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物招领 第3章 舒清奕

“你？！”

舒清奕震惊得瞳仁颤动，不由得喊出声，周围人瞧过来，她又害臊地红了脸，尤其是想到眼前人是有那种功能的机器人，更加头皮发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拉开座椅，慌乱地坐回去。挺直背脊，想遮住眼前人，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正在和一个仿生机器人交流。

那人伸出手：“你的脸好红。不舒服？”

舒清奕家里有个家政机器人。

家政机器人的肌肤是高密硅胶制作的，没有温度，软软的，但和真实的人类皮肤比起来又有些硬。

眼前这个仿生机器人的肌肤触感和真人无异。一双金棕色眼眸清澈闪烁，流露出真诚的关心，不像家政机器人的玻璃眼珠那般毫无生机。

这两个月的时间，舒清奕从没怀疑过眼前的是个仿生机器人。

他和真人越像。

她反而越害怕。

“你怕我？”他很快反应过来。

舒清奕沉默着，眼睛里的惶恐已代替回答。

他说：“根据《机器人守则》，我不会伤害你。”

“我明白。”

现在，家政机器人、工作型机器人、特警机器人……越来越多类型的机器人类型投入使用，关于机器人使用问题的各项条例也正式加入法案，其中《机器人守则》便是最重要的一项。

守则的第一条便是——

‘机器人永远不得反抗人类。’

同样地，在《机器人保障协议》中也规定了，高阶的智能机器人和人类一样拥有情感认知，人类不得使用这些智能机器人从事违法、违反社会良俗的工作。

家政机器人买回家的那刻，舒清奕就熟读条例。

这刻，她怕的不是被机器人伤害，而是不懂如何和一个如此像人类的机器人相处。他真的懂感情？他能闻到花香？会难过哭泣吗？

舒清奕好奇地问：“你是品酒师？”

他说：“是。”

“你能品尝得到味道？”

“当然。”

“不同年份，不同酒庄，不同种类的葡萄，不同酿造工艺制作出来的酒含糖量、酒精度、颜色都是不同的。我一尝便知。”

舒清奕明白了，他不是尝得出味道，而是可以获取精准的数据。

4869像是读出她的心声。

他说：“我能尝得出味道。我和你一样。”

他低头喝了口面前的红茶，又伸手去拿舒清奕点的港奶，他先用清水漱口，拿了根干净的吸管吸了一口港奶，说：“你点的就比我的要甜。”

他较真的模样逗笑舒清奕。

喝出哪个甜又不是什么难事。

她问：“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等我？”

“我想了解你。我有权选择自己的伴侣。”

‘有权’。‘伴侣’。

这两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

真让人感到陌生。

他说：“我会遵守《机器人守则》，但我的行为和思想高于《机器人守则》。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你的伴侣。是我选择了你。”

“你叫什么名字？”舒清奕问。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种可以在外工作的机器人都有自己的身份标识，但他们同样没有名字，身份证上是一串出厂编号，他们的主人可以给他们改名字。她家里的家政机器人就被她改名‘归正’。

他说：“我的名字要由我的伴侣来取。也就是你。”

“那在酒庄，他们怎么称呼你呢？”

“Benjamin。阿ben。他们都这么叫我。”

“你呢。你想如何称呼我。”

舒清奕想了一会：“谌霆。可以吗？”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雷霆之势，多好的名字呀。”舒清奕没想那么多，纯粹是最近看的一个少女漫男主叫‘霍云霆’，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他笑了笑：“好。就叫这个。”

他伸出手：“清奕，你好。我是谌霆。”

舒清奕伸手握了握，顺势又摸他的手背，肌肤温暖软弹，还有细小的毛孔和汗毛，和真的一样。

他说：“我的体温会保持在36.5℃。”

