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蟠桃会总是逼我回忆起我最初聚成人形的糗事。
我巴不得这蟠桃宴万年举行一次。
但估计也就我是这么想的。
水袖一甩,腰肢一扭,媚眼如丝,几乎把人的魂都要给勾了去。
嫦娥舞姿格外柔美,看得一干神仙巴不得把眼睛拔下来。
有意无意的,我能感到一干仙子的眼神向墨染身上瞟。再转到坐在墨染旁边的我这里就成了尖刀一样,唰唰唰狠狠的刺了过来。
我觉得我都被射成筛子了。
墨染也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根本没注意周围这些女仙的眼神,看舞看得很是专注。
撑不住这些女仙的眼神,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
大多数神仙都去蟠桃宴了,天庭里很是冷清,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轻而易举。
我一直很喜欢去一个莲池旁。
在天界莲花一直是久盛不衰,满池莲花开放,场景美不胜收。
那里景色虽美,位置却比较偏僻,所以一直没什么人去。
可惜了那一池娇艳荷花。
由于几乎是不会有人过来,莲池旁边也长满了各种花草,无人打理长势却很好。
我也有一段时间不曾过来了,好不容易才从一堆枝桠中钻进来。
“谁?”
那人声线其实很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任何感情,叫人听了会无端觉得心里发寒。
不想这里还有别人,我惊讶的抬头,然后撞去一双紫色眸子里。
那是玲珑剔透的紫,眸子却像是没有焦距一般,即便如此,却也美的摄人心魂。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紫色的眸子。
我心里暗自揣测,难不成这人是个瞎子?如果真的是,可惜了那双眼睛。
视线一转,却是吓了一跳。
他的身子并不是正面朝着我,而是对着莲花池坐着,听到声音也只是把头转了过来。
所以恰好能看见他的右脸从发鬓到嘴角上方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也仅仅是不流血而已,在脸上这样的伤口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而他的肤色又偏白,那道伤口看起来更为可怖。
其实我应该第一眼就发现他脸上的伤口,但不知为什么,一看过去,只知赞叹那双眸子。
我指指自己右脸,大概是他伤口的位置,提醒,“伤口没敷药,会留疤的。”
然后他的眼里终于有了聚焦,看着我浮现出满满的嘲讽,嘴角一勾,冷然道,“关你什么事?”
我一想,确实不关我的事,而他明显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我也没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爱好,于是我也不准备再理会他了。
他转过头去,我目光还来不及收回,于是又看到他颈上的一道伤口。
这道伤口明显比脸上的伤口严重的多,现在仍在向外渗血。血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下去,沾到他身上穿的黑色长袍上立马消失不见。
伤口在靠后颈的位置,很长,一直延伸到衣领被衣服挡住。
这么重的伤不去处理,却像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发呆。
这画面冲击力更大,光是看着就能感到心尖发颤。
然后我不自觉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小心“嘶”了一声。
他转过头来看我,动作做的干脆,我估计伤口大概又是一扭,不由又“嘶”了一声。
我觉得这人要么是没有痛觉要么是活够了。
而他脸上已经写满了对我的不耐烦。
这个人还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自己的,我这么看着就疼,他脸上却还是没什么表情。
只是冷冷的,不耐烦的看着我。
仔细看看,他的白明显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了。
我指着自己脖子靠后一点的地方,回想起那伤口还血淋淋的模样,感觉心尖又是颤啊颤的,问他,“疼么?”
他愣了愣,眉头紧皱,没有嘲讽的表情却满满都是不解。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里全是对我表现关心的疑惑。
我被他噎住。
再看了我一会,像是失了兴趣,他又转过头去。
我被晾在那里有点懵。
他转过头去,那道伤口就又这么暴露在我的眼前,刚才的扭头果然又拉扯到了伤口,血流的比刚才还要凶。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蹲下,在一堆花草里找能止血的药。
好在能止血的药比较常见,随便翻翻就能找到。
拿着药草我走过去,一路他也没回头看我。
准备把药草的汁向他伤口上滴的时候我说,“别动。”
然后他就真的没动。
他问,“这是什么?”
他脖子上的伤口也差不多了,我把剩下的几株药草递到他面前给他看,“药草。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是能止血,有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
看着他后颈还是很渗人的伤口,我又补充,“如果以后受伤,可以自己找找这个,很好找的。”
他认真的看一会我手上的药草,然后“哦”了一声。
莫名的,我感觉他这声哦,哦的很认真。
他刚说完这句哦,我就听见不远处传过来几声鼓乐。
蟠桃宴向来以鼓乐为开始,以鼓乐为结束,如今再响起鼓乐声,蟠桃宴也差不多应该结束了。
原来我出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把药草在他面前放下,我直起身子,“脸上的伤口自己涂,我先走了。”
我以为自己又会被无视,但出乎意料的,他看着我,又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