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多日的秋雨以后,气温已经开始转凉,并且也渐渐干燥了起来。
玲珑在药王司连着辗转了好几日,自从纪无念禁她用毒以后,她除了伤药以外这里几乎不让她碰任何东西。
尤其是司内禁区罗喉堂,那里从不让无关之人进入,连平日里进出的弟子也很少。
那里便是纪无念若说的抗药受训之地。
玲珑正盯着那紧闭的门看得出神时,那道大门竟吱呀一声打开了。梁青尢从里边出来,拿着方巾擦拭着手,与玲珑打了个照面。
“梁先生?”
玲珑指了指他身后那道门,很默契的,梁青尢直接道:“你放心,池连尽不在这儿。我已经把他赶回去了,有我在的一天他就别想再进这道门。”
“那我爹……”
“你爹现在见了我都得绕着走,他敢说什么?”
玲珑听了只觉得幸灾乐祸,她爹确实该有人来治治,不然以后估计也会是个怪脾气的老头子。
“你这丫头来这里做什么?”
梁青尢见她杵在原地半天不曾挪动步子,猜她也许有事。
“我……找点儿东西……”
玲珑支支吾吾说着,四处望了两眼。注意到这儿确实有人时不时来盯她,于是两只手半遮起来,偷偷摸摸对着老梁打了个手势。
他忽然会意,摸着花白的后脑勺转头走向了内堂,指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弟子碎嘴道:
“哎哎,今儿个怎么回事儿?都不用干活儿了是不?围在这做什么?!”
果然老头子一发脾气,司中弟子纷纷躲得老远。谁都知道这人不好惹,连楼主都得对他礼让三分,没人想去触他的霉头。
玲珑总算是得了机会顺点东西走,等他们晚些清算一通估计才能查出自己拿走了什么,上报给她爹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完完全全得手了。
经过这些天的反复思量,这个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同样也是见效最快的。
玲珑这刚才到苍澜院外,就已经听到江连榷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求你了大哥,等我从凌云峰出来以后,你收我做徒儿吧!”
靠在书案前阅卷的池连尽压根都不想理他,孙婉君揪着他的耳朵,呵斥道: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到时一切都得听楼主安排。”
“等你出来再说吧。”池连尽扭了扭脖子觉得有些累,“以你的资质少说也得个十年八年才上得了无妄峰。”
他一向不喜欢做承诺,也许自己活不到那时候呢?有期望便会有失望,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的。
“你先答应我吧!不然我去求玲珑姐姐!”
一听江连榷这样说,池连尽上半身都坐直了起来,正想跟他较真,便见玲珑从门外进来了。
“求我做什么?”
江连榷看见玲珑,立马扑了上去:“求姐姐骂他,居然拒绝一个未来武学奇才的请求!他会后悔的!”
孙婉君也上前笑着和她说话:“玲珑啊,我马上要带他去凌云峰了,特地来和你们告个别,既然你来了,那咱们也不用特地再去彷月居了。”
“孙姨要陪连榷一同去?”
“是啊……”孙婉君神色温柔下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池连尽站起身来,看着玲珑欲言又止,想了半天又坐下了。这些天不见她,脑海里总是那日暴雨时她所说的话,让他几日几夜辗转思量,实在令人在意。
但也只有在见到了她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方才那般考虑实属欠妥了。
他还是想再活久些的,想和她待在一起,再久些。
玲珑走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脸颊,嘻嘻笑道:“连榷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缠着你,他若真有天赋,以后说不定还要你求着他拜你为师了。”
“我才不会。”
看他现在这般和小孩子置气的幼稚模样,实在让人无法联想到这个人曾被那样的寒毒折磨了几天几夜。
好像那些瘆人的痕迹、那些彻骨的苦痛从未存在过一样。
玲珑连哄带骗把江连榷送走以后,池连尽才拿出一封信来。
“连止来了书信……要看看吗?”
