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全面崩塌。
他必须走,必须走。
许长生担心此时贺旻已经看出他,此时那眼中夸张的情绪不是盖的,到底是为什么而夸张呢,虽然他脸上画的已经足够难看了。
熟人面前装扮成这个样子。
脸,已经丢尽了。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贺旻,第一次看向他的母亲,玄国皇后苏乔。
“母后,让他先作完画再说。”贺旻说罢,睫毛遮盖住眼瞳,他还是像是一座冰山,许长生看不出一丝情绪。
确定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让许长生难以忘怀的脸。
就是那贺旻。
“是是,夫人,还是叫这人作完画后看看好坏再下去处置也不过。”
身后拉来一副宣纸铺成的宽屏,许长生被带到宴会一角,烛火燃烧着,要他作画。
许长生转身,在那宽屏上作画,他翻着白眼有些生无可恋。
他此时已经不敢展露出丝毫花灯上王八蛋子的影子,也不敢吱声,生怕那王八羔子看出来他的影子,只能尽可能作画作的更好。
所幸,他的画技还是精湛地很。
许长生背后冒汗,如有火烤,他身上汗珠止不住滴落,手上动作不敢停。生怕贺旻看出什么东西来问他话,他就只能装哑巴。
那就更奇怪了。
该死,要不然直接揭开身份,贺旻这狗东西在民间选妃,□□不堪,败坏门风,就合该逐出师门,以肃清门风。
可是他现在……穿着花楼衣物,浑身上下该遮的没遮,戴着这些首饰,可不是要比贺旻更加难看。
以后这事情传出去,他这逍遥仙宗大师兄的脸面,往哪里搁?
师尊恐怕都要先将许长生逐出师门,再去处置贺旻!
许长生一边咬牙,一边崩溃作画,笔力遒劲恨不得在画里把贺旻给弄死。
他一边画,一边想。
贺旻该不会是已经突破元婴期,然后下山回来光宗耀祖了吧。或是师尊催他下山断情绝爱,为他的无情道铺路?
很有可能。
他这回选妃,该不会就是要断了情,为飞升做打算?
许长生深吸一口气,越觉得他这师弟果真是天赋异禀,心中愈发嫉妒,又愈发谴责自己什么情况,连师弟都要嫉妒。
该死,该死,该死……
许长生如今思绪尽显小家子气,这可以后如何是好,如何飞升?
哪有仙人那么小气?
画画不比舞蹈,需要好久。
不知何时,他画到了深夜,周边婢女全部下去,歌舞也逐渐停息,只能听见耳边传来阵阵絮语声。
宴会不知何时,散去了。
整个殿内,只剩下角落里燃烧的烛盏,火苗窜动,许长生又扯来宣纸,挥墨继续作画。
如今也只能窝在角落里装成鹌鹑,只希望如今贺旻已经离开,所有人都忘了他这么个人。
身后,一人高的影子覆盖上阴翳。
许长生一颤,贺旻温暖的呼吸扑打颈间,垂头在后方越过肩膀俯瞰他的画。许长生不管不顾,又想哭又哭不出来,只能干干张开嘴粗喘几声,深吸口气咬着舌尖继续作画。
贺旻垂眸,握上他的手。
许长生只觉空置左手被一只大手给握住,手指交缠,青筋暴露的大手死死压住他挣扎着用力想要抽出的苍劲左手。
“师兄……是师兄吗?”
窗外风声渐起。
“师兄,为何在王府,又穿成这副模样?”
许长生呼吸愈发粗,毛笔在宣纸上重重落下,洇出墨迹。
不知过了多久,做好心理建设的许长生忽的转过头,学着小桃模样调笑地勾起贺旻下巴。
当真是风流异常。
他将光滑带着薄肌的大腿压上贺旻腰间,粉纱勾魂,只一瞬将其压在身下。许长生那双凤眼一挑,变着嗓子说:“王爷,觉得我和您那师兄像么?”
“难不成王爷,喜欢您那师兄,所以才看上了……奴家?”
许长生那张丑陋花脸媚笑着,将他的手抓住,又引着揉上自己的胸口,那粉润翘臀开始在贺旻大腿上研磨。
他伸手遮盖住贺旻的眼睛。
心想着,恶心死你!!
恶不恶心啊,听到我说你喜欢我恶不恶心啊?!
他一边恶狠狠地瞪着被他盖住眼睛的贺旻,一边风流地掀起纱衣。
许长生垂眸,心道他都这么恶心人了,贺旻估摸着是应当觉得他和自己是两个人。他觉得玩得有些够了,便起身打算离开。
贺旻脑袋却忽的蹭了上来。
“许……悠……”
他含糊不清道。
许长生骤地瞪大双眼,嘴里不住发出喘息。
难受……特别难受……
许长生还想恶心人,却短促哑声叫了下,一阵电流自小腹涌过,他脖子朝后仰去,眼角洇出泪水。
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长生腹肌上渗出薄汗来,贺旻像是贪婪几年没吃过肉的饿狼一样——
下身漏风,仅仅蔽体的几块布被撕拉扯开。
不好,清白不保!
“许……悠……我会对你好的。”
“谁踏马要你对我好,赶紧放开,赶紧放开……听到没有,贺旻!”
许长生已经不再遮掩了,他掐上贺旻脖颈,扑鼻都是酒味。这个家伙估计是酒后乱情,他可不愿意继续跟他玩下去。
“给老子吐出来——”
许长生猛地拍着酒鬼的脑袋,他怒骂道:“你是什么狗东西,在外边装得那么冰清玉洁。”
“吐出来听见没有,你一定会后悔的!!”许长生口不择言,顶着他的脑袋推开,可是修士怎能被凡人推动。
他颤抖着扬着右手。
啪——
在昏过去不省人事的贺旻脸上留下一个鲜红巴掌印。
尔后,又甩了自己一巴掌,许长生半晌清醒过来,脸上火辣辣疼得要命。
作为师兄,竟然和师弟搅和在一起。
但是方才看贺旻模样,也是不知道他是师兄,将他当成勾栏妓子去了。这事,还是许长生犯得,他心底里骂着自己多恶心啊,又颤颤巍巍从贺旻身上坐起。
他垂眸看着身下男人。
“二师弟啊,不要怪师兄打你,你这样子就是该打!要是在场的是其他被抓过来的人,那么受害的就是他。”
“今夜这事情,也算你幸运。否则,迟早给你扒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