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氧 第24章 精神出轨

不过小半天的时间，程嘉延三个字在校园各个角落传了个遍，许是听闻事迹，校篮球队亲自上门询问他有没有兴趣进篮球队。

被他态度冷漠地拒绝。

理由是忙着学习。

校园常年长草的论坛也彻底起死回生，女生们故作无事从班级门口经过，趁着程嘉延不注意偷拍几张照片上传。

而他身旁的沈佳禾因为长相的缘故，也被女生们无数次当成假想敌，以至于论坛帖子里多了一条程嘉延同桌女友的传言。

宋知在同学手机里看见一张论坛里的照片，角度抓拍的极好，估摸着是一楼的同学偷拍的。

程嘉延与陆鸣珂站在班级门口，面朝着外，他单手搭在栏杆上，像在看向远处。

眉目被烈日渲染的很柔和，是他很少有的一面。

宋知没敢表现的太过明显，若无其事地记住了帖子的ID号。

傍晚放学回到家，她把照片下载下来传进空间里设了密码锁起来，做完这些，她关上手机，油然而生一种心虚的罪恶感。

名声越演越烈，一开始不在意的也在一声声高昂的传论里败下阵来。

午休的四十五分钟，操场上去了不少女生，有好奇的、也好“不怀好意”的，女生们挤成一排，俨然成了程嘉延一个人的拉拉队。

然而任凭风浪起的多厉害，当事人丝毫不为所动，程嘉延一如既往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坐在最后一排，下课摆弄着手机。

上课铃声一响，手机收起来趴着睡觉。

陆鸣珂鄙夷他不少次：“哥们，你这架子端得高啊，操场上女生的水不接，这窗外追上门怎么着也该赏人家一个眼神吧。”

程嘉延总会用一个骂声回应他。

亲眼目睹程嘉延被接受，被人群簇拥 ，宋知有失落，更多的是庆幸，因为这迟来的也本该是属于他的。

这种也像一种无形的距离，拉扯她跟遥远的他 。

午后的阳光炙热，烘烤着校园每一处，树叶繁盛，明明灭灭的光线漏下来。

头顶的风扇年久失修，转一圈响一声，吱呀吱呀的。

赵之柚反着坐，两人趴在一张桌子上睡觉，面对着面，她看着宋知鼻侧的浅痣，还有浓密睫毛下白皙的皮肤，在光亮里几乎看不清毛孔。

“知知。”

宋知闭着眼睛，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倒觉得你比沈佳禾漂亮，我要是男的我就娶你这样的，看着都得劲。”

沈佳禾骨相好，身材高挑，是时下受欢迎的美人，瓜子脸明艳精致，总是带着给整张脸加分的浅笑，乍一看的确会让人欲罢不能。

宋知倒有些不同，五官立体，落落大方，脸型轮廓线条感很强，鹅蛋脸却也没有多余的赘肉，更不会显得骨感，恰到好处。

她身上自带一种安静与冷静，总能给旁人一种端庄镇静的感觉。

会很舒服和安心。

宋知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去，看着很颓，嘴角浅浅一勾，神色有一瞬的复杂：“我可不嫁给你。”

她知道赵之柚指的是论坛传言沈佳禾是程嘉延女朋友而他一个字不解释的事。

帖子下面一群人讨论沈佳禾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皮肤还白，程嘉延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宋知不得不承认，没有一点点嫉妒是假的，但失落归失落。

她还是觉得程嘉延喜欢谁都有他的理由，好坏从来不是一个旁观者可以来定义的，他若是觉得沈佳禾好，那她一定也有些优点。

赵之柚噘噘嘴，又翻了个白眼：“我看的那些小说里面女主不愿意嫁给男主的，男主通常都会强娶豪夺，最后女主还是一样会臣服在男主的西装裤下，懂吗？”

“强娶豪夺？”宋知的眼睛很有灵气，弯了弯，深如秋水，“你有钱吗？”

“暂时没有，不过为了娶你我可以努力。”

宋知笑笑，没再回答了。

没过几秒，赵之柚嘶了一声：“商场那天，程嘉延虽然对那个女生言听计从，但挺奇怪的，我都看不出来程嘉延喜欢她。”

“你说他是不是精神出轨沈佳禾了？不然为什么不出来澄清一样，整天跟没事人一样。”

一谈起八卦，赵之柚就刹不住车。

“不过你比沈佳禾漂亮聪明，程嘉延要是出轨对象不是你是沈佳禾的话，他眼光肯定不行。”

“……”

宋知从来没有这么头大过，以开玩笑的方式打断她：“那我能配的上你男神吗？”

赵之柚就差蹦起来了：“想什么呢！在我心里只有我自己配得上我男神。”

宋知抬手重重捏了把她肉嘟嘟的脸颊：“谁稀罕。”

