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冷漠无情 第9章 首月门内小试·壹

很快，就到了门内小试的日子。

与往常一样，今年该历练的弟子们都已经在门内小试来临之际提前跑路了，所剩的门内弟子数量不多，因此试炼也会更加细致。像是阮长舒，他们这群阵法弟子考查了阵法的来源与形成、基础阵法的构成与使用、阵法的叠加使用与高阶阵法的拆解等等，就差把整本书的书名写上去的那种。对他们来说，后面的和上届弟子比拼的环节算是餐后甜点一般的存在了。

枕瑕他们这群剑修倒是非常轻松，由于汝鄢明的懒惰，剑修弟子们只是简单的一对一抽签比武，比完就作罢。

比较有意思的是，枕瑕抽到的对手是白琢雪。

演武场上，枕瑕站到白琢雪面前，心中竟暗暗生出种长辈配合孩子闹着玩的错觉……对面的白琢雪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表情，还安慰着枕瑕道：“放心吧小枕瑕，我会让着你的。”

枕瑕无奈配合着他道：“那，还请白小友赐教。”

白琢雪先行攻了上来，枕瑕稳稳挡下。白琢雪提剑，又一击，枕瑕再次接住。

白琢雪并不恼怒，反而笑了笑：“小枕瑕，你这是受哪的高人指点了？反应挺快啊。”

“是梁师兄教的，他临走前与我比试过一场，受益颇深。”

枕瑕嘴上说着话的同时手也不闲着，发力将白琢雪的逍遥剑打回去。白琢雪后退几寸，枕瑕紧跟着主动出击朝他挥去一剑，白琢雪虽然提剑挡住，但在僵持期间，知折剑发出的寒气渐渐化作冰将逍遥剑的剑面吞噬。白琢雪发觉后当即向下攻去，枕瑕顺势将他的剑刃打到地上，死死压制住，继续冰封。

《含霜决》可化冰御冰，要是真给人得手了，这剑可就用不了了。这种情形下，白琢雪却提起些嘴角，眨眼间反手换了一个姿势握剑。剑刃顺着主人使劲滑出枕瑕的压制，再加上《白虎剑法》的加持，锋利的刃面借着股巧劲破开寒冰，逍遥剑在天光下散发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残余寒气。

主金石之力的灵剑比其他灵剑更为锋利，杀气也更甚，但能破开凝结在剑面上的冰封是枕瑕没想到的。白琢雪不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又提起剑攻了过来。

这一剑力度不小，饶是枕瑕挡住了也被逼退几分，知折剑上的寒气也因为这一击散去了一圈。

演武场外的汝鄢明在这时叫停。

“第三场，枕瑕比白琢雪，白琢雪胜。”

听到比试结果，两人收回了剑，对立相视，拱手行礼。

“小枕瑕，承让了。”白琢雪和枕瑕客气道。

枕瑕也客气道：“是白小友自己厉害。”

两人下场后并不着急走，而是继续围观其他弟子们进行比试。排在他们后面的两位剑修弟子上了台，双方行礼后便不留情面的开始比试起来。枕瑕看着两边势均力敌，一时也说不出哪边会赢……

“停。”

又是比试到半程，汝鄢明便喊了停，宣布比试胜负。

下面观战的弟子窃窃私语：“怎么这就结束了？我觉得他们还能大战个五百回合呢。”

“而且怎么是那个人赢啊？跟他比试的那位也不差啊，打下去指不定谁会输。”

“三长老不会是懒病作祟，忽悠敷衍我们的吧？”

下面聊个天的功夫，上面的比试很快又结束一场。在汝鄢明又一次半程宣布胜负后，台上的弟子不服气道：“三长老，他的招式我能架住，打下去我未必会输。”

汝鄢明百般无聊道：“不服是吗？你问问你对手，愿不愿意跟你接着比。”

对方也是个好说话的，闻言道：“既然这位同门执意要求，那我也奉陪到底。”

两人又开始比试起来，刀光剑影间互不相让，确实让人很难看出谁胜谁负。

枕瑕正看得认真，白琢雪却悄悄戳戳他，贴到枕瑕身边对他悄声道：“你看，那人虽然反应和力道都不错，但灵巧不足，他对上的那位师兄刚好又是个眼尖的，每每总能戳中他的漏洞。照这么下去，必然是要应了三长老的话的。”

听了白琢雪这么解析一番后，枕瑕似乎也看出了台上两人招式的一些特点与漏洞，确实与白琢雪说的一般无二。

枕瑕有些吃惊：“白小友你竟还有这等眼力啊……”

白琢雪倒是毫不谦虚：“那是，我是谁啊。”

“这人也真是自大，三长老的本事哪是我们这群人能比得上的。他断言的胜负必然有他的道理，都给咱们留有面子了，非要自己找不痛快。”白琢雪评价完还不忘摸摸下巴感慨一句，“还是太稚嫩啊……”

枕瑕讪讪然的提醒他：“我们的年纪似乎比台上那两位师兄还要小上不少吧？”

白琢雪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一般，连忙改口：“我说的是见识，人和人之间的见识不一样罢了……”

