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时生 > 第十六章

时生 第十六章

作者:东野圭吾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31:36 来源:转码展示1

下了“光”号列车后,拓实在名古屋车站的月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mengyuanshucheng“啊,已经到名古屋啦,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到底是新干线,就是快。看看钟,从东京出发才过了两个小时嘛。”

“别那么大声嚷嚷,被人听见了害不害臊?”时生皱起眉头,小声道,“刚才在车上就快啊快的,还没说够?”

“怎么了,说快的东西快,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但也别嚷得太起劲。还说车上的售货小姐的裙子短什么的,不停傻笑。”

“嗯,那妞的腿长得真好看,就是有些不爱理人,我不太喜欢。不过从她手里买的鳗鱼饭味道不错,回去时还要买。”

“如果回去时还有钱坐新干线——”

时生迈开大步朝前走,拓实急忙跟上。时生在宽敞的车站内毫不迟疑地朝前走,通道两旁都是摆满了当地特产的小店铺。

“噢,在卖外郎米粉糕呢。”

“名古屋的特产嘛。”时生脸冲前方答道。

“卖扁面的店也有啊,扁面好像也是名古屋的特产。喂,既然来了,就吃点吧。”

“刚才不是吃过鳗鱼饭了吗?”

“不相干的。这和女人吃了饭还要吃甜食一个道理。”

时生停下脚步,倏地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拓实的脸。拓实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最近老是被他这么盯着,拓实总是抬不起头。

“拓实,你是在逃避吧?”

“逃避?胡说!我逃避什么?”

“和生母见面。你总想将这事往后拖。”

时生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特产店,忽然“啊”地叫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忘记买特产了。东京车站的小店里不是卖东京特产吗?人形烧什么的。太粗心了。”

“用不着。东条家就是做糕点的,哪有带糕点去糕点店的?”

“你还是不懂啊。正因为是做糕点的,才特别留意别处的特产。雷门的栗粉羊羹什么的,他们肯定喜欢。”

“没必要让他们喜欢,走吧。”

这次是拓实迈开了脚步,可没走几步,他不得不又站住了。“喂,从这儿怎么走啊?”

“看看地址,那封信没带着?”

“哦,那个呀。”

拓实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对折的信封。那是东条须美子的继女淳子寄来的,背面写着地址。

“呃,名古屋市netuta区……”

“netuta区?是atuta区吧。”[注:日语中的“热”字发音可以是“netu”也可以是“atu”,但在“热田区”这个地名中念“atu”]

“是吗?反正就是那里。”

“那么只要到热田站或神宫前站就行了。坐名铁去比较方便,在这边。”

时生用大拇指指了指方向,快步朝那边走去。

名铁的车票也是时生买的。拓实也看了路线图,可除了自己在名古屋以外,什么都没看懂。该走哪条路线?该到哪儿?他一无所知。时生已将买来的车票塞到他手里。

“你去过东条家?”

“没有。”

“怎么那么熟悉?”

“名古屋我以前来过几次。快走吧。”

名铁名古屋车站的月台有些与众不同。电车的方向分了许多枝节,可基本只有上行和下行两种。若不认准去向,就可能前往错误的地方。电车的停车位置也因去向而不同,若不明就里,可能会排着队等待很久,却发现并未对准车门,对这些必须要适应。拓实紧跟着时生,倒也顺利地上了电车。时生说他来过名古屋,看来倒是真的。

电车里人不多,他们就坐了可坐四人的面对面的靠背椅。拓实将胳膊搁在窗框上,手撑着下巴,看着外边流动的景色。

“在新干线中看到的净是些旱田、水田,这一带到挺开阔。”

“浓尾平原相当辽阔啊,拓实。看,知道这个怎么读吗?”

时生指着一处贴在墙上的广告商印刷的地址。他的食指正放在“知立”这两个字上。

“什么呀?这是。chidachi?chiritu?”

时生得意地笑了。

“这读作chiryuu。有点难吧?在古代还要难哩,写作‘鲤鲋’。或许是那里鲤鱼、鲫鱼很多吧。[注:在日文汉字中,“鲋”意为“鲫鱼”]但据说那样太难了,才改成现在这样的汉字。”

“哦,既然要改,就干脆改成好认的字多好啊。对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你知道的真多,都是听谁说的?”

时生一度神情庄重,随即又露出笑容。“是父亲叫我的。常和父亲来这一带。”

“又是他,是那个叫木拓的家伙吧。你老爸的老家就在这一带?”

