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笔记 第6章 第二案灰色的雨

城中村后面的一片很少有人出没，但是李文听说那里春天会有很多的野生蘑菇，她不敢走的太深，只敢摘一些她认识的蘑菇吃，空气中弥漫这腥臭的味道，李文用木棍挑开草，往里一看。

轨道上跪着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人，苍蝇在他的头上飞，李文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往后跑。一只乌鸦从树上飞过去，浓密的青草在风中摇摆。

姜琬萍伸手去掀尸体上的白布，她的心跳的很快，她拒绝了小王法医的帮助，要亲自揭晓答案——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琬萍转过来对着陈苍摇头，钟声晚确认的问了一遍，琬萍还是摇头。

从男人的外部条件来看，他确实不符合琬婷对姜越的描述，距离姜越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派出所，高铁汽车站没有一丝线索。从监控看那几个染着彩虹发色的机车男把姜越带到城中村附近就消失了。

这里管理混乱监控盲区多，稍微关注一直监控，没有什么反侦查能力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消失在监控里。

三小时前，位于雨亭区开发区交接的城中村后，报案人李文发现尸体并报案。

钟声晚用手戳陈苍的后背，陈苍转过头。案发现场在一片空旷的荒地，风有些大，发丝贴在女生的额头上，“嗯”陈苍低着头看她。

女生的声音不大，但陈苍听得很清楚：“这不是随机杀人，凶手和犯罪嫌疑人认识，大胆一点猜测他们之间还有过节。”陈苍点头，侧身挡住吹过来的风，这方天地像是出现了结界，两个人盯着对方的眼睛。钟声晚干咳了两声，往后退了半步：“小王法医说死者的手上没有捆粄的痕迹，同时膝盖上的生物反应都证明死者是死后被人摆成面对月亮的方向。”

陈苍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确定是月亮？”

“如果没有手机，你对方向的参照物是什么？”陈苍抬头看向天空，是星宿，太阳和月亮，这是最简单的，如果有户外经验的人会观察树的长势，根据水流方向判断。

死者用刀刺破男人的心脏，抽搐后男人在痛苦中感受生命的流逝，凶手站在死者的对面，像在看一出枯燥的舞台剧，最后他伸出手，将男人摆放成跪拜的姿势，手搭在双膝上，眼球凸起，月光落在死者的身上，如同上帝对他的审判。

陈苍突然拍了拍钟声晚的肩膀，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道个歉！”

“啊？”钟声晚的表情有些懵。

陈苍低头凑在他耳边：“为我曾经跟我的上司说，一个女孩子能干多久？这样傲慢的话对你道歉，小钟警官你现在闪闪发亮。”

案发现场位于城中村背后一处废弃的轨道附近，这里杂草丛生，但脚印指纹等生物特征颇多，除死者之外的指纹毛发唾液预估有三十多人。

陈苍越过钟声晚向后望去，这不是一场死亡这是献祭。车辆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文星转头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钟声晚：“陈队要不开完会要小钟回去睡一觉。”

钟声晚坐直了身体：“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晕！”陈苍丢了一颗薄荷糖给钟声晚，“开完会回家，本来你就是今天休息。”

钟声晚站在路边等网约车，手机置顶的那个群一直闪烁，朱沁打电话问她：网约车来了吗？我要司机去接你？

钟声晚说：到了！

郝芳是一名下岗的中年妇女，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喜欢二次元，是一名非常有名的cos老师。郝芳的车也要被女儿打扮的很漂亮，有自己编制的坐垫、抱枕，还有女儿手写的感谢信。

“7156”钟声晚关上车门，低头看群里的消息。

“好的，手边有矿泉水，您需要的话可以自取哦！我们不收费的。”郝芳说完就启动车辆。

钟声晚抬头瞄了一眼，她的视线聚焦在便利签末尾的最后三个字上——妮妮酱?(●??`●)?，群里也有一个妮妮酱?(●??`●)?，平时很不喜欢说话，但是今天早上她突然在群里，说了很多话，，可是群里的管理员突然集体不说话，只有一些网友在里面发言。

钟声晚放下手机视线往前座的女人身上瞄，她不敢太大胆，努力回忆自己上学时候学习的套话话术。隐晦的吸了口气，强装无事的开口。

手里翻开妮妮酱的空间相册，女人和图片里的女生眉眼相似，但绝不是同一个人。她模仿起群里人说话的口气：“阿姨你也认识妮妮酱老师吗？”

郝芳目视前方，但身体微侧，她惊奇的开口：“你也是妮妮的粉丝吗？是的，妮妮的妈妈。”

钟声晚退出聊天，打开微博搜索妮妮酱，“嗯，是呀！一直很喜欢妮妮酱，她很多cos都好还原。”

郝芳听到很开心，趁着红绿灯还丢了一袋自己做的小饼干给钟声晚，再过一个路口就是芳华园了，钟声晚恨不得家里住得再远一些，郝芳已经转过头说：“姑娘这个小区不能进去，阿姨给你停小区门口可以吗？”

钟声晚打开微信问：“可以加个微信吗？”郝芳刚要拒绝就听到女生说：“阿姨别介意，我车坏了，我们市局对面有个小学，早上堵死了，今早车撞了，送修理店了，明天我也要打车，我看你车比较干净，想预约可以吗？我明天早上八点半上班，我八点在小区大门口等你，我可以给双倍。”

郝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原价就好了，但是这种一般要付个定金。”

“行”通过后钟声晚利落的转了一百的转账：“这一个星期麻烦您了，可能要修几天。”她又低头到打车软件上付了车费，还打赏了一块蛋糕给郝芳。

郝芳刚要说什么，钟声晚已经下车往芳华园里走，门卫打开小区的门，问“钟小姐需要安排车吗？”

“不需要！”她现在需要冷静，陈苍从琬萍手里拿到了群号，但是从昨天起这个群已经不通过任何新人了，他们只能通过姜越的号查看群消息。

钟声晚坐在喷泉对面的石凳上，打开市局统一发放的手机，给陈苍打了个电话。

陈苍应该是在车里，他的声音总有些若隐若现：“我会要网侦查一下妮妮酱的信息，群里的消息让沈辞去盯着，你好好休息。还有明天先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等我通知。”

阿姨已经出门找钟声晚了，她跑得有点急：“沁沁说你上车了，我在门口一直没等到你。”钟声晚起身跟阿姨说了声抱歉，然后往家里走。司机问她：明天我送您上班吧！俩位老板都出差了。

“不用了，这几天有人接送我，李叔你女儿不是高三了嘛，给你放几天假吧！”钟声晚到了家才觉得头疼，她拒绝了阿姨的汤，顺着楼梯往上走，然后整个人趴在地毯上。阿姨已经把屋子里的恒温系统打开，钟声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阿姨打电话给朱沁，朱沁这几个月很忙，但是女儿刚工作，还是抽出时间陪着女儿适应了几天。她随口安慰了几句，让阿姨炖一些甜水，不用管钟声晚。

郝芳到菜市场买了半斤排骨，推开门看见女儿的房里还亮着等。“妮妮！今天没有出去。”

宋妮梨丢掉手机，抬起头：“妈，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郝芳觉得女儿有些奇怪，走过去用手试了女儿的额头：“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开心，今天遇到了你的粉丝，做了一个大单，就早点回来了。”

宋妮梨抬起头听到粉丝两个字突然大哭起来，今天周六，平时这个时间点妮妮酱都会找她的亲友一起出cos发照片，但是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