果不其然，如白琢雪和汝鄢明所说，该输还得输。

“输了吧，老实了。”汝鄢明冲那人挑挑眉，孩子的模样却怎么也让人生气不起来。对方吃一堑长一智，向汝鄢明恭敬道：“弟子惭愧，往后必谨遵长老教诲。”

汝鄢明摆摆手，这事就此翻篇。不过这么一出之后，周围倒是恭敬了不少。在汝鄢明的快速评判下，这群剑道弟子们飞快结束了本月的剑术试炼回去休息了。

枕瑕和白琢雪离开演武场后回到弟子寝去与阮长舒汇合，接下来他们要应付的就是明日与上届弟子的比拼了。

按着先前商量好的战术，他们又针对敌方个人进行了详细分析。期间白琢雪和阮长舒无数次试图吵起来，枕瑕在其中艰难维护着他们三人友好关系，于是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被已晚的天色提醒后，枕瑕才猛然想起今天还要收拾东西搬回汝鄢明院子里这件事。鉴于耽误人这事另外两人都脱不了干系，白琢雪他们便帮着枕瑕收拾东西。

另一边的汝鄢明也没有闲着，他正跟门内的两位女弟子交谈中，不过这番交谈已经接近尾声。

“那，我等便就此告辞。”两位弟子冲汝鄢明一行礼，退下。这时，枕瑕也终于赶到汝鄢明的院子里，与她们两人擦肩而过。枕瑕望了她们一眼，并没有上心。

“呀，小枕瑕回来了。”汝鄢明冲着枕瑕笑笑，不过转而又抱怨起来：“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今天的剑试不是我不是一早就放你们回去了么？”

枕瑕有些惭愧道：“和同门们商量了一下后面的比试，这才耽误了。”

“后面的比试……是与上届弟子们比试对吧。”汝鄢明指指枕瑕的身后，“就是她们吧。”

见枕瑕有些不解，汝鄢明又补上了一句：“在你们之前的上届弟子，就是刚刚走过去的那两个女弟子。”

哎？！枕瑕当即回头，但早已不见她们的人影。

入夜，枕瑕虽然仍然有些在意遇上那两位师姐的事，不过想再多也无济于事。比试什么的看的是实力，自己实力多少就摆在那，这一两天也提升不了太多。

想清楚这一点后枕瑕便闭眼入眠，想着这两天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但闭上眼后，周围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枕瑕被扰得不得安眠，便干脆起身去一探究竟。

声音是从窗户边传过来的，枕瑕披上件外套到窗边仔细观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他将窗户打开，除了有风声呼过之外，其他也并无异常。

就在他准备关窗时，头顶的屋檐上传来一声巨响！枕瑕当即一惊，窗外的景色也变了样，一条粗壮的白色条状物从上面落下占满半个窗户，上面还有白色鳞片在月光下泛出色彩。

枕瑕当即冷静了下来。

嗯……这应该是玲珑没错。

玲珑是汝鄢明的坐骑，一条成了精的大白蛇，枕瑕小时候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坐在它身上玩。不过平常的玲珑都是细长的一条藏在汝鄢明身上，不扒开人衣服头发什么的根本发现不了。但它的原形巨大，长度可绕整个止忧门一圈半，一口吞掉一个修士什么的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当然玲珑并不吃人。

但它怎么忽然就变大了？

枕瑕出门查看情况，发现汝鄢明也正在外边安抚着玲珑的情绪。他孩子的身躯站在地上只能摸到玲珑的嘴边，巨大的蛇身在后不断扭动，看起来十分可怖。

枕瑕走上前去，询问起汝鄢明：“小舅舅，这是怎么了？”

“玲珑要脱皮了。”汝鄢明简言答到，“你来的正好，院子西方的树下有我先前找白老头设下的阵法。我得在这控制玲珑不便行动，就拜托你去启动这阵法了。”

枕瑕应下，顺着指示来到树下。树下有一石碑刻着古怪的花纹，这个应该就是启动阵法的关键了。他先前听阮长舒说过阵法的几个要素：灵源和载体，即需要有东西转化自身灵力达到所需效果。

载体应该就是这个石碑，那还缺的就是驱动载体的灵源。想通这一点，枕瑕伸手触摸石碑，注入灵力，法阵果真随之启动起来。小院的地上出现法阵的花纹，然后不断向汝鄢明所在的位置收缩。玲珑在随着阵法的收缩不断变小，最后在缩小成掌心大的法阵中成了平常细长的一小只落到汝鄢明手中。

隔行如隔山，枕瑕见到阵法还有这番效用，一时间很是惊奇。他回到汝鄢明身边，看向他手心间的小白蛇，颇为好奇的询问道：“玲珑这是脱完皮了么？”

汝鄢明摇摇头：“非也，是阵法给玲珑创立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玲珑在法阵中仍是原形，只是在我们看来并非如此罢了。不过这用法有违天地法则，并不常见。而且能将阵法精妙到这个程度的，这世上大抵也就白老头一个人了。”

听过阵法能呼风唤雨、限制于人，不想竟还有缩放万物之能……实在是奇妙。不过枕瑕也只是小小的感慨了一下，这番插曲过后，两人又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