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 第6章 生病

继新冠之后，甲流可以说是最严重的病毒；聚会后，我时感不适。我以为自己得了甲流，没想到的却是撞鬼的反应和霉运。

“姐，我下午想请假。”上班不过小半天，离下班不过只有四个小时，我的身体却出现了异样。

头晕晕沉沉，身体发烫却没有发烧的红。眼神空洞，走路姿势也是说不出来的样子。莫名的一直想要睡觉。

“去量个体温看看吧，前几天我也发烧来着。没准是甲流。”

得到假期，我向外走去。拿到手机的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的给某个人发去了消息。

“小呆呆，我发烧了。”

不知道为什么给小呆呆发消息，好似我就应该给他发消息般。

那边几乎是秒回。

“量体温了吗？”

“多少度？”

“什么感觉？”

接二连三的问题，我懵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发烧那感觉呗。公司有体温计但是没找到，我现在回宿舍量。”

小呆呆告诉我量完了多少度给他看看。

公司离宿舍不远，走路便能到。我一边走一边看着街道，脑子空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自主意识。

宿舍内，找了半天才找到体温计。

甩…甩…甩…

“啪”地一声，体温计掉地上碎了。

体温计里的水银含有剧毒，我没敢去碰。

“完喽”

“怎么了？”

我如实回答道:“没拿住体温计，体温计掉地上摔碎了。”

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碎了也没事，我感觉我好了，没啥事了。”

小呆呆先是说我笨，接着告诉我收拾水银的方法，然后又问我:什么叫没啥事了。

“不热了呗，就是冷了又。我吃点药就行，可能就是感冒。”

我还发着沙雕的表情包，根本没在意。

小呆呆看到我发的表情包火冒三丈。

“谁告诉你吃药就行的啊，大姐？”

“我妈！我刚才和我妈说了，妈妈说吃药就行，不好再去打针。”

我在宿舍根本不知道电话另一边小呆呆的脸有多臭。

“打针！”小呆呆一心想要带我去打针，可我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打过针！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小呆呆硬气地要了地址来接我去打针。

有病！吃药就能好的事非得打针。我在心里嘀咕着。

“我到门口了。”

“原地等我，马上到！”

一声刺耳的声响后，车子停在了面前。我上了车，坐在后排一声不吱。

车内的氛围降到极点。镜子里反映出小呆呆紧蹙的眉毛、陌生的眼神。

车子开的飞快，小呆呆一边开一边骂，红灯也未曾停下。

我降低存在感，把脖子缩进外套里，只漏出一个头，眼前这样的场景我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车子停在小区门前，小呆呆下车便向里走去，完全不管我跟没跟上。

昨天还下了雪，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哎？明子！干嘛去这是？”

两人说话的时候，我一头撞在了小呆呆的背上。

“你…！”到嘴边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小呆呆只说了一句带我打针，有时间说，继续往前走。

男子很疑惑，很久没见到他如此关心一个人了，不又得对我多看了几眼。

诊所里:

“孙大夫！一会给我们看看。”

“行。”诊所里挤满了人，老的少的无一不扎着滴流。

“一会再量量体温，发烧就打针，听见没有。孙大夫是军医出身……”

孙大夫忙完后便走了过来。体温38°6和一系列症状表明，我得了甲流。

“打针吧，这时候的都是甲流。”

“孙大夫，她没打过针用不用做个皮试啊？”

“啊，那没打过针可能免疫力高，身体有抗体。”

大夫还在说着什么，我抓住了抗体二字，头点的如捣蒜一般。“是是是，我有抗体！”

“那这样吧，先开点药，要是退烧了就没事了，不退烧明天就得来打针。”

小呆呆不死心，还是想让我打针。最后我高高兴兴的带着药出了诊所，药钱嘛还是小呆呆付的。

小呆呆走的依旧很快，不打针的那一刻我感觉病都好了一大半。

突然！他猛地一回头，想要发火却憋着的样子真明显～“我看你明天发烧的！”