*

午休课间，程嘉延拿着钱去了办公室，关锐说有人已经替他交过了，他问了一下，出了办公室。

沈佳禾挽着宋知一起在食堂吃过饭回来，刚坐下去发现了桌洞多出来的一沓钱。

她捏了捏手，指甲陷进肉里。

视线往前排看过去，宋知单手撑在脸上，另一只手翻着语文书，侧脸安静，像在背课文。

沈佳禾从后门出去。

才刚结束午休不久，操场上学生不多，一眼就能看见在篮球场打球的两人。

程嘉延穿着校服，左手戴着护腕，一场过后微微一弯腰，抓着衣摆抹去额头的汗。

陆鸣珂把球扔过去，他往后半退稳稳接住篮球，运了几下球，脚尖一点，伴随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篮球在球框内打转一圈之后从篮筐里砸在地上。

发出“砰砰砰”几声。

少年眼神坚定自信。

沈佳禾走过去：“程嘉延，我有事找你。”

陆鸣珂挠挠头，识趣地去了旁边台阶上坐着。

程嘉延把手里的球投进去，走去捡球，又站回三分球线外继续运球，一个眼神也没给过去。

他可以一整节课都盯着宋知的背影发呆，却不肯看她一眼。

沈佳禾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来没受过这种不待见，她重重呼了一口气，直接开口：“为什么给我钱？”

“不是给，是还。”

他去找关锐时，关锐说沈佳禾揽了责任，说是她自己怂恿他去打球的，所以自己要负责罚钱。

程嘉延低着头，自顾自运球，眼神凌厉无谓，汗水从后耳根滑进脊椎，沁湿后背。

他踮脚，篮球再次落入球框。

等他走去捡球，沈佳禾跟过去，堵在他面前，深呼吸：“有必要分那么清，你之前救了我，我转过来也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没有人知道，沈佳禾有很严重的哮喘，情绪激动就会发病，那天是她跟家人闹脾气一个人跑出家门，因为剧烈的奔跑哮喘犯了。

她躺在地上像一个异类，没有人敢靠近，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来了。

程嘉延掀起眼皮，眼内情绪寡淡，嗓音与这季节形成反差，冷的刺骨：“我不需要朋友。”

说完，他往旁边挪开去捡球，篮球场只站着他们两个人，运球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佳禾被他眼神刺到，想到他看向宋知背影的眼神，心里各种不是滋味，委屈又嫉妒。

她转过身，反问：“那宋知呢？”

只是提及宋知的名字，他脸上的孤傲对半敛去，眼皮都肉眼可见地波动了下，虽然又低着头伪装，可有些情绪早已暴露。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别的情绪。

即使那次眼见她站在鬼门关门口，他也是波澜不惊。

沈佳禾又说，语调偏沉：“她是例外吗？”

“什么？”

他眼神太淡，也太会伪装，沈佳禾看不出他是真不懂还是故做不懂，往明白了说：“宋知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程嘉延正运着球，一个不稳，篮球滑了出去。

他手僵在半空一瞬，而后收下来扯了把衣领，莫名烦躁：：“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佳禾瞳孔猛地一缩，虽故意不明，但这句话等于承认，传到耳中那一瞬，她下意识觉得呼吸急促。

“为什么我不行？”

她哪一点比不上宋知。

程嘉延把球捡回来，站在原地运球，篮球砸在地上砰砰砰地响，节奏像打节拍。

他抬眸，一双漆黑阴沉的眼神看过去，语态凉薄：“你跟她比什么？”

虽然他语气轻佻，又透着无所谓 ，字面上没有特别的意思，但尾音里似乎藏着一种鄙夷。

让她听见的一瞬间，下意识觉得自己不抵宋知万分之一。

更有一种错觉，在他眼中，她不配和宋知的名字放在一起对比。

沈佳禾头眼皮垂下去，表情委屈又无助，站了一会儿，转过身离开。

“沈佳禾。”

沈佳禾立马回头，这是程嘉延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又轻又淡，让她怎么也做不到心甘情愿放手。

程嘉延说：“别对着她干那些无聊的事。”

沈佳禾脊背一抽，眼中的期待一瞬间暗淡，又在一瞬间像裹了一层黑雾进去。

果然，他知道了情书的事。

难怪对她态度这么差。

也对，他这么聪明，别人奋笔疾书的年纪他已经靠着脑子挣钱，弄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游戏软件。

也不难猜到她做的坏事。

反正已经包不住火，在他面前掩饰伪装毫无意义，沈佳禾一笑，坦然承认：“程嘉延，我感谢你救过我，但我从来接受不了有人得到我得不到的。”

程嘉延略带警告的语气：“别干坏事，也别让我后悔帮过你。”

“我对你有兴趣，不会动你的，别人我不敢保证，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敢杀人。”她稍作停顿，嫣然一笑，“宋知很看重未来是不是？”

她这句话刚说完。

沈佳禾在他眼中看到了触碰到底线的狠戾，像看似平静海面的漩涡，一旦触碰，所涉及的人可能都会尸骨无存。

程嘉延侧眸，脸上微变，轻嗤一声：“你试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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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精神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