两人离开咖啡厅，去机器人户籍处给他改名字。

从户籍处出来，两人往家走。

要带一个仿生机器人回家。

带一个认识两个月的陌生人回家。

舒清奕多少有些疑虑，心里的小疙瘩密密麻麻，说不出的奇怪。她走得很慢，一步落下，一步才抬起。

谌霆轻讽：“你为什么走得像机器人。”

一个机器人竟然说她像机器人？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舒清奕干笑：“哈哈哈。好笑吗？”

“挺好笑的。”

“好吧。”

“你不用这么紧张。”谌霆停下脚步，“你可以先把我当家政机器人。我比你家那个智能多了。”他昂首挺胸，言语间有些许骄傲。

他拉起她的手：“走。去超市。”

“晚上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会。”

“真的假的？”

“真的。”

“我要吃佛跳墙。”舒清奕故意刁难。

他说：“可以。今天不行。这个需要的高汤底要熬制一天一夜。明天做给你。”

“不用啦。我开玩笑的。”

“但我不是。”

谌霆带着她去买了今天晚餐食材，又买了佛跳墙需要的食材。结账时，舒清奕拿出手机却被他按住手。

他划开支付界面付款：“我有工作。有存款。不需要你付。”

~

回到家，她指向书房：“那有一张沙发床，你先住那吧。噢。这是我的机器人管家归正。”

两个机器人礼貌握手。

谌霆把自己的手机号输进归正的系统：“以后她的内衣裤我来洗。晚餐食材我会买。如果需要加班，我没法买，我会发短信通知你。”

归正说：“明白。”

舒清奕脸红到爆-炸：“我的内衣裤我自己会洗。”

谌霆笑：“你可以让我做这些事。”

他俯身，吻她手背：“你的手不是用来做杂事的。”

舒清奕鸡皮疙瘩瞬起，密密麻麻爬满全身，她抱住胳膊：“别。你别这么肉麻。”

谌霆点头：“好。我会注意。”

—

次日晚餐，谌霆真的将一盅佛跳墙端到她面前。他昨夜没有睡，整晚都在厨房里忙活，今早送她去上班后，他请假回家做完了这道菜。

舒清奕有些抱歉：“你下次不必这样认真。”

谌霆满心欢喜地望向她：“好吃吗？”

“好吃！真的！”舒清奕赞叹，“你真的做得和酒店做的一样！”

谌霆心满意足：“那就好。”

“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

—

而后的日子，两人从陌生人到朋友，到暧昧对象。谌霆的学习能力很强，愿意了解学习舒清奕喜欢的一切，他甚至能帮舒清奕处理实验报告。

这天，舒清奕临时和其他老师换课，上到晚上八点。微科大学在市郊，她把换课的事告诉谌霆，让他不用等她，也不用给她做晚餐。

刚上完课，她就看到谌霆站在学院门口。

同事问：“你男朋友？”

舒清奕停顿几秒，说：“我邻居。”

“我先走了。”她怕他们再追问，快步奔向他，挽着他胳膊，半推半拉地匆匆离开。

回到家，舒清奕先进门，谌霆站在玄关，久久不肯再往前。

“你怎么了？”

“我是你的邻居？”

“呃……”舒清奕没觉得有什么，只想快点糊弄过去，“嗐。随口一说嘛。我和那些同事不熟，不想被八卦私生活。”

谌霆板着脸，从所未有的严肃：“需要我搬去隔壁配合你演戏吗？”

“你说什么呢。”

“我先去洗澡。”舒清奕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挂好外套，穿上拖鞋。

谌霆捏住她手腕，扯回身边，俯身一压，把她扣押在玄关。她后背贴着玄关柜，被迫站得直挺挺的，仰着头看他。

“你喜欢我吗？”

“……”

“我喜欢你。”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当然。”

谌霆低头，毫无预兆的吻胡乱地砸向她。他拉着她的手，伸进他的毛衣，他按着她的手，覆在他砰砰乱跳的胸口。

他的吻毫无章法，但每一次进攻都是索求。

“想要我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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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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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舒清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