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物招领 第5章 舒清奕

韩少轩和她是大学同学，恋爱三年，被她抓到他和学妹撩骚，舒清奕一怒之下提了分手。本以为抓到这事，分手会干脆利落，谁知韩少轩的脸皮厚如城墙，被她戳穿，不仅没有丝毫歉疚，反而责怪她不信任他，斥责她偷看他的手机。

“没人想偷看。她的信息发过来，我刚好看到。我们刚恋爱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没秘密，手机随我看吗？”

“你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

“和你恋爱没意思极了！我真是瞎了眼！分手！”

“滚！”

“韩少轩。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这是她最后一句对他说的。

说完，她立刻拉黑他，再无联系。两人分手闹得很尴尬，朋友圈都知道，朋友们都很有默契地不在两人面前提另一个。

—

2079年的元宵灯会，街心公园人满为患。舒清奕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道路，肠子都悔青了，与其来这挤得满头大汗只看到一堆人头，不如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看新闻台转播。

但谌霆兴致勃勃。

他一米八七的身高，快赶上旁边的电线杆，站在人群里，一览众山小，远处的花灯看得一清二楚。

“你想看吗？”

“想。但我……”

“啊！”舒清奕腰间多了一双手，身体随之变得轻盈，他把她抱了起来，还在往上举，许是看到前面有小孩坐在家长肩头，他也想这么做，但她不想，她都多大了，被这么举着太难堪了。她拍他的手臂，反复说着‘别这样’。

谌霆松开手，放她落地。

旁边有个人挤过来说：“哥们。你钱包掉了。”

谌霆接过：“谢谢。”

舒清奕循声右转，对上一双熟悉又震惊的眼眸。

“韩少轩？”

“舒清奕！”

两人几乎是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

舒清奕两手环胸，左边鼻孔哼完右边哼：“真巧，怎么在这碰见了。”

真倒霉啊。

真的不应该来！！！

舒清奕在心里崩溃大叫，这个混蛋毁了她的元宵佳节。

两人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但已是三年前的事了，再见面，两人的怨气消散不少，能保持着表面和谐。

“这位是？”韩少轩问。

舒清奕说：“我男友。”

韩少轩眉头紧锁，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上下打量谌霆，嘴角抿紧。

谌霆大方说：“谌霆。”

“我听清奕提起过你。”

“是么。她怎么说我的？”

“说你劈腿学妹，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

韩少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看他吃瘪，舒清奕畅快不少：“我们还有事。走了。”

—

韩少轩在食检所工作，和她的工作八竿子打不着，原以为只是一次偶遇，谁知没过几天，韩少轩竟然去大学找她。

美好的周五，美好的大学校园，要面对这么糟心的一张脸，一天的美丽心情被毁得彻彻底底。

她没好气：“找我干嘛？”

“那人是仿生机器人。”

“谁告诉你的。”

“我看到他钱包里的身份证了，那是工作机器人的证件。不。他不止是工作机器人吧。”

“他是新闻上说的那种功能性机器人吗？”

“你和机器人恋爱？”

“你疯了吧？”

“离开我，你饥渴成这样？”

不等他把话说完，舒清奕扬起手，以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回答他。

“我的事不要你管。”

韩少轩嘴角扯了扯，指背抹掉嘴角的血，两手插兜地挡在她面前，拦住去路：“清奕。是我不好。不管是以前，还是刚才的话，都是我不好。回到我身边吧？好不好？”

舒清奕掏出手机：“大哥，你清醒点。这是2079年。我们分手三年啦！”

“我跟谁恋爱和你没关系。”

舒清奕撞开他，径直往前走。

韩少轩说：“你敢告诉别人他是个仿生人吗？”

舒清奕停在原地。

韩少轩追上来：“你不敢。机器人再智能也是人操控的。离开芯片，他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他对你说的话，和你……做的那些事都是既定程序。是假的。你明白吗？”

“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我不能看着你胡来。”

“清奕。醒醒吧。”

“他不是人类。”

“你明白的。”

舒清奕咬牙切齿地挤出那句：“不关你事。”

—

周六，费尔酒庄刚开门，风铃叮当，玻璃门一开，走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韩少轩径直走向柜台。

谌霆刚换好隔离服，进入存酒库房，准备对刚入库的酒进行等级划分。同事却匆匆走来，告诉他有个人在柜台，指名要找他。

谌霆的工作不是应付顾客：“这不是我的工作。我没空。”

