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温文再细细打量这莫钰川,觉得并非什么好人,并没有解除保护罩,而是缓缓落地。
“受委屈了,三妹。”公孙温文温柔地冲着公孙金枝笑着。
莫钰川则是飞在天上,微笑着看着这对兄妹。
“看你年纪,应该是我祖父那届的弟子吧?”公孙温文问道:“这身打扮是为何?”
莫钰川先是瞧了瞧自己,大笑:“果然是康健的富家子弟,怎么连这病都不知道。”
“病?”公孙温文这才反应过来,虽有些不悦但心里还是怀有歉意:“实在抱歉,还真不知道,我们也该走了,近日总有事端。”
“是紫衣门的事吧?”
“紫衣门?”公孙温文思索,的确是穿着紫衣,难道就叫‘紫衣门’?
“看来是了。”莫钰川也落在地上,说:“那个门派,谁也不知道在何处,也许就在这。”他说着指了指地下,又说:“他们诞生,就是为了复仇,不过他们的复仇很极端,便是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公孙温文再思索,那程笑天却是同归于尽了。
“没错,不过,你们倒是放心。”莫钰川又摊手:“你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干嘛和你同归于尽呢?”
“无仇恨就无事端?”
“正是了。”
公孙温文算是安了些心,他们兄弟姐妹自然没什么仇人。
莫钰川甩了甩拂尘,笑着飞到天上:“我也该走了,大公子,有人问起,可别说见到了一个白发山神呀。”
“有什么原因吗?”
“原因的话,便是我不想见到那位大公子吧!”
那位大公子?应该是公孙温文的父亲吧。
——
——
待送了云熙,公孙温文复命回了御行门。
公孙温文示意公孙金枝去见见父亲,才能回了院子,只是公孙金枝不愿意,一回来就朝着院子走去,没办法,公孙温文便一个人去‘复命’。
在御行门独有的‘空中花园’中,公孙墨兆的妻子——白迷离正在那歇着,听说公孙温文归来。
“母亲。”公孙温文礼道。
“温文,来。”白迷离本是坐着,见他来,起身去扶住。
“三妹已经回来了。”公孙温文扶着白迷离坐下,说:“也是完成了我的任务。”
“金枝还是太娇惯。”白迷离叹了气:“你父亲也真是,这么惯着她。”
“三妹还小,大了就好了。”公孙温文虽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只是那白发男子真是古怪,只得问:“母亲,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男子。”
“什么男子?”
“他也是奇怪,不仅头发是白的,连眼睛都是白的。”
白迷离大惊,把公孙温文吓了一跳。她不可思议一般:“哪都是白的?”
“母亲,怎么了?”
白迷离摇摇头,问道:“你父亲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
她起身,说:“他有说叫什么吗?”
“叫莫钰川。”
“果然是他!”白迷离咬牙,恨恨地:“既然活着,怎么不回来见我们。”白迷离越想越气,正要下这花园。
“母亲,到底是什么人?”公孙温文还是不明白,追问道。
“这与你无关,温文,别再提起。”白迷离神情复杂。
“是,母亲。”
——
御行门,一个来自天空的道士门派,这儿的每一个弟子的出行方式,都是飞行。连每日早从榻上起身,都是用飞的!不过想到这画面,还是有些好笑。
公孙墨兆得知公孙桃红回来了,便叫人定要看住这顽皮的公主,便又召见了公孙温文。
“去叫大公子。”公孙墨兆正读经书。
“是,门主。”这人正要飞出,却见白迷离正到门口,他礼道:“夫人。”
“不必叫大公子,你们先下去。”白迷离命令道。
“是,夫人。”
公孙墨兆起身迎接,扶着她上前来,问道:“怎么了,迷离?”
“温文见到钰川了。”白迷离淡淡地。
公孙墨兆一愣,又平静地说:“在哪呢?回来了?”他说着朝着门外瞧着。
“他不回来。”白迷离轻轻叹气。公孙墨兆扶她坐下。
“迷离不必担心。”
“我倒是不担心什么,墨兆。”白迷离是个聪明人,她拉住公孙墨兆的手,说:“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实在离奇,我怕他是来找你的!”公孙墨兆思索着种种,又微笑着摇着头,示意不必担忧。
“报——门主。”
“什么事?”