“不,不是的。”时生低下了头,不知为何言语含糊起来。随后,他又扬起了脸。“父亲喜欢这一带,经常带我来,估计这里有他的回忆。”

“哦,那倒不错。”拓实不关心这些,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老爸想必是为了见东条老太婆才来这儿的。说我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也是你老爸?”

“不是。”

时生一时沉默不语,拓实也无心追问,再度看起了窗外的景色。外面工厂的屋顶很多。他想起名古屋是有名的工业城市。

“我有一个建议,”时生开口道,“说是请求更恰当。”

“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我觉得不会给你添麻烦。”

“行了,行了。什么事?说吧。”

“嗯……我的事暂时不和东条家的人讲明为好。事情太复杂了,我也想独自调整一下。”

“什么?我就是为了弄清和你的关系,才来到这里的。”

“如果能弄清楚才是碰巧呢。这次来,最重要的是让与生身母亲见面。我的事以后再说。”

“怪人。是你说要调查一下自己出生的事嘛。行啊,我不说就是。可又该怎么介绍你呢?”

“就说是朋友,不行吗?”

“无所谓。就算是朋友吧。”

拓实松开支着下巴的胳膊,搔了搔后脑勺。“朋友”的说法使他有些不安。他想起自己已很久没有这种亲密关系了。他一直抱着“对熟悉的人也不推心置腹”的生活态度。

在神宫前车站下了车,时生拿着那封信跑进来附近的派出所。拓实只好也跟进去。令人惊讶的是,那里的警察居然知道东条家。

“顺这条路一直走,有座热田神宫,过了那儿……”一位长相忠厚的中年警察特意走出派出所,给他们指路。

他们按指点来到有成排的木结构房屋的居民区。街上的行人虽也不少,却有一种闲适安详的氛围。临街开着一家古风犹存的和式糕点店,藏青色的门帘上清楚地印着“春庵”二字。

“好像就是那儿。”时生说。

“看样子不错。”拓实直往后缩。

“怎么了?进去啊。”

“等一会儿。先抽支烟可以吧。”

拓实取出一盒艾古,叼上一支,用一百元一个的廉价打火机点燃,冲着白云喷了口烟。一个家庭主妇模样的人警觉地用余光看着他们俩,走了过去。

拓实看了一眼玩弹子得来的廉价手表,快下午一点了。“不能保证那人在家吧?”

“信上写着卧床不起,估计在家。”

“可也不知道情况怎样,我们贸然闯进去,说不定会给对方添麻烦。”

“现在又说只要的话,当初说不愿事先打电话的不就是你?人家还特意写了电话号码。”

“我讨厌让人家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所以才没打电话就来了嘛。别再说了,走吧。烟不是也抽过了?”

时生上前,从拓实嘴上将快燃尽的香烟夺了过来,扔在路边,用运动鞋踩灭。

“乱扔烟头不好。”

“那就别在这人抽啊。”

时生说了声“走吧”,在拓实背上推了一把。拓实这才不情愿地跨出了沉重的第一步。

门帘后面比想象中的还要暗。木框陈列柜里摆着和式糕点。陈列柜后有两个身穿白大褂、头扎三角头巾的女店员,屋子更深处有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在办公。

一个店员正在招待一个穿着颇有品位的女客,另一个对拓实鞠了一躬,说:“欢迎光临。”估计她心里在想,这位客人走错地方了,可脸上一点也没显露出来。但她马上就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因为拓实直挺挺地站着,一言不发。

时生捅了捅他的侧腹,拓实也想说些什么,可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自报家门。

时生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请问东条女士在家吗?”

里屋的和服女子闻声抬头看向他们,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瘦弱女子,玩着发髻,带着金丝边眼镜。她容貌质朴,但只要改一下化妆方法,似乎立刻就能变成一个美人。

“请问找东条家的哪位……”说到这里,她的嘴唇就不动了,目光落在拓实身上。接着,她似乎吸了口气,又开口道:“该不是……拓实先生?”

