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是回避我 第6章 故人之子

月圆之夜，天元五行宗，掌门洞府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铺开一层银霜。

望舒盘膝而坐，周身五行灵力流转，却隐隐有一缕暗红魔气在经脉中游走，如蛰伏的毒蛇，伺机而动。

掌门说，他这身上所携带着的魔气，是当年那伤了母亲的魔族所留下的诅咒，这么多年了，还是折磨着自己。

周天衍站在他身后，掌心按在他灵台之上，浩瀚灵力如江河倾泻，镇压着他体内翻涌的魔气。

“今日的魔气，比上一年更躁动了。”周天衍淡淡道，眼底却闪过一丝晦暗。

望舒闭目调息，神色平静，唯有眉间微蹙，泄露一丝痛楚。

“师尊不必忧心，弟子尚能压制。”

周天衍低笑一声，指尖灵力微收，似试探，又似逼迫。

“你倒是比你母亲能忍。”

—母亲。

这个词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进望舒的神经。

他睁开眼，眸色如寒潭，深不见底。

“师尊今日，似乎格外想提她。”

周天衍收回手，负袖而立，目光落在望舒那张与故人八分相似的脸上，恍惚了一瞬。

“只是忽然想起，今日.……她已经走了有几百年了。”

今天是望舒的生日，亦是望舒母亲的忌日。

周天衍说完便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望舒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在他还小的时候，经常梦到那位应当被称作母亲的人，但她的脸总是模糊的，他看不清。

他是母亲的遗孤，自小便被周围的人所细心照料。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由掌门抚养长大，关于母亲的一切，都是从掌门这里听到的。

每次掌门提起这些，脸上都是说不出的温柔。他是自己的父亲吗？应该不是。因为在他还小的时候，曾问过他父亲的事儿，那回这个好脾气的掌门难得发了怒。自此之后，他对父亲一词缄默不言。

周天衍叹息，语气沉痛而冰冷：

“你的母亲在最风华正茂的年龄因魔族而死，她很爱你，但他却没有福气见到你，她对我也很重要，是我所敬重的师姐……若不是魔族，你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望舒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行礼。

“弟子告退。”他的手背青筋暴起，却装作若无其事。

周天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叫住了他。

“不急，再陪我坐会儿吧”

周天衍转向望舒，语气随意，却隐含告诫：

“你师兄的弟子，等他出关后，直接送回去。”

望舒合上手中书卷，淡淡道：“师尊是怕我误人子弟？”

周天衍低笑：“你这样的性子，确实不适合教人。”

——更不适合，让人靠近。

望舒不语，心中想起了林晏华练功时的认真，想到了林晏华请教他功法时的那双眼睛 ，眼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望，对自己的崇拜。

他会时不时做些吃食给自己送，在自己拒绝时，哭哭啼啼地装可怜，求着自己收下……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个住在自己院子里五十余载的孩子，他挺喜欢的。

想到这，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周天衍很精准的看到了那一丝波动，笑意微冷“怎么，觉得我管得太宽？”

望舒立刻行礼垂头：“弟子不敢。”

周天衍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埃，动作亲昵，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你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自然.…该由我亲自管教。”

“魔族近些年伺机行动，说不定哪天就又要挑起一场大战，要注重自身修炼，这样才能在那场还未发生的大战里报仇雪恨”

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是一枚护身符，上面刻着几十个阵法，做工极其精巧。

“此符上的阵法由为师亲手所制，关键之时，兴许能派上用场，望舒 ，生辰快乐。”

周天衍弯下腰，边为望舒佩戴护身符，边露出一个笑容。

“谢师尊厚爱”望舒抬头看着他的师尊，掌门永远年轻的外表下，藏着的是颗千疮百孔的心。

当年的仙魔大战，死的不仅仅是他的母亲。还有千千万万的修仙者。那场惨烈的大战两败俱伤，上一任掌门，为镇压魔王，以自身为阵眼，才勉强结束。

周天衍是在百废待兴之际，硬着头皮上的，当掌门也就看着风光，在那时候，实际上就是门苦差事。当初他一面照顾师姐的遗孤，一面又在处理着宗门大小事务，为了门派的兴盛，他煞费苦心……

他的师尊尚且如此，他这个做弟子的又怎能因私心而松懈。

看着望舒表情微妙的变化，周天衍这才开口说：“好了，快些回去休息吧，保重身体要紧”

待望舒离去很久后，周天衍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我的好徒儿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元五行宗，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呀。

过不了多久，等到魔尊的封印被破除后，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苦战，你是我精心培养的孩子，也是那个时候门派最强大的兵器。

“演算结果如何呢，大师兄？”周天衍询问那位一直躲在密室里的人。

那人便不再躲藏，开门走了出来。

来者何人？正是那位前掌门亲传弟子，在前掌门死后，拥立他为新任掌门的阵脉首座辛无痕。

“放心，一切顺利，只要按计划行事，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我的推算绝对不会有错。”

“那孩子他兼容五行，按他的修行进度，用不着献祭自身便可诛灭魔尊，只是会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听完对方的汇报，掌门淡淡回道：“不错”

望舒啊，为师也不想这样，你毕竟是我亲自养大的孩子，但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如若你真能活着回来，我定好好补偿你。

“欸？二位这是在谈论什么呀？”吊儿郎当的莫无涯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上的朱砂还未洗去，脸上端着的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辛无痕快步上前，再也维持不住气定神闲的表象，提起对方的衣领，毫不客气地警告：“莫无涯我说了多少遍！别仗着师尊给你的法宝，就无法无天，这般随意进出，你把这当什么地方了！”

“别生气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掌门又不生气，你生什么气啊～”莫无涯毫无歉意的挠挠头。

周天衍面色不愉地看向对方：“莫长老有何事”

莫无涯全当没看见，嬉皮笑脸的回答： “也没什么事啦，只是想起今天是小望舒的生日过来看看而已，已经走了吗”

“我劝你实话实说”周天衍冷脸看着对方，周身弥漫出一股威压。

“话说小望舒知道这事儿吗？”他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我不想跟你动手”周天衍突然抬起手，作势要画阵。

“……”莫无涯终于收起了嬉笑，一脸无辜的看向对方：“放心，我们几个知情人都立过誓，谁都说不出口，不过，我想试一试有没有别的结果，我不觉得这是个长久之计，毕竟这世上又不可能只有一个魔尊，但不一定有下一个望舒。”

说完便驱动前掌门留下的法宝洞虚镜离开。

周天衍与辛无痕面面相觑，良久，辛无痕才感慨：“这家伙尽给我们找麻烦，我的卦象不可能有错……也不知道当年为何师尊如此喜爱他，今年此等法宝都赠予他！”

“放心，望舒不会把心思放花在不该花的地方，在他还小时我叮嘱过他”周天衍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

“望舒是个乖孩子，他谨遵我的教诲”

掌门周天衍在望舒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他的PUA

让我们致敬传奇PUA大师[摊手][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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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