“老门主来了。”
二人齐起身,互相看了看,未免疑惑。
“快请父亲进来。”公孙墨兆二人忙下迎接。
老门主名叫公孙扶璟,德高望重的老道士,不过早已退休在老家十里城享福。老道士身着白色道服,梳带整齐的发冠,手拿威严的拂尘,他的脸上满是严肃。
“不知父亲到访,快请,来人,备茶!”公孙墨兆道。
“父亲。”白迷离站在身后,轻声地。
“不必了,我今日来,是听说了些事。”公孙扶璟如此严肃,叫这夫妻二人有些不敢言语,公孙扶璟坐下,拍了拍拂尘,问道:“听说钰川回来了?”
二人一惊。
“在哪呢?”公孙扶璟又问。
莫钰川是白迷离的亲弟弟,莫钰川随父姓,白迷离随母姓。虽然莫钰川自小得白化病,但与正常人无不同,只是畏光。他到了御行门,表现出色甚得公孙扶璟欢喜,而且浑身雪白,穿上道袍更是仙风道骨,颇有仙人的成色。
莫钰川当之无愧是最有能力的大师兄。
在门派招募那日,莫钰川推荐了自己的姐姐白迷离进入御行门,正与公孙墨兆相遇,于是二人便一见钟情。
单单是这件事,倒也不至于莫钰川退出御行门,只是白迷离执意与公孙墨兆结婚,莫钰川这之前,与白迷离说道若真结婚他便不见白迷离。
“父亲听谁说的?”公孙墨兆尬笑着:“又是哪个传闻吧,我们也在找他呢。”
“没回来?”公孙扶璟左瞧瞧右看看。
“没回来。”公孙墨兆道。
公孙扶璟起身便要走。
“父亲大老远回来,不待几天吗?”公孙墨兆扶起公孙扶璟。
“也没多远。”公孙扶璟甩了甩拂尘,朝外飞去。
白迷离见公孙扶璟走远,心里闷闷生气:“来人。”
“夫人。”外头一弟子忙飞进来。
“把公孙温文叫过来!”
这弟子一愣,缓缓退下:“是,夫人。”
——
——
大殿关起门,公孙温文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父母命在先,他不得运用法术,正站这殿中央,低着头听着母亲言。
“我怎么和你说的,叫你闭上你的嘴!怎么前脚的事情,后脚就叫你祖父知道了?你都这么大了,还是管不住自己吗?”
公孙温文不言。
“温文,这是你和祖父说的吗?”公孙墨兆问道。
那只有他和公孙桃红,他自然是没有说的,那肯定是公孙桃红的事了,一想到是,他便更说不出话来。
“听说踏云门的柳栉笙又平了一桩事,怎么你不去多看看?反倒管上这些无关紧要的,整个北方就我们两个大门派,怎么人人都提起柳大公子,就没有人提起你这个公孙大公子呢?”
“温文,是你去老家找了祖父吗?”公孙墨兆又问着。
公孙温文仍是不言语,只是低着头。
“好了,你下去吧。”公孙墨兆说着。
公孙温文只是鞠了躬,便退下了。
他再回院子的路上,仍然很深沉,心里有很多委屈。
“大哥!”
公孙温文抬起头去,见公孙尔雅飘来。
“大哥,你怎么走起路来了?”公孙尔雅问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苹果,说:“我在树上摘得,你尝尝。”
“咱们这也没有苹果树。”公孙温文无奈地笑了笑:“尔雅啊,你为了摘个苹果跑到东方去了?”
“想吃就去啊,也没多久!”公孙尔雅先咬了一口:“你不吃我吃。”
公孙温文笑了笑,转身便走。
“诶,大哥,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公孙尔雅跟着他,又掏出一把荔枝:“那你吃这个吗?”
“你又跑到南方去了?这个你在哪摘?”
公孙尔雅咬了一口这荔枝壳,将荔枝肉打出来,吃掉:“我找白三秋玩,他给我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去偷的呢!”公孙温文笑道。
“我哪是那种人!对了,我还有这个!”公孙尔雅又开始掏袖子,拿出一个红褐色的果子,擦了擦:“吃吗?”
“这是什么?”公孙温文没见过。
“这个?”公孙尔雅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没见过,路边摘得。”
“没见过你就吃?”公孙温文扶额:“可别吃到有毒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哥。”公孙尔雅又咬了一口:“有没有毒,我一吃便知道。”
公孙温文语重心长地教导:“尔雅,下次没见过的就不要尝试了,别拿自己开玩笑。”
“知道了,大哥。”说着又咬了一口。
“别吃啦!”公孙温文抢过来,笑着说:“你要是把自己毒死了,我可救不了你!”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公孙尔雅又开始掏袖子:“那我吃别的。”
公孙温文只是笑笑。
“不对,大哥,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还没回我呢!”公孙尔雅这才想起来。
公孙温文摇摇头,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