“他说他叫韩少轩。”同事说。

谌霆脸色骤变：“我一会就过去。”

他脱掉隔离服，离开库房，刚踏进店面就嗅到来者不善的气息，仍持着职业素养该有的礼貌，询问：“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

韩少轩把手里的袋子提到桌上。

“我想来问问这些是什么酒。你们这有没有。”

袋子里放着六个撕掉标签的红酒瓶。其实单看瓶口的木塞和瓶子形状，谌霆就知道是什么酒，但他既然大老远地辛苦提来，想必不会如此简单。

品酒师的味觉很重要，谁知道这人带来的是什么。同事伸手阻拦：“这人不对经。要不要我叫保安过来？”

“没事。”谌霆婉拒。

他拿来酒杯，把酒逐一倒进高脚杯。晃动杯子，观察颜色，用手轻轻在杯口煽动，嗅闻气味，再轻抿一口，含在嘴里，仔细品味过就吐掉。

他精准地报出红酒的名字、产地、酒庄、年份。

品过三瓶，他拿来一个新杯子：“你能带来这么多酒，也是喜欢红酒的人吧。你品不出其中差别吗？”

“我当然可以。”韩少轩扬起脸，“我只是好奇你行不行。”他俯身，附耳低语，“我知道你是仿生人。”

谌霆神色淡然。

他故意激道：“来比一比？”

“好啊。”

韩少轩不怵，酒都是他带来的，他还能不知道有什么吗？

他加码：“赌什么？干喝没意思。”

“你想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要离开她。”

谌霆指着门外的轿车：“如果我赢了，我要那辆车。”

韩少轩不满：“你是专业品酒师。按专业，你比我更强，敢不敢赌你只用观察和嗅闻来判断。”

“可以。”谌霆应下。

他拿过剩下的酒瓶，交给同事，让同事去倒酒。过了一会，同事端上杯子，两人面前都放了四杯酒。

谌霆仔细观察、嗅闻后，很快给出答案。

但有一杯，他额外拿出来，倒入对方的酒杯：“这是酒精掺色素。”

同事怒骂：“你怎么能拿这种东西来？”

韩少轩说：“我不知道。这是我买的。”

谌霆催促：“我答完了。该你了。”

韩少轩按顺序喝过去，对方的答案都是对的，轮到最后那杯满满的红色酒精，他的手颤抖，迟迟不动。

谌霆说：“你输了。”

韩少轩扬起脸，眼中愤怒只多不少：“你个机器人神气什么？！”他对旁边人喊叫道，“他根本不是人。是机器人。这场比试不公平。”

旁边人只当他是输了比赛发癫，没有理会，经理拿起对讲器，通知保安过来。

韩少轩揪住谌霆衣领：“你碰她了吗？”

谌霆没说话。

韩少轩的情绪格外激动：“你睡她了！！你只是个X爱娃娃！！你什么都不是！”

谌霆藏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紧成拳，在看到韩少轩的第一眼，他就在忍了，怎么骂他，他都无所谓，但在公众场合提及那种事，他不能忍。

他朝韩少轩挥拳。一拳打在左脸，一拳打在鼻梁，一拳打在前额，只三拳，韩少轩的脸红肿渗血，疼得五官扭曲变形。

“你疯了。”韩少轩大叫，“我要去科技局举报你！”

保安拉开两人。

经理下了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谌霆叫住他：“车钥匙。”

“怎么？你输不起？”

韩少轩咬咬牙，丢出车钥匙。

谌霆伸手接住，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已经出局了。”

~

上午闹了这么一出，谌霆无心工作，提前下班。他开着赢来的车，韩少轩的车，在街上一圈圈晃荡。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涌上心头。

这辆车舒清奕是不是也坐过？

他会开着这辆车带她去哪？

猜不到答案，谌霆更加烦躁。他讨厌韩少轩，讨厌这辆车，他踩下油门，径直开往汽车报废厂。

坐在车厂看着轿车被拆解，被销毁，他阴郁一天的心情才有所好转。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很久，他划开，是来自科技局的电话，要求他立刻去一趟，解释今天袭击人类的事。

晚六点，舒清奕刚坐上地铁，两个电话同时打进来。

一个来自韩少轩。

一个来自科技局。

她没犹豫地挂断前者，接起后者。

听着科技局的通知，她的眼神从迷惑到震惊。挂断电话就看到韩少轩发来的彩信，是一张伤残等级为轻伤的鉴定单。

‘这是他的杰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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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舒清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