“现在过去。”

程嘉延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单手捞起旁边的衣服，刚要抬脚，门从外面打开，宋知拎着一袋早餐进来。

外面兴许是下了雪，她棕色的棉服上面落了一层雪，帽子上也是，脸也冻的红红的。

陈启听出程嘉延情绪不太对，在那边轻声交代：“那你尽快过来，我可不想应付那群事多的大老板们。”

程嘉延睫毛掀开，轻笑了下：“现在可能去不了了。”

“为什么？怎么了？为什么？你该不会又碰见宋知了吧？是不是？是不是？”

“怎么不叫我去买？”

陈启：“什么东西？买什么？你在跟谁说话？”

宋知在门口换好鞋，走到餐桌旁，把买来的早餐分次打开：“醒了，我走的时候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过来吃早饭吧。”

女声轻和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另一边，陈启突然飙了一句脏话：“操，还真是她，都睡一起了，你刚刚跟我装什么低情绪。”

“克星克星，宋知绝对是我的克星——”

陈启这句话没说完，程嘉延把电话掐断，发过去一条让他再帮帮忙的话，往餐桌前过去。

宋知低着头，碎发落下来，沾着少许雪花：“牛奶喝了吗？”

“还没。”

他要过去端，被宋知叫住：“应该凉了，我去热一下，你先去刷牙，一会儿吃早饭，不然我上班要迟到了。”

程嘉延睫毛颤了下，盯着她，被这种氛围弄的有些不太自在，挠了挠脖子。

宋知端着牛奶跑进厨房，在里面还催：“程嘉延你别老发呆，我就半个小时了。”

客厅陷入安静里，程嘉延在门口站了会儿，往厨房走过去。

还剩余十几天不到将近新年，外面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宋知早上出门特意戴了手套。

这会儿指节还是被冻的僵掉。

她哈了口气，搓着掌心，身后一道很沉很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宋知还没来得及回头。

整个人被从后面紧紧环住。

程嘉延掌心包裹住她的，热意瞬间席卷而来，他把下巴轻轻放在她肩上，脸贴在她冰凉的脖子里。

宋知顿住，仿佛能感觉到冻住的血液在融化。

耳朵变得发麻。

她缩着身子，轻声问：“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把我一个人放丢在这里，跑去上班了。”他唇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有热气扑过来。

他还是在害怕。

宋知的鼻子有点儿酸，轻笑了声：“这是我家，哪有丢人丢在自己家的。”

“那你要我吗？”

微波炉叮地一声，宋知正要去拿，又被他捞回来，无奈只能回答他：“要，只有你。”

程嘉延笑了声，往后退开。

他想要的原来是这样的生活。

宋知平时上班习惯做公交，过去大概四十分钟左右，今天到的早了些，程嘉延送着宋知到台里的时候，时间还余一刻钟左右。

她正要下车，程嘉延捞住她：“我还没有你联系方式。”

宋知顿了下，好像是这么回事，重逢几个月以来，两人的每次碰面都是机缘巧合。

联系方式还真没有。

加上联系方式之后，宋知才发现，程嘉延的微信一直没有变过，昵称头像都还是原来的。

然而她的不是，当初离开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换了手机号，旧的手机号一直留着落灰，微信也换了。

是真的打算彻底抛弃掉他。

想到自己才是最绝情的那一个，宋知有些愧疚地看向程嘉延。

他视线看过来，毫不在意一般，笑着说：“上去吧，我晚上来接你。”

宋知情绪低沉地嗯了一声。

到办公室的时候，同时基本上都到了，一群人情绪高涨的过分，完全不像往日蔫蔫的早晨上班族。

宋知刚把包放下，姜娜就立马凑过来：“晚上一起去，周经理特地点名了你。”

“去哪？”

宋知一边开电脑一边问。

“你又没看群，周经理升职了。”姜娜伸着手指往上举了举，“他现在已经爬到最高楼了，不过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当初他来公司的时候，这个位置就已经内定他了，只不过是在底层走个过场，沉淀一下，省的别人说闲话。”

对于周彦的能力有才华，宋知没去质疑过，倒也没怎么特意关注过。

“所以是要去庆祝吗？”

姜娜打了个响指：“聪明，不过周经理特地提了你，让我们要把你也弄过去，啧啧啧，你说他该不会对你有意思，今晚有什么行动吧？”

宋知忙着自己的事，完全不太在意，回答的也集齐无谓：“你想多了。”

大学那会儿就有人怀疑，不过后来这事还是被当成一股风一样，散了。

姜娜条条列举了周彦的优点，什么温柔细心没架子，有钱有颜有身材之类的……

说到最后，她忽地抬头：“这么一想下来，能给你前男友造成竞争力的，咱这周围好像他算一个。”

宋知礼貌笑了下：“好了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忙，你去找别人八卦去。”

“我就想八卦一下你，前男友那样高冷型的你不要，周经理这种温柔型的你也不要。”姜娜还真的挺好奇的，“你喜欢什么类型啊？”

“就你那个前男友，咱们公司门口的地板都快被他踏平了，我都快被打动了，还没打动你啊？”

“还敢跑去相亲。”

听到这个问题，宋知停下手里的活，视线停在她脸上，温和道：“已经打动了。”

“那要不我给你介绍——”说的一半，姜娜反应过来，捂着嘴，直起腰，“真的假的？”

宋知点头，笑里藏刀地回问：“那天相亲的事是你告诉他的？”

姜娜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临近下班的的时候，一群人都在说着晚上的聚会，听说台里会有不少人去，都各自想着晚上穿的美一些，艳压全场。

姜娜戳了戳宋知肩膀：“晚上去不去呀？”