上车之后，小呆呆将水递给我，亲眼看着我把药吃下去。

“真咽下去了？”小呆呆回头问我。

“昂，不然呢～”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嘛。

“张嘴，我看看。”虽感觉有病，但我还是一一照做。

“这个给你。”小呆呆递过来一个胶囊，看上去和感冒胶囊并无二异，我想都没想接过就吃了下去。

“你不问问我是啥药？不怕我害你？都不迟疑一下的吗？”

“呃…我没想那么多啊！”

“那是我部队的特效药。傻不傻，给你你就吃，你也不问问？”

“不是你给我的吗？我以为感冒胶囊呢。说我干啥！我可是病号！”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一定要记住:除了我给的，别人给的一定不要吃。记住没有？”

“哦～”我拉了个长音。

不多时，楹楹给小呆呆发了消息，下班有事去公司门口接她一下。

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我和小呆呆将车停在门口，等着楹楹。

……

楹楹很吃惊车里有个女生，走近一看，原来是我！

她和小呆呆在不远处的树下谈论着什么，时不时向我看来。

我在车里冰火两重天，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迷迷糊糊的眼睛快要合上。

楹楹上车时，我已经睡着。

为了看住我，小呆呆决定住在洗浴的休息大厅。

……

发烧时，人通常爱嗜睡。睡到后半夜，天快亮时，一双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额头。

恍惚间我被拍醒，坐起身量了体温。39°5！两片高含量退烧药下去，我一点感觉没有。

在我难受时，一旁的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

第二日，我不得不向公司请假。看来还是没能逃过打针的命运。

楹楹去上班，小呆呆带我去打针。

“乖，我去办个事，然后就带你去打针。”小呆呆面对生病的我，貌似有些温柔。

“就是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假装我媳妇那个，今天她把卡改回我的。”

我的思绪飘到了几天前。

“噗噗，帮我个忙呗！”

“什么事？”

“呃，说来话长。有个女生借了我的卡要还我。然后以这个为邀，想……”

“呦，烂桃花啊～人家都这么主动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不忘挖苦他几句。

“求你了，求你了，我这真没朋友了，他们都认识。事后请你吃饭！”

“成交！”

我按照指定的时间，不偏不倚给他打了电话。

楹楹在我的寝室拿着零食，边吃边看热闹。

“喂？”电话接通，小呆呆只扣出了个喂字。

我这边从打上电话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状态。

“喂～老公？在哪呢？”

小呆呆显然是没有接住我的出招，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

“昂，媳妇，我在车里呢。”

“你不回家你在车里干什么？我怎么听见有女的的声音呢？”

“昂昂昂，我朋友。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他把卡还我。”

“哦，然后呢，还完了没有？”

“还没呢。还得等一会儿。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还得一会是多久？我在家等你，你不知道？”

“我拿到卡了，然后现在回去。”

“多久到家？”

“大概十五分钟。”

“行吧，那你整完早点回来。记得给我买我爱吃的糖炒栗子。”

“好～”

电话的目的:主要就是让那个女人知道小呆呆有对象，从而顺利还卡。眼看他发来成功的消息，我便结束了对话。

没想到女人杀了个回马枪。

我和楹楹还在聊着刚刚的入戏，她说我真的很像，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救命！快救命！

无奈，我只好将手机再次拨打了过去。

看了眼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我清清嗓子，开始演戏。

“吕明！几点了，还不回来？”

“媳妇，快了，快了。那、那什么，再等一会儿，马上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呆呆居然紧张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

“还等一会儿？几个一会儿了？”

“媳妇，你别生气，还怀着孩子呢。”

小呆呆居然编造出我肚子里有个崽！不过，戏还得继续。

“你还知道啊，啊？现在在哪？把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别别别，我真的，我那什么，我现在马上回去。别生气，别生气。”

“随你，我到要看看你几点能回来！”

说完，我不等小呆呆有反应便挂了电话。

另一头，女人也听见了我说的话，相信了他有家室，并承诺会还卡。

……

“想什么呢你？”看我出神，小呆呆叫了我一声。

“想我帮你上次摆平的事情，这次一顿饭可不好使。”

