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花草芳香的味道飘入赵卓的鼻中,在郊外的市集之中逗留了很长时间,打包了些熟食,仅仅青团,那可是不顶饱的。
座下的骏马打了个响鼻,慢慢移动着步伐。
在赵卓喂给了它一把豆子之后,才重新恢复了精神。
这家伙,比自己都懒。
再往外走,人数也就越来越少,寻常人家没有车马代步便不会来这么远。
同行的也都是世家的香车,还有一些结伴而行的读书人,一袭长衫挺直腰板侃侃而谈,或是想以此赢得世家小姐的青睐,或是想谋个前程。
前方要上到丘陵上,马车就不太方便了,山坡下就有扬州城的士卒守卫,见到总督府的马车自然不敢阻拦。
在校尉的指引下,将马车停靠在军帐之处,秦诗诗与辛夷等人才从车内走出。
一身淡绿色的长裙颇为淡雅,长发盘起,精致的脸颊上还带着一丝红润,没有涂抹胭脂水粉,便有一股紫玉兰花的香味飘荡而出。
这座山上也有紫玉兰树,但距离此地甚远,在更靠山顶的地方。
辛夷紧随其后,她的衣着倒是普通,并非是名贵的丝织品,和小翠一样,穿着的是颜色更为浓的绿色,和秦诗诗站在一起,两人的气质分外相合。
她们还是特意打扮过的,但在车厢内呆了太长时间,脸被焐的通红。
看着赵卓那直愣愣的眼神,秦诗诗掩嘴轻笑,更是万般风情。
赵卓的脸上一瞬间变的有些不自然,他终于想明白,作为一个成年人,为啥会在这件事上犯迷糊,两个都要才是王道啊。
关键是,怎么才能让秦诗诗允许自己先纳个妾呢?
“公子走吧。”秦诗诗提着一件装饰极为华丽的首饰盒,这是她特意从自己闺房中选出来的一件,本来是盛首饰用的,现在里面却塞满了香水。
总共十二瓶,包含着这个季节的十二种花香。
赵卓这才连忙跟上,走在比秦诗诗稍靠前的位置,再往后跟着辛夷和小翠。
路途不远,有着层层阶梯,赵卓伸手去扶秦诗诗。
大小姐的裙子要比仆人的裙子更为华贵,而且更长,将脚都遮住。
她还要提起裙摆,便没有拒绝赵卓的搀扶。
走上阶梯,便是一块青石砖铺设的平台,这里早已热闹非凡。
他们出门的时间本就有些晚,此时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不是废太子吗?他怎么也来了?”
“还有秦家千金秦诗诗,相传两人曾有婚约,看这样应当是真的了。”
“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兄台慎言,如今民间对废太子的印象已经开始改观了。”
“那又怎样?他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枉为人子。”
“不过是生在了帝王家而已……”
议论之事瞬间从天南海北转到了赵卓身上,秦诗诗有些担忧地看着赵卓,却感觉自己的手被赵卓捉住,依旧平静地往前走。
在这时代,女子的身份地位不高,但也还没到限制人身自由的程度,在各个节日街市上都能见到女子,但是光明正大在街上搂搂抱抱那还是不雅。
秦诗诗一时想抽回手,但赵卓的手抓的很紧,便任其拉着。
走过喧闹的人群,身后的议论声方又再大了起来。
“果然是不知俗礼,也不知诗诗姑娘看上了他哪点?”
“不如找个机会让废太子出丑如何?”
“废太子早已不拘俗事,恐怕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看扬州城哪些女子合他的眼,好强抢回府,你我就算言语中胜过一筹又如何,废太子若要你我性命,不需如何,便会有人代劳。”
“是极,是极!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需去管别人做过什么,做好自己便是。”
“……”
众人的议论声不断,比起赵卓所做过的那些恶劣行径,他们更担心这些报复,之前赵卓暴打状元郎的事还在学院中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就算再愤怒,也不敢多说一句,光孝帝能将北伐失败的罪责都给揽过去,这种事不过是小事而已。
在角落里,一只布满老茧的手,轻转着手里的酒杯,在赵卓离开他的视线后才缓缓放下,轻敲桌案,一旁在时刻警惕的侍卫,便低下头倾听着他的吩咐。
侍卫缓缓退去,他也抬起头,仅有一只眼睛里释放出怨怒。
自己也要出手,他必须要为计划做出最大的努力,自己要吸引住那两个隐藏在赵卓身旁的高手,哪怕没有后路...
随后,一个走路踉跄的酒客,不疾不徐地朝着赵卓他们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