聚会并不是强制性，宋知不怎么喜欢灯红酒绿的生活，但由于今天的主角是周彦，她也就没拒绝。

只是眼下她手里有新工作，是陈雯刚交代下来的，兴许要加班，结束的时间还不太清楚。

“应该去，不过可能会晚很多。”

姜娜耸耸肩：“那我等你一起去。”

“不用，我这边还不确定时间。”

跟姜娜的聊天结束之后，宋知给程嘉延发了条要加班的信息，让他晚上别过来了。

*

宋知的工作忙好之后，距离下班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抬眸看见靠在门口的周彦。

宋知愣了下：“你没去聚会？”

他笑着走进来：“临时开了个会，身不由己，又加班了？”

她点点头：“那你还去聚会吗？”

宋知其实有点困了，长时间盯着电脑，眼睛也不太舒服，想着周彦不去的话，她也就找个理由回去睡觉。

“好歹今天算个主角，不去可不行。”周延笑着略微无奈，“走吧，刚好一起过去，本来安排的吃个饭，这不没去成，他们嚷着要去唱歌，也就只能顺着了。”

他开玩笑：“一会儿给你领导挡酒怎么样？”

“没问题。”

美梦泡汤，宋知也只能跟着去。

周彦一直配的有司机，这会儿车就停在大门口，两人过去，像上次一样，他让司机先下车。

宋知原本打算上后座，周彦说：“别把我当司机了。”

她无奈一笑，上了副驾驶。

程嘉延今天恰好在附近办事，来的早，宋知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正好在楼下。

想着她加班太晚会没公交就没离开，又怕打扰她工作就回了好。

一直到现在，他没有任何的焦虑和不安，直到看见她跟着别人从里面走出来，有说有笑地上了车。

他信宋知，但还是难受。

程嘉延把手机掏出来，打了几个字过去，想发送的时候，仅有的勇气又在一瞬间抽离。

犹豫了很久，他把打好的字全部删除，关掉手机，只是盯着后视镜内渐渐远离的车子。

程嘉延在车内带了十分钟左右之后离开，车子在路上行驶，窗户开着，冷风往里灌，他身上反而越发燥起来。

嗓子也干，像烟瘾上来的感觉，但他却没有抽烟的**。

红路灯路口，他把车子拐到另一个方向。

到地方的时候，陈启组的局还没散，一群人见到他来了，开始起哄，闹腾又兴奋。

一包厢的人都是男的。

他们这里的人都知道，想玩可以，有程嘉延的场子不该玩的不能玩，不该叫的女人也不能叫。

大多数都醉醺醺的，陆鸣珂直接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陈启递了一罐啤酒过去，从别人手里捞过来话筒，带头起哄：“延哥，怎么不叫我们嫂子过来啊？”

话筒声投递到包厢每一个角落，各自玩乐的一群人纷纷停下动作：“嫂子？谁啊？”

“是之前说的老板娘吗？”

“程老板，我们都好奇的要命，叫过来给我们看看呗。”

“我是很想知道哪路神仙可以拿下我们程老板。”

程嘉延单手打开啤酒罐，往后靠在沙发上，因为那句嫂子和老板娘，脸上露了点笑。

陈启铺捉到：“啧啧啧，哥几个都看看，这就是陷入爱情的男人，看他脸上那个荡漾劲，收都收不住。”

程嘉延抓了颗桌子上的糖果，对着陈启扔归去：“滚下来。”

“得嘞。”

前面还好，喝到后半场，陈启才察觉到不对劲，程嘉延喝酒的量不太像跟宋知和好了。

倒还很像以前。

不要命地灌自己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然后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陈启坐过去，撞了撞他肩膀：“什么情况？都睡一起还没和好？”

程嘉延一个字也不说，也不搭理人，唯一的好处是没像之前那样不要命，但也一直没断过酒。

没对久整个人就呈现出了醉意。

陈启知道劝不住，直接让人把酒都收走，打算出去叫点果汁进来，到吧台的时候，看见在门口打电话的人，眼睛亮了亮。

宋知挂断电话往里走，迎面碰上陈启，顿了顿，她礼貌地点了下头，要继续往里走。

陈启叫住她，开始在实际情况上面添油加醋：“程嘉延在楼上，喝的烂醉，又是哭又是闹，就差打人了，你不上去看看？”

闻言，宋知略带怀疑看过去：“你说的这个人不是程嘉延吧。”

“你不信啊。”陈启一本正经，“不信上去看看啊，一直在那喝，谁劝都没用。”

好半晌，宋知点点头，跟着他上了电梯：“你们说都没用，他又喝醉了，会听我的吗？”

陈启哼笑一声：“在程嘉延那里，你千万别低估自己的实力。”

能把程嘉延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估计这世界上也就她一个人能做到。

宋知没话说了。

到了五楼，远远能听见里面鬼哭狼嚎，陈启推开门，两人一进去，里面躁动的嗓音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歌曲。

里面烟酒味都很重，宋知在中间看见低头坐着抽烟的程嘉延。

她走过去，喊了声：“程嘉延。”

程嘉延抬头，看见人的瞬间，不相信的眼神明显，下一秒，他把烟掐灭，懵懵地问道：“你是宋知？”

“我是。”

“你不是，她不要我了。”

从陈启口中知道一些程嘉延的过去，宋知会有些愧疚，但眼下亲自他说出来，喉咙仿佛被扼住，发不出声音。

宋知凑近一点，在一群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程嘉延，我真的是宋知。”

他脸伸过去确认：“真是？”

“嗯。”

他低低笑了声，也不顾着在一群下属面前的面子，伸出手：“那你带我回家。”

今天更得晚了，因为昨天没更，就想着多写点，晚了点，抱歉！（以后时间可能都会晚一些，你们就晚上看，白天别等啦，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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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