玲珑赶忙接过拆开了,一目十行地粗略阅了一遍,大致是讲了从凌州分别以后他遇到的事情。
果不其然是他杀掉了当时血刃堂的东堂主邪人彪,受伤逃走之后,被银月楼所救。
原来余掌柜是银月楼的人,想来如果那顾敛之便是银月楼少主的话,那她们确实也算受了他不少照拂了。
由于银月楼是个背靠朝廷的组织,虽同降云楼、血刃堂一概属于江湖势力,却涉及各地上流商会和下流漕帮,以及形形色色的各行各业,反而以常人居多,武人只占据少数高层。
并且其分舵盘踞于五湖四海,大大小小的城镇都有他们的势力。
不过齐连止也因此被身为朝廷要员独女的沈绯间找到,最后被迫入赘沈家……
玲珑震惊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池连尽那双眼睛。
“没错……他们,要成亲了。”
他这句话说出来,玲珑听着总觉得话里有话,那眼里的憧憬之意仿佛都要溢出来了。
谁知玲珑话锋一转,将她提来的食盒放上了桌。
“成就成了吧,有说具体婚期吗?兴许也还赶得上喝喜酒。”
她假装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端出食盒中的瓷盅,“试试吗?我厨艺不好,失败了很多次呢。”
池连尽见她有意回避,眼神暗了暗,掩藏着几分失落坐在了她身旁。
“……那必然,是要尝尝的。”
揭开那盅盖,里面是煮到烂皮的一整坨鸡肉,以及一盅看起来毫无油水又毫无成色的鸡汤。那鸡肉都没有切开,光是卖相就让人倒了不少胃口。
“哈哈,不太好看,但是味道还可以。”
玲珑尴尬笑笑,怕他不太想喝。
哪知池连尽倒也没有退缩,拿碗盛了鸡汤出来,一勺汤刚要送入口时却顿住了。
那熟悉的气味带起了一整片如噩梦般的过往回忆。
——她在汤里加了温香玉。
一时间他脑海里飞速权衡起来。
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要给他下药?
这口汤到底该不该喝?
她到底在盘算什么,和她前几日同他所说的话究竟有没有关联……
玲珑见他这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池连尽这个反应,该不会被他闻出来了吧……?
正在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却见池连尽还是一口把汤喝了下去,不一会儿,连鸡肉都吃的很干净。
玲珑总算放下了心,假装不在意地转头又去看他书案上的宗卷,等药效发作还要一会儿呢。
温香玉药性猛烈,这才刚喝下不久,他已经感到有些头晕发热了。
于是他只能被迫坐下歇息,不过在罗喉堂常年抗药受训以来,他已经能在任何药物作用下保持理智和自我,不论怎样,他想看看玲珑究竟想做什么。
玲珑手里拿着宗卷简阅着,不过是一些来自血刃堂各项事务的情报,各种等待批示的委托等等。
她根本看不进去,眼神一直在宗卷和池连尽之间来回游离。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躬着背脊,双手撑住额头,胸口随着均匀的呼吸缓缓起伏。修身而轻便的衣物勾勒出他胸腹腰身的矫健轮廓,线条优美又令人浮想联翩,连散落在肩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让她觉得色气。
玲珑羞耻地用宗卷遮挡自己**的视线,瞅着他的背脊微微躬起的弧度,整张脸都兴奋得通红。
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被下了药……
待会儿等他药效发作就要彻底把他吃干抹净。
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剥开他的衣襟,揉捏他的□□,玷污他的清白……
玲珑光是想想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这时池连尽才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起来,说话疲软得不成样子。
“……玲珑……我忽然觉得很累……我想……去休息一会儿……”
玲珑忙放下宗卷,过去扶住他。
“没事,累就好好休息吧。”
她隔着衣物都能摸到他逐渐高热的体温。
搀扶着池连尽进了房,玲珑让他靠在床头,迫不及待想解开他的衣服。
“你热不热?脱掉一件好不好?”