拓实看了时生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那女子脸上,撅起下巴使劲点了点头。

“果然……特意赶来了。”

“不,说不上是‘特意’,是被这家伙催得烦了……”

那妇人似乎没听见拓实的话。她走到店堂里,说:“那么,这边请。”像是要将他们引入内室。

“请问,您是……”时生问道。

他好像刚回过神似的眨了眨眼睛,低下头。“不好意思。我是淳子。东条淳子。”

拓实听了,又与时生对视一眼。

在淳子的引导下,两人到了里面。店后似乎是正房。她并没进房间,只是沿着走廊向前走。不久,眼前出现了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院子。他们边走边侧目望着院子。

“请在这儿稍等。”

他们被领进一间茶室。这里约有四叠半大小,照样有个壁龛。

东条淳子退出后,两人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行啊。能有这种厢房,说明土地很多。”

“这宅子有些历史。和式糕点以前是奢侈品,说不定那时会邀请当地权贵的夫人开个茶会说明的,现场推出一些新式糕点。”

“嗯。你年纪轻轻,这种事倒知道不少。”

时生笑着搔了搔头。

拓实拉开糊纸的拉门,朝院中望去,看见一个长了青苔的石灯笼。想必东条须美子就在这豪宅中悠闲地打发着日子。一想到这女人因贫困而扔掉了襁褓中的婴儿,在这带有茶室的豪宅中过着奢侈的生活,如今又重病缠身、卧床不去,拓实心中只浮起四个字——自作自受。

他取出香烟。

“这种地方只怕不准抽烟。”时生道。

“什么?茶室就是咖啡店一类的地方,不是放着烟灰缸吗?”拓实将放在壁龛里的一个贝壳状陶器拿到身边。

“这是放香的器皿啊。”

“那有什么?洗洗不就行了?”拓实点燃烟,将烟灰抖进陶器。

“这家的财产真不少啊。”

“也许吧。”

有什么了不起!拓实暗骂。

“就看你的态度了,这财产也有可能到你手里。”

“哪有这种事?昏头了?”拓实冲着时生的脸喷了一口烟。

时生挥手驱散烟雾,说道:“从信上看,店主已经过世,现在的主人就是东条须美子。不管怎样,你是她亲生儿子,理所当然有继承权。”

“不是有刚才那人吗?叫东条淳子的。”

“她自然也有份啊,但也有几成会转到你名下。这得好好查查《民法》。”

“不用查了。谁要那女人的什么遗产!”

在贝克中掐灭烟头时,拓实想,自己要是再坏一点……

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就会略施小计,侵吞这家的财产。不,也不必是坏人,只要自己对东条须美子的憎恨再强烈一点,或许就会那样。反过来,自己不会那么想,说明自己太马虎了。拓实不觉焦躁起来。

“这就是你的长处。”时生说。

“啊?”

“细小的地方斤斤计较,关键时刻不胡来。这就是你的性格。”

“胡说什么?”时生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才这么说的,令他十分狼狈。他想借抽烟来掩饰,可烟盒已空空如也。他将烟盒捏作一团,朝壁龛扔去。

这时,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一声“打扰了”,拉门被打开,东条淳子走进来,坐在两人面前。她瞟了一眼放着烟蒂的贝壳,并未显出很在意的神情。

“我跟母亲说了拓实先生的事,她说一定要见一见,您看可以吗?”

特地来到这里,自然不能说不见。再说,她用这种语气询问,估计已经知道自己以前的偏执。拓实搔搔脸,看着时生。他不想去。明智事到如今已无法逃避,他仍不肯爽快地应允。

“怎么?别装模作样了。”时生失望地说道。

“谁装模作样了!”

他将脸转向东条淳子,轻轻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淳子低头说道,“但在去见母亲之前,有几句话要先交代一下。在信上也写了,母亲在生病,因此模样多少有些不雅,还请原谅。”

“情况很不好吗?”时生问道。

“听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东条淳子腰背挺得笔直,语气毫无变化。

“得的是什么病?”

拓实看了看时生,心想,多管闲事!

“头内部有个大血块,无法动手术取出。血块越来越大,影响了大脑的功能,令人惊讶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实际上,母亲最近几乎到处于昏睡状态,几天不睁眼已是常有的事。今天能清醒过来真是奇迹,或许是感应到拓实先生要来的缘故吧。”

哪有这种事!拓实在心里嘟囔着。

“那么,请拓实先生随我来吧。”淳子站起身来。

“这家伙也一起去,可以吗?”拓实指着时生,说道。

淳子面露难色,沉默不语,拓实又说:“他是我的好朋友,刚才我也说过,要不是他老催着,我还不来呢。如果他不能一起进去,我就回去了。”

“拓实,我……”

“你给我闭嘴!”拓实吼了一声,看着东条淳子。

她垂下眼帘,点了点头。“知道了。两位请吧。”

拓实和时生跟着淳子身后,沿回廊走去,但和来路不同。拓实心下诧异,这房子到底有多大呀。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回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淳子将门拉开一条细缝,向里边通报。“拓实先生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或许有,但没传进拓实的耳朵。

东条淳子回头向拓实道:“请进。”

她将门拉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