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第8章 发酵

接下来的两天，因为临时顶替洛水帮客户拍外景，所以我终于出现在了工作室里。

大家私下里虽然不太正经，但是工作时间都非常敬业，倒没有人围过来问我所谓的圈内新闻，于是我趁着大家休息时间没到，就带着一部分设备出门了，虽然和客人约定的时间是下午至晚上。

今天要拍的是一组汉服写真，客户是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小女生，想要给自己来一套成人纪念，陪同的是她的男朋友，眼神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应该也是个大学生。

我开车带他们来到了忘忧湖公园，这是女孩儿自己选的地方，说是汉服入园，门票全免。可男孩不太好意思穿汉服，宁愿付了门票。而我为了让女孩状态更加放松自然，借了组里的马面裙和白衬衫，混搭了一套现代复古。头上就只是用发带扎了个高马尾，没有其他装饰。没想到，也蹭了个免费入园，可见公园管理对汉服文化的包容态度。

这个季节的忘忧湖，红荷盛放，碧叶连天，是个取景的好地方，前提是没有游客的话。于我眼里，不管什么样的美景，人一旦多了起来，就显得景色格外疲惫。

摄影助理也是下午准时到的，我们完成岸上的拍摄后，租了两条船，聘请了公园的专业船夫带我们去夜探荷丛深处。

女孩喜好宋制，最爱李清照的词，我提前构思了一组《如梦令》主题的拍摄计划，营造“沉醉不知归路”，若醒若梦的感觉。

我们拍了多久，男孩就一路陪同了多久，虽然他自己不愿意穿上汉服，但却未离开女孩半步，一直眉眼含笑地看着我们这个方向，还会拿起手机自己拍摄。女孩每组拍完休息的时候，他就会凑上来给女孩展示他的作品。画面叫人看着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惟愿这份美好不跟随岁月长河流逝。

拍摄结束后，女孩买走了自己心仪的底片，我也不想过多推销增值服务，就全交给客服助理对接，迅速且愉快地结束了这次合作。

本以为生活可以平静如死水地度过，可没过几天，我公园取景时的照片又上了热搜。

这次是我自己发现的，我特地下载了App关注着这几天网上的动态，没想到让我刷到了后续。

而这次事件的起因，是有人将偶遇我的工作照发到了网上，说特别像那个神秘2号位摄影小姐姐。有人跟文说，2号位摄影师所在的公司是言宇大神创办的展图工作室。也有人扒出了工作室官网的摄影师作品展和作者介绍，说上一位网友猜的有错，展图工作室摄影师简介里根本没有和神图作者长得相似的女摄影师。

我默默在这条追文下面点了个赞，并评论到：“确实没有长得像的。”

好在我根本就没有让宣发将我的个人简介放到官网上，我对他说我就是个短约临时工，没什么作品，还是不挂上去给工作室丢人了，宣发估计也没特地查过，我的名字在法人那栏。不过她要是查到了，估计更加不敢上传我的信息。

此时我的电话响起，是工作室座机打来的。

“展姐，最近线上好多问询工作室前两天出《如梦令》外景的摄影师是哪位，说要约拍。”

我秉持着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态度问了句：“你们做推广了？客户从哪里知道的，我这才拍完没几天，主题套餐又没有线上。”

那边回复：“emmm……说是那天的拍照的客人安利的。”

“那也不该有好多人问询……要不你问问洛水，愿不愿意接，我没空。”

我不是没空，我是觉得有些古怪。

客服继续说到：“不知道行不行，我问问吧，这些客户还挺执着的，还说一定要约当天参与拍摄的摄影师。”

我感觉从她口中也没法探知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叫她喊阿杰来接电话。阿杰作为冲浪国家级选手，应该对热搜八卦了如指掌。

“哟展姐，头儿回给我主动电话啊。”

一听到这腔调，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他那个拽拽的模样。

“嗯哼，打听个事儿……”

“您说~”

“就是，你刷到我公园取景的那条热搜了吗？”我试探着问。

“昂。”阿杰回以肯定，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扑哧一笑。

他接着说：“展姐这回跑不掉了吧，你那天接的客户自己在别人热搜底下给你抖了出来，说内照片儿里的人，是咱展图工作室的签约摄影，去忘忧湖拍的一组外景，姐姐气质清冷自带一股神秘感，拍出来的作品都不用修图。”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的小姑娘真的是善用社交平台，这种快要被扒得皮都不剩的感觉，让我再一次感到恐慌。

转念一想，都是猜测，我抵死不认不就完了。

“喂展姐，要老大给你挡下来吗？你也知道工作室上热搜也算赚了一波宣传，但是我们知道你只喜欢站在镜头后边儿，老大不出马的话，指不定就有自媒体来探店蹲人了，那些找你的客人我接过几回电话啊，听着动机不纯呐。”

听了阿杰的劝告，我面露难色：“这要怎么挡？”

阿杰压低声音：“刚老大说了，要不就他以个人名义签个圈内合约，再买通稿把热搜顶下来。”

“有这么简单？”我不禁怀疑。

“也不简单，完全是牺牲老大的脸面了，他对外一直宣称不会参与娱乐圈的商务合作，现在忽然官宣签个传媒工作室，可不是把老脸摁地上摩擦。咱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就是，对热搜这种东西，就得以毒攻毒。”

“emmmm……”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到：“可你不觉得他上了热搜，来蹲店的人会更多么……左右我近期就没法露面了是吧，那不如……”

“不如再请一个月的假？展姐啊，说了半天你又想跑路不管店了，全是老大忙前忙后。”阿杰开启嘲讽模式。

“嗯哼……我管店你就别指望工作室给你开得起工资了，好了你先忙去吧，我又进电话了。”

我挂断了当前通讯，接通了另一个陌生号码，那头传来一个成熟男声：“喂？您好，请问是是展颜女士吗？”

“我是。”

男声非常有礼貌地介绍到：“我是歌文传媒工作室的商务，我叫韩捷，给您来电是希望能够有机会洽谈一下合作。”

“歌文？”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然后我忽然意识到这两个字念的太快是有歧义的，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语速太快了，刚那不是骂你，你要聊什么？”

他们怎么取这么个工作室名字，gewen滚？我飞快的在浏览器里搜索着这个工作室的讯息。

竟然是楚歌与天星合约到期后成立的个人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