“……有……一点。”
他迷迷糊糊说着,好像已经开始进入状态了。
玲珑双手贴上他的胸膛,隔着衣物抚摸着他前胸的轮廓,高热的身体透过衣料灼烧着她的手心,令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亢奋,开始慢慢往他身上贴去。
池连尽发现她压了上来,不由吸了口冷气,体内渐起的**逐渐填满了他整个躯壳,在衣物之下渗透刺激着他每一寸皮肤,令他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玲珑近近靠向他的脸。红潮从他如玉般白皙的的面上透出来,睁开柔软中夹杂着迷离**的眼眸,微微皱住眉头看着她,好似在渴望着,哀求她馈赠的同时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不敢逾矩。
玲珑被他看得心头发痒,这双眼睛怎么能这么好看又这么灵动,好像能替他诉说着千言万语,轻易地软化她的心防,叫她欲罢不能。
接着玲珑不禁欺身吻住了他的唇,右手穿插在他后颈的发里,用力摁住他的后首,肆意地宣泄自己的**。
他的气息愈发沉重了,胸腹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律动着。玲珑着手扒开他的衣襟,钻进了他衣物之下,手心与他灼热的皮肤相贴,烫起了她一身的欲念来。
衣物逐渐落下,玲珑剥开他肩肘的衣襟,视线正好落入他肘间那一点朱红。
这玩意好像在哪见过。
恍然间想起自己也有一颗。
原来……传言竟然是真的,降云楼中,连男子也会点朱砂痣。
就着这颗朱砂痣细细抚摸,她才觉得世间已经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了。
用手轻抚着他肩臂的轮廓,描摹着他臂膀的一寸寸肌体,将其形状和手感都牢牢捕获掌心。
他的胸膛往下,连肋间肌都是硬结成了一块一块。这就是十数年来千锤百炼过的身体,如今这样毫不设防地松软在她的手心当中,那样柔韧又劲道十足。实在令她爱不释手。
浓烈的药性加上她这般狂热的抚弄,池连尽渐渐无法自拔地往**中深陷下去。
从他喉中隐隐发出的喘息声正如那温润美酒,不断灼热淌过玲珑的心怀,叫她逐渐沉醉。最后一股脑浇在了她的□□之上,喷燃起一簇更烈一簇的火花。
这个男子马上就要属于自己了,从真正意义上的。
她右手扶住他的下颌缓缓抬起他的脸来,那泛着红雾的眼眶有些湿润,精致的眼眸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的雾气下闪烁着柔光。
可这眼神不是很清澈吗?怎么没有一点被药迷神的样子?
“……你不会,是清醒着的吧?”
玲珑的心脏极速跳动着,内心紧张却又莫名地激动起来,“鸡汤好不好喝?”
“……好像……没放盐……”
他虽然口齿不太清晰,但确实是在清醒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玲珑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下腹不断传来一瞬瞬的酥麻,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叫她情绪整个都高亢了起来。
“你是不是知道我给你下了药?”
玲珑很喜欢看他这副被**支配的神态,想让人将他捏在手里,百般作弄。
她这般说着,手已经逐渐于他腰腹处往下探去。
“……我说过……你要的……一切,我都会给……”
池连尽抬起双臂扶住玲珑的肩,定定望着她,“但是……现在这个……暂时还不行。”
玲珑听罢怔了一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然而紧随着后颈一痛,人已经倒在了身下人的怀里。
池连尽将她缓缓放下,一面给她掩上被角,一面然后迅速收拢好自己的衣衫。
紧跟着便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外跳进了院子的水池里。
这池水冰凉,很快便给他周身散了热,也给他体内浓烈的□□暂时浇灭了。
只是待会儿寒毒怕是要发作了。
他触摸着自己此时的心跳,依旧还在剧烈鼓动着,体内翻涌的热血一时间也难以平静下来。
他闭上双目在池水里平稳着气息,连带着口鼻也一同沉入了水里,才在脑海中思虑着该如何收拾残局。
无论如何,这个线目前来说是一定不能越的。
否则不管玲珑究竟有什么把握,以他对纪无念的了解,怕是都得先发疯不可。