“那就两顿！”

“成交！”

这一次，我坐在副驾的位置。

“喂，我到了，在哪？”女人让小呆呆去接，我们到达她发的位置时，并没有看见她人在哪。

“喂～嗯…我在那个出租车这边呢，这边有一排出租车～”女人说话细声细语的，和我这粗嗓子完全不同。

“那呢，我看见她了。等她走过来吧，开过去车不好掉头。”我也高冷着说话，语调和平时也不一样。

既要演那便好。我以正妻的样子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女人走了过来，装作没有看见副驾的我，还想要拉开车门。

我咳嗽了几声，表明我还在！

女人“乖乖”的坐在了后排。

“嗯，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

“我侧偏头，斜着说了句:嗯，你好。”

“这位是我妻子。”女人只淡淡回答了一个“嗯”那样子是说，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就算是演戏，这个吊样的我也看不惯，一瞬间来了气。

“说起来你俩还是一个姓呢。”

我和女人谁都没说话，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由于发烧，我感觉冷，手一直揣在兜里。

鹅绒服很蓬松，再加上我蜷缩着，肚子处自然形成了微微鼓起的状态。

“对了，我媳妇最近有点感冒，但是怀孕了，是不是不能打针啊。”

镜子里反映出女人不太相信的深情，只一瞬便退去。

“嗯，按理来说是不能的，打针对宝宝不好。孕妈妈怀宝宝的时候，一些东西容易被吸收，不建议打针。”

“我媳妇说去打一针，我寻思一会陪她去呢。”

我没有讲话，听着两人的对话，时刻准备出击。

“那怎么能行呢～妈妈肯定得顾虑一下孩子啊～孩子不同月份受害不同。通常我们都……”这话不仅打压了我，顺便还彰显了她在这一方面的专业性。可把她显着了！

“媳妇，咱孩子几个月来着？”

距离上一次的演戏已经有段时间，小呆呆不知该说几个月才不会露馅。

“几个月你还不知道啊～？你什么时候做的你自己不知道～？要不，你回家跪榴莲呢～？”

三个疑问就接下了话，还小秀了一番。

女人有些尴尬，直到到移动大厅没再说话。

“媳妇，外面冷，我俩进去办理完，一会就出来。空调给你开着。”

“嗯。”

两人进了移动大厅，我在车内刷刷手机，松下一口气。

大概是人多，小呆呆出来抽根烟，女人没有跟出来。

车停的不远，我和小呆呆互相使了眼色。

时间大概过了有半小时，两人也没有出来。我刚想主动出击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收到了小呆呆发来的求助信息。

“救我！”

熄火、拿钥匙。我打开车门，外面的温度让我缩了缩身子。

一步一步缓慢地向营业大厅走去。

做什么事就要有什么样的气场。从这女的连你好都不和我说，我就开始更加入戏。

一进门，我向里面走去。环顾一圈，发现也没有很多人办业务，有问题！

我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服务人员看到我，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抓小三吃瓜现场！

我走到小呆呆旁边，二人坐着等待叫号。

“怎么，还没完事？办理的速度就这么慢吗？”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周围人能听见。

“快了，快了。媳妇你坐。”

我坐下后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很不爽！

“你这样子像个保镖。”说完，小呆呆不知为何蹲了下来。

“那、那现在这样呢？”

“还行。”

余光扫了一眼对面女人臭脸的样子，我爽了。

“请第06号顾客办理业务。”

我们起身，去办理业务。签字，确认一切都很顺利。

最后，由于是更改信息人，必须修改信息的两位坐在一起，照一张照片存档。

“那个先生，再近点。”小呆呆木讷地挪了挪身子。

“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照结婚证件照呢～”话，故意说给女人听，也告诉业务员们不要分错人。

小呆呆安慰着我，“怎么可能。”

“好，这边就结束了。身份证还给二位。”我直接拿过业务员手中小呆呆的身份证，把它揣在了兜里。

女人看到我的举动，得意了起来，准备看我出丑。不过，她并没有等来想要看到的画面。

“不是吧，身份证也给我没收了？”

“怎么，你想拿它去干什么？”

“没有没有。”

三人向外走去，小呆呆走的可真慢。到旋转门前，我故意放慢脚步，顺着小呆呆推的旋转门走了出去。

戏要做全套。除了拿身份证我的手一直放在兜里，其实就是发烧冷的。

女人看到的却是小呆呆给我推开门，我的手则是一直在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尘埃落定，小呆呆带我来到了诊所打针。

……

二次返工，孙大夫笑我不听小明明的话，这下要打三个流程。

一个流程一天，我岂不是要请假三天！我的钱～

“嘀嗒、嘀嗒”药一滴一滴的，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让你昨天打针不打，嗯～我有抗体。抗体呢？哪呢？”

我带着口罩，只漏出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小明明。明明都帮你演戏了！

早饭也没吃，小呆呆给我买了粥等食物。问我有没有想吃的，我指了指门口的糖葫芦:“草莓的。”

手打着针还不能动，行为极其不方便。

小呆呆给我买了粥，碰着让我吃，我拿着勺子看着粥，怎么说怎么别扭。

“给我，我自己来。”我一只手端起粥就轴进嘴里，喝完一口拿下来时，嘴角都是米粒子。

“我给你拿着吃能咋的，瞎想什么呢噗噗？”

“我没瞎想！”后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我竟然多了一丝含羞在里面！！？？

糖葫芦很大，而且格外的甜。我发给楹楹:看～小呆呆给我买的又大又甜的糖葫芦！我一下将小呆呆卖了出去。

楹楹:“哥！我怎么没有！你完蛋了！”

“谁叫肖哥给你买的时候你馋我来着？你哥说了让你肖哥给买。”

“你生病还搞事情啊！你再这样我拔你针头了。”

“别，别整，别整。整完我还得再扎一下。”

……

“嘀嗒嘀嗒”。药滴的很慢很慢，我睡醒一觉还没有打完，知道三点多才打完。五个多小时！我心里盘算着，明天偷摸调一下。

再一次量了体温，38°2，小呆呆付完钱，孙大夫嘱咐了几句忌口的，我们才离开。

楹楹有些难受，下午没有去，在等着我。阳子陪着她，就这样我们四人又去吃了面。

越吃越难受，没有什么胃口。回到洗浴才发现，体温上升到了39°8！

晚上，小呆呆给我压了四层被子，我不理解为什么压的很死。他表示前一天晚上给我盖了好多次被子。

夜里，我睡的很死，完全感觉不到额头上传来的触摸感，就这样，小呆呆一晚又一晚地照顾着我。

第二日打针，他明显没有精神，坐着也能睡着。

今天没有床位，我们坐在沙发上。

“躺着睡一会儿。”

“不行，你还病着呢。”

“麻溜的！”在我再三要求下，小呆呆半躺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我偷摸调整进药速度，两点半就打完了。

第三日，小呆呆不再睡觉，一直看着我进药速度。楹楹在一旁和我一样，挂上了瓶子，只不过她是真的单纯的感冒。

三日流程后，孙大夫要我休息两三天才能上班，否则会复发。

组长不再给假，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上班。

不出意外，我又喜提两流程！

病反反复复又折腾了一遍，实际上是时机未到！而两次的演戏也不是巧合，一切都在无形打手的推波助澜下进行着。

另一不知名地方:

“怎么样？事情做的还不错吧～”

“嗯，以你的效率，他夫妻二人很快就要……”

“不过，撞鬼一事，这娃娃当真能承受得住？”

“那当然，接下来可远不止这些呢～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其他人也该出场了。至于这撞鬼嘛，我自有定夺！”

“嗯。未到契机，切不可直面相助。他二人自有定数。这一世能成与否，就看他二人的造化了。”

“娃娃，你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