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面色和蔼,宁然再去看他时,他背在后面的手已经垂在身侧,黑色也消失不见。
“三爷爷的手怎么了?”宁然歪着脑袋问。
三长老故意抬起手把手背手掌看了个遍,然后对上宁然的眼睛,说:“养了只蝎子,然然想看的话,我再把它放出来。”
“蝎子也可以养在手上?”
三长老又笑起来:“当然能,我可以教你怎么养。”
“我不要。”
“那我们就不养了。”
画面一转,花园早已失去生机,只剩枯枝败叶落了一地。上面覆了一层雪,脚踩上去,咯吱一声,雪下的枯枝就翘起来。
这年宁然十四岁,她又被罚来思过了。
这次是因为擅闯掌门卧房。
大长老没来,来的是三长老,宁然喊他三爷爷,他笑着点头。
宁然看得清清楚楚,三长老的手臂上隐约露出黑色的纹理,像疯狂生长后被修剪的荆棘,很歪很乱。
“三爷爷的手怎么了?”
“养的蝎子发疯了,小事。”三长老依旧笑着,“然然这次又犯了什么事被罚来了?”
“擅闯掌门卧房。”
“你跑齐简屋子里做什么?”
宁然随口胡诌:“我就是好奇他屋里有什么。”
她才不会告诉大长老她是去看齐简炼尸傀的方法的。
宁然虽然有天赋,但是烟帐山最离经叛道的弟子,别人炼毒他炼虫,别人解毒她下毒,永远和那些同门弟子反着来,虽说学的是烟帐山的毒术,但真算起来,也不完全是。
她将烟帐山和任家毒术相结合,一些基本的解毒方法和毒药材料用烟帐山的,高级点就用自己摸索出来的。
毕竟她最有天赋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有能耐,也担得起这句话的份量。
她深知出来混迟早要还这个道理,所以再长大些,小事基本不用三位长老护着,大事也可以自己解决。
尸傀是所有门派都明令禁止出现的东西,所以她抓住齐简炼尸傀这个把柄就相当于一块保命符,哪天三位长老都护不住她的时候就和齐简爆了。
可三长老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当真?”
宁然点头:“当真。”
三长老笑起来,没再说什么,似乎把她的话当了真。
不,三长老不一定会当真。
莫名的恐惧在宁然心底蔓延,四周突然变得漆黑一片,黑暗中出现一个脸色苍白的人,他被吊在空中,目光呆滞,脸上爬满了裂纹。
紧接着又出现第二个人,同样的脸色苍白,同样的爬满裂纹,也同样被吊起来。
宁然看清了两人的模样,想喊他们,却发不出声音,她想用法力,却被从地下长出来的荆棘缠住双腿,怎么都挣脱不开。
荆棘从小腿爬到腰部,再从腰部向上缠住她的脸,明明到处是刺,但痛的地方却只有心,全身上下似乎只有心被棘刺捅穿。
她开始发冷,无止境的窒息感蔓延上来,宁然猛地起身,却因用力过猛有些头晕。
“然然!”
一个人匆忙走进来,宁然缓过来,看到来者,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问:“堂兄,我晕了几天?”
“两天。”任子安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宁然,宁然根本没心思喝水。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任子安上前拦住她,她却推开任子安。
“我要回烟帐